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K716到k928再到回去的班车

两周的认识实习在三天后的突然结束让我突然有种似幻似梦的感觉,原来这...也可以。打乱了自己的计划,退了去北京火车票,换成了第二天下午去秦皇岛的。坐票已经没了,接到票,我如梦般的看着十个多小时的无座,我当时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无所谓第一次去这么远的兴奋我想可以让我就这样的坚持一天一夜。

在寝室,洗完衣服,收拾好被褥,和室友做个告别式,就算是告别了大一的生活,感觉短暂而轻松。人品加运气的爆发,让我赶上公交车的时候恰巧要走,登上火车的时候恰好遇见个不知道是女生还是女人的人指着旁边的空位说这没人你坐吧,我只好悻悻坐下,我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邂逅总是在旅途上发生,漫长的路途,无聊的你无聊的我无聊的他无聊的大家总是期望发生点不无聊的事,大家都在做着无所谓的事消磨时间,隔个座位的几个男人打牌,旁边的小孩兴奋的望着窗外仿佛等待什么值得让自己大开眼界的东西。接到朋友的电话时我刚好过了民权到商丘,在那停了有二十分钟,等火车开动的时候我顺手要了本杂志,这是上大学后很少在干的事了,我觉得自己有事做了。打牌的停了,小孩子睡了,车厢开始安静,我发现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了,偶尔过车站的时候才能看到外面的场景,我坐在座位上继续我的杂志,路过聊城的时候明显上来很多人,听说聊城大学的校门在全国排名第一,没见过,不想见,一个大学名声在外靠的是一个校门你还能在对这个学校说些什么。我只想快点下车,因为坐着真难受,特别是遇见了服务态度很恶劣的乘务员时,等我抬头看到窗外天已经亮了时已经过了天津了,这晚点晚的我实在想不明白,唐山唐山,乘务员一口天津话叫嚣着,这一站下车的人挺多的,出发的时候以为天热,穿的单薄,半夜空调开的让看了一夜杂志的我胳臂小麻,我起身上前面抽支烟,还有一个多小时下车,回想起来这一夜杂志看的那叫一个爽,当烟在手上燃着才发觉自己有点疲惫,还有一个小时的路程,看着不停穿梭的田野和杨树,回想自己在车上的一切,感觉不那么真实,不真实的总是真实的发生。

下车后秦市有点小雨,呼吸着陌生城市的新鲜空气,我想这是秦市对我的最好接待吧,提着东西出了车站,雨开始变大,对于一个异乡人来说,每个陌生的城市都是个迷宫,我只好坐车去燕大,等住进朋友安排好的地方时,我把东西放在一边,又看了个文章,觉得困意陡然上来,于是我踢掉鞋子,倒头就睡。

一觉醒来都已经四点了,是被门铃叫醒的,我贴着拖鞋出去开门,迎来的是从北京回来刚下车立即赶到的一年没见的朋友,感觉一年没见变化不大,就是有点晒黑了,然后进屋聊了会儿,他先回家说一声让我再睡会儿,晚上叫我去吃饭。一旦醒来,就不会再睡下去,刷刷牙洗洗脸,然后打开电视看着里面的画面再跳动却不知道是干什么的,继续看着杂志消磨醒来后不醒的睡意。

朋友说带我去尝尝秦市的小吃,我说自己对吃不在意的,随便吧。出了燕大校门,到燕大对面的夜市,边走边聊边吃,找了家大排档,点完菜之后朋友说来点酒吧,我说自己不能喝,少要点吧,六瓶酒,对半分,两瓶下去,话就慢慢多了。朋友说,新疆的酒比家里的劲儿大,在那都是大杯子干,其实我是不能喝酒的,中国的酒文化导致会不会都得多少喝点,酒量好是本事,前阵子听说一个调查机构给了一个数据,湖南政府一年用于行政酒席的酒量相当于几个洞庭湖,不知道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话,那真是好本事。谦虚是我们的美德,于是我被酒量高的谦虚的抬爱成能喝的高度,再加上饭量小,所以每次同学聚会,朋友吃饭,总是一肚子水。只是大家在一起,图的是高兴,玩的是不寂寞,无所谓,喝酒喝吧。可是我不喜欢喝啤酒,真的不喜欢,还不如喝果汁。吃饭喝酒成为一种文化,文化的力量在于我们还不知道为什么要喝酒的时候已经咽下好几口。

