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不到6点起床,跑去奶奶家院里拍照。
每一次到达一个生活过的地方拍照,就会想起很多之前的小事儿。小学,童年,基本上是在那里度过的。大概记忆中的世界就是,这整个的大院子。里面的花花草草都是我的玩具。现在看来,真的变小了。小时候有不同的小伙伴,最早的时候,记得是三楼的小姑娘,最后搬走了,是个天津人,听说她有什么病,后来大人就不让去她们家玩了,但是在我心里是不在乎这些的,该怎么玩还怎么玩。后来断断续续的有很多的小朋友在一起玩,换了一波又一波,常常忘记了玩的时间。忘记了回家吃饭。回到家里,就会挨骂,被说别人家的孩子怎么样大人一喊就回家了。每天放学,上学之前一杯水,7年的习惯。后来上初中了,发现没人给倒水喝了。
奶奶和爷爷常常站在窗台上往外看,两个人一高一低,像是叠罗汉。从我毕业离开那里,最深的记忆,就是当你离开的时候,他们站在那里看着你。我们在这一生中,很多人是亲人,但是并不能相互了解。大家也不试图相互了解。只是在过日子。等着吃饭,睡觉,起床,等着太阳落下,然后再升起来。浮在生活的表层。大家都没真正坐下来好好聊聊心理的天。
爷爷去世的时候,心里是觉得这回是老人家都不在了。是挺难过的一件事情,在我心理是大事。老一辈的时代结束了,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要是与记忆有关,与内心,我们不了解的情感有关,就会爆发出来。记得看着爷爷的黑白照片,手里拿着香,抽搐的都动不了。半天都没法把香放进香炉,后来是爸爸插进去的。他们的世界,我只记得吃吃喝喝,爷爷小时候给我讲故事的语气,每天放了学,爷爷都站在学校外面的一颗大树下面等着我出来,每天出了校门,就看到爷爷站在那,在思考什么严肃的事情,皱着眉头,常常都是低着头,爷爷是老一辈里面的大学生,想着内心应该不那么简单的吧,现在却也只能想象了。
爷爷在最后住院治疗的一段时间,身上特别的瘦,整个人小了几圈,已经不认识我了。我喊他,他睁着眼睛,却不理人。如果不是学佛,明白人的身体是我们最终要放下的东西,恐怕会很难接受。宗教课堂上,教授讲,人在痛苦、大病和死亡的时候,才能体现出一个人的重量,平时都在浮在生活的表层。我想起来以前读书,有一位西藏活佛在临终前,身上经历了很多很多的病痛,他忍受着,很坦然,像人间所有的病痛他都要替人家背。刚开始去寺院修行,连一句为众生背业都会觉得凭什么,我岂不是会更苦,自己的都背不过来。心理很不愿意。后来才渐渐把心量打开,背就背嘛,不然干嘛来修行。修行就是吃苦,怕什么。
前一段时间,看到有订阅号在写,为什么我要上了车给老人和小孩子让座,同样是买了票的,看着让人觉得为什么能这样的理直气壮呢?傅佩荣教授讲课的时候说,日本社会不为人让座是因为大家不想欠别人的恩情,因为他们把报恩看的很重。但是,我们如果是因为一张票。说出来会让人觉得不好意思。也许我们现在的社会太多奇葩说了,却没有告诉我们生活的支点到底是什么,大家争来争去,水平都差不多嘛。
看着爷爷,我觉得真的不容易。对于病痛,我们大部分人都是被动的,不接受的,所以,更加的痛苦。所以,才要在生命中,慢慢的成长,让自己拥有智慧,明白生命的根本是什么,可以接受人生的这些必然要经历的内容,把自己融化在这个世界当中,明白世界始终是与我们一体的。这道理,很难。到自己经历的时候,更加的难。但是,我们要学会接受挑战。不然,这人生怎么能应对得来呢,太多看起来不可理喻,不可理解的事情了嘛。
早晨的光线太惨淡,拍不出什么颜色。又因为家里在装修,进去了也什么都没了,所以,就拍拍有回忆的地方了。是真的过去了,过去就让它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