气温零下十度,缆车载着我一个人徐徐去往山顶。已是傍晚六时,太阳已近沉下去许久,西面的天是明亮的宝蓝色,雪道上的灯都亮起来,高出的坡上映着一团团橙色的光。我低头看,在滑雪板见是极窄的雪道,忽明忽暗。
此时缆车忽然停了一下,开始晃晃悠悠。我吸一口气,觉得鼻尖冰冰的。周围安静极了,可以清晰听见一个从脚下划过人变道时有规律的沙沙声。随后我听到头顶齿轮转动,缆车继续前行。快到山顶时我拉下防风镜,瞬间宝蓝色的天变成血红色,而路灯变成点点绿色。我打弯拐上高处,俯身下冲,在过一个雪墩的时候一跳。今夜的雪好极了,我在第一个陡坡前侧身刹停,激起一阵雪。待一队小朋友,打着小拐缓缓下坡后,我用雪杖撑一下,向山下划去,并不打弯,只用雪橇的斜边稍稍减速。连下两个极陡的坡后雪道变窄,忽明忽暗,随之雪道也平缓许多,我干脆将雪杖夹在腋下,任自己跟着雪橇走。此时只我一人在窄道上穿行,抬头看缆车徐徐滑过头顶,无云的天幕中繁星闪烁,山间无风,小溪被冻住,除滑雪板擦过发出的轻微响声万籁俱寂。朋友描述小风的晴天驾帆船出海,茫茫大海上只有他和涛声,他说那一刻是圆满的孤独。独自夜滑的我也拥有这一刻,而还没反应过来,拐弯一小坡眼前一片开阔探照灯大的通明,控制速度,躲避自各道滑下的人,在坐缆车的队伍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