我说不能再喝了,现在有点头晕,朋友说这才哪到哪啊,我指着桌上的鱿鱼说,来尝尝你这的海鲜,他说好,缓缓,等一会儿再喝。然后给我讲鱿鱼的哪个地方好吃,家里的鱿鱼没这的鲜,然后又指着蛤蜊让我尝尝。一天没吃东西了,可是没几口,我又吃不下了。点支烟,慢慢聊着天,聊了好多,我讲在大学的糗事,他谈新疆的人情,地域产生种族,种族产生文化,文化早就差异,对一个地方的误解导致对一个地方的人误解,对一个地方的某些人误解导致对一个地方误解,好像又成了鸡蛋的问题,没去过新疆,不懂的新疆的风土人情,更不明白自己之前对新疆的印象是怎么来的,朋友讲新疆的种种,新疆的酒,新疆的羊肉串,维族女孩,对了,还有你真骚,这话倒成了朋友的一个小口头禅朋友讲将来可以去新疆发展,那真是个好地方。赞美新疆成了他一种习惯,我说会考虑的,现在说还太早。未来是未知的,现在是要抓住的,我不想成为一个空想家,我没想到的来了开封,更无法确信将来能去什么地方。

最后我们都不吃了,然后就要回去,街上燕大的学生已经过少了很多,朋友提议去海边,知道了燕大离海边很近,骑车只五分钟。我说好吧,正好醒醒酒。于是推上自行车就去了,到了沙滩边,把车子丢在路旁的阶梯上,脱完鞋子和袜子就往浪潮走去。晚上的海边安静的只剩下海风和浪潮的低吟,第一次看到海的样子竟然是晚上,但这不影响我的兴奋,赤着脚走进海里,海水一次一次冲刷自己的膝盖,我还想往再往里面走,朋友说,现在是晚上要是有大浪打过来很危险。我不会游泳,但喜欢这东西不会因为害怕而退缩,只会让你慢慢积聚勇气前行,让你不停的去发现,即使会受到伤害也完全不顾。生命充满危险的气息,人倒霉了,喝口凉水还能把人呛死,所以我们为了喜欢的追求的都要义无反顾,或许并不是为得到什么,只为不得到遗憾。做过代表成绩;不做代表退缩;也许达标失去;不能代表失败;应该代表责任;尝试代表时刻;将要代表美好;能够代表力量。亚伯拉罕·林肯说,我倾其所知,尽其所能地去做,并设法坚持到底。如果最终证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那么所有再次之前反对我的话就等于零。如果证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那么即使是个天使对我说对也没有用。我们喜欢真相,真相剥露的时候就像在剥洋葱,每一下都充满辛酸,我们为了一种喜欢,心甘情愿。

吹海风让人清醒,内心安静,酒醉三分醒,或许我不轻易醉的原因就是在于这三分醒。回到宾馆的时候燕大都已经几乎没人了,我让朋友回家睡觉,毕竟这刚从外面回来还没在家呆着就跟我跑着玩感觉有点过意不去。朋友说明天早上再过来叫我去玩,这一夜的火车好好休息。回到房间就睡了,酒劲加困意不用再让我考虑是否应该再干点什么。

山海关的雄壮在城市化的进军中慢慢开始退化,遗留的不过是长城的缩影,吴三桂的传说,伴随清兵入关必定成为传奇。我想去老龙头看看的,想看看长城入海是什么怎样一番风景,时间不允许,我们去了角山长城。果然威武长城纵然被保留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但是那种盘踞在山上守护中原大地千年的精神,让人骨子里一震,我们感叹长城在历史潮流中退却了军事战略作用,又无奈于越来越强的国力却对外文化侵蚀的无力回击。几乎所有的中国人在日常生活中穿的是西服,牛仔裤;回家后看着好莱坞;几乎所有的流行音乐用的都是西方乐器进行创作和演奏,民歌、相声、戏剧面临灭绝,数码时代的到来,写一手好字成为众羡慕的,人们调侃着一手字让键盘毁了。我们选择西式生活的迅速、方便和舒适,我们习惯着身边的种种,对金钱的盲求心理及自我表现意识开始取代中国人的传统。费翔说一百年后的中国人体会到自己的真正的中国人只能靠照片了。古人还能有长城来守护自己的土地和文化,但现在我们有什么?韩寒在微博里谈感谢台湾和香港成为了中国文化的最后保护地,无人有力反击。或许某天有官员说这角山可以开发,把长城拆了吧,我们可以做…..

从角山下来回到市区又就到了晚上,突然一阵心烦,朋友说去吃螃蟹吧,我说先回宾馆吧,我睡会觉有点心里不舒服。朋友说爬山累坏了吧,我说不累,以前高中那会儿一分钟之内做一百个俯卧撑没问题,这才哪到哪啊,就是突然想休息下。然后我就开始睡觉,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是一个多小时之后朋友来叫我时,果然去吃的螃蟹,一人一只外加三瓶瓶啤酒,然后一起回去。

大早上的五点多被朋友第二次打电话叫起来,我真的是有点过意不去,说好去南戴河鸽子窝日出的。骑车到很久才到地方,那天早上的雾气真大,海日生残夜没看到,倒是在退了潮的搁浅处逮到了几只螃蟹玩。秦市一年最热的温度让我遇到了,顶着烈日看海豚在水中表演,看海狮顶球。人真是无所不能,把畜牲训练的彬彬有礼,让游客看的好不热闹,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海洋馆倒是让我大开眼界,见到了各种以前没见过的生物。

当K928列车往南发动的时候,我还在想昨天在仙螺岛的蹦极,当时真是什么都没想的就跳了下去,48米下的是海水,现在想来还有点小后怕,倒不是担心绳索会断,是担心断了之后我是否会喝上几大口咸咸的海水。列车在继续行驶,躺在列车上想想这几天的一切,一年不见这一次不见不知道什么再见。睡了一觉到十一点开始没什么事干了,下来坐在旁边的位置上和周围的乘客聊天,大致都是去东北玩的,然后听到了很多,什么俄罗斯美女的。不过我对外国的不感兴趣,角山上遇到不少俄罗斯美女,不过听朋友讲了一些让我所诧异的之后,我连看都懒得看,特别是在仙螺岛坐缆车时遇见的一个满口英文和我打招呼的女孩更是不想搭理,这辈子就没打算出国。遇见个还算能聊的过来的是家是洛阳在安阳上大四的学生,我们一直在聊,还差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到商丘,我知道自己快到了,然后他问我要了联系方式,出于礼貌我也要了。就在我收拾完东西,一心等待下车后考虑坐哪班车回家时,外边雨开始下大了,紧接着天开始黑,我都不知道自己坐在车中是怎么感觉到火车慢下来时,哐当一声,火车停了。没有任何解释的火车停了,一开始以为是让道,过了很久才有人通知是雨下的太大前方路基坍塌,正在抢修中…….这也能….?下雨能把路基下塌,我不说着是什么工程,只能说雨真厉害。大家都很淡定的表情让我又填充了一个成语的真实释意——习以为常。更可气的是,列车上的盒饭在刚才知道快到站时降下来的价钱竟然又给提了上去并且又有回升,在这件事上我知道了原来这也是一种股市。一位郑州的阿姨看我没法走了,开始聊了起来,说我可以坐车到郑州,然后坐夜班车回周口,我说最好到明早上火车再开动吧,然后结束谈话,戴上耳机回到上铺,睡觉。是那个大四的学生叫醒的我,说是到商丘了,我问了乘务员确定后和他告别,就下了火车,当时已经是凌晨将近一点了。靠!真是没想到这一路上是什么都遇到了,我是无语的只能沉默,想发个心情,最后只能成了省略号,我姐说是什么出门要选日子,八出七不出。我能再说什么?

大早上天刚亮我就醒了,坐上最早的一班回去的车,一开始是下大雨,真的很大,商丘市内的积水很深。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真实的发生在我身边。快到淮阳的时候,犯罪团伙利用小孩异地寻亲外币充当假欧元兑换人民币进行诈骗,手段真是让一般没出过门的动了恻隐之心的一见之下真是百丑毕现,一个温州女士受骗现金三四千铂金项链一条,一个貌似是教师也受骗,我当时热血的充当了卫道士,斥责了那个温州人以为骗小孩子的钱真丢脸,没想到事实和我开了个玩笑,猎人和猎物反置了角色。等那伙人下车后,精明过头的温州女士打电话报警,蹩脚的南方口音无法和当地警方正常联系,可是车上却没人愿意报警,其实他们一部分人早就看出来了不对,只是全然是演着陌生人的角色,而他们却在嘲笑着这精明温州人和忠厚教师的贪婪,诚然贪婪有错但不至于你们看出来不对劲后不制止,而是等了犯罪分子走了之后显示自己高明的说着风凉话,我不管别人怎么看的我是报了警。等警察来了,说的话果然和大家的反应没什么差别,然后让那两个受骗的人留下做笔录,车子照常行驶。我在想这小孩子骗技真高,手中拿着一沓面值500的“欧元”,兑换的条件达到了国人难以想象的3:5,一念之差,当精明被贪婪左右,忠厚被迷失,展现的却是一种什么样的人性,而比这更严重的却是一种什么样的纵容和习以为常能让这一切发生在教育几乎全面普及下的社会时无动于衷,假如那个孩子编的故事是真实的存在,真的难以想象,是怎样一番场景。我对朋友说大学里要多读书,读文史哲管类的,读书增加一份底气,我们读过的书会忘,正是这个忘的过程塑造了一个人的知识结构和举止修养。我一直记得高一老师讲的首先学会做人,而我一直把这作为学习之上的第一位。我们痛恨着这一切却没人愿意改变,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至少我会去尽力维护自己心中的天平吧,但有一种情况我是不会做的——我爱的人在我身边而我又无力能保证其安全——我不能置他们于危险中。

一趟旅行,从K716到K928再到商丘到周口的班车,和久违的朋友吃饭喝酒,经历了站票、坐票、卧铺,火车滞留五个小时,诈骗,第一次坐车去这么远的地方,第一次看到大海,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登山,爬长城…..总之很多我经历的不曾经历的都有了新体会,这些有好有坏,但有一点,这是书本上所不曾讲到的。我们怀着善意去旅行去思考,人生不求其它,但求无愧本心。借用朋友的一句话,凡走过,必留下善意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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