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只具有那种简单的原始的,对自我存在的一种意识的反思活动,他不是对了自身存在的反思。人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越来越关注你周边的世界了,而很少关注内心的世界,我们越来越关注周边的世界是如何影响到我的内心世界,而很少关注到我的内心世界,如何去影响外部的世界。
所以,为什么小时候的话,大家说童言无忌,就因为小时候说的话,它从来不考虑外界的影响,他只考虑我内心世界,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他从来不去顾虑外部的世界对他的影响,而他只关心的是我的思想对外部的影响,我的内部对外部的影响。
这就是完全不一样的,所以,只有在那个时代,孩子的婴儿状态当中,才会扩展出一种绝对的自我,它就会生发出一种绝对的自我概念。
所以,这是他所说的关于所谓的“理智直观”和“事实行动”的概念。
“自我”、“事实行动”和“理智直观”表达的实际上是同一个东西,事实行动在理智直观中发现了自身,事实行动或理智直观才称为自我。
所以,自我概念,在这里一定是一种自我反思。而自我的反思,是对自我意识的反思。但是,一旦形成了这样的自我意识的反思以后,我们就可以利用这样的反思,来思考和认识我们周边的事物,乃至以认识了自我本身。
所以,形成的过程是关于自我意识的反思。有了这个基本的前提以后,我们来理解后面费希特所说的三个原理就比较容易理解了。
所谓的三个原理,在他看来都是构成所谓知识论的三个核心内容,或者提前。因为他的知识论,是由三个原理和八个定理构成的。从原理到定理,我们感觉到费希特的哲学体系,并不是随意构建的,而是一个相对完备的和严密的逻辑的体系。
因为哲学特别是从康德以来,哲学家们都试图构建一个所谓的体系性的哲学、所谓体系性,是我一定要设定一些基本的原则,然后通过这个原则,来解释一切事物的产生,这个原则本身它具有规定性,它规定着后面的事物得以产生的根据。
所以,一旦我们确立了这样的原则,这样的原则就可以用来说明万事万物的存在,这样的哲学,才是最具有说服力的哲学。
这是体系哲学家们所希望做的事情。所以,从康德一直到黑格尔,几乎所有的哲学家都在做一件事情,就是要构造哲学体系。
当然了,构造体系的思想到了马克思那里,就被完全放弃了,因而,马克思哲学是第一个没有体系的哲学。
我们今天把马克思哲学看作是一种体系哲学,是错误的,我们给它构造了体系,说唯物主义出发,什么本体论中唯物主义的,认识论是反映论的,然后历史观是什么历史唯物主义的。
就是后来的教科书给它构造了一个体系,其实马克思哲学本身是没有体系的,而且马克思恩格斯坚决反对体系哲学,要不然杜林搞了一套体系,遭到了恩格斯的批判,说你什么时候了,还在搞体系,“我们的杜林先生,还在需要证明哲学是有价值的话,它唯一有价值的地方,就是那被人已经抛弃的体系”。
其实,恩格斯是以嘲讽的方式说杜林,但是,的确在德国古典哲学的历史当中,从康德一直到黑格尔,当然也包括费尔巴哈,基本上都是有体系的哲学。
但,费尔巴哈的哲学相对来说,体系已经不是很强了,到了马克思哲学已经没有了体系了。而当代哲学都是没有体系的哲学,哲学家们哲学的构想,已经是不希望有体系了。
经过这样的解读,我相信我们至少可以比较容易或清楚的,掌握他后面所说的这三个原理,而实际上费希特给出的这个三个原理非常重要,重要性在于这三个原理,实际上揭示了以后的整个德国古典哲学发展的基本脉络,而特别是决定了黑格尔哲学的辩证法。
所以,你要了解黑格尔的辩证法,你必须了解它怎么来的,而它的来源之一就是费希特的知识学。
我们前面讲到,关于我是的这个概念,“我是”是作为一个绝对的主体所设定的一个意识活动,是一个绝对的主体在经验的自我之前,已经存在的一种自我的绝对意识状态。
因而,这种自我意识状态,我思的概念在这里,就等于“A is”的概念,也等于“A=”的概念。如果仅仅是这样的状态的话,我们推不出任何东西来了,因为你只是一个假设性的条件,换句话说,在这个命题当中,我们只是能读出的各种“我是”,只能是费希特所说的那个事实行动,就是那个所谓的“绝对的自我的存在”,但是,这个绝对自我存在的根据是什么?或者说,我们用什么方法来论证,它就是绝对自我?
这是费希特要解决的问题,这也是费希特知识学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如果我们把一种东西,规定为所有认识活动基础的话,我们一定要给出一个论证来证明这个基础,它的合理性或者是有效性。
在康德哲学中,康德给出的哲学的根据和基础,是那个不能认识的或者只能够思维思想的物自体,对于“物自体”虽然不能论证。但是,他说了一大堆关于物自体的话,并且通过现象的认知来理解了物自体,因而,他一定要给出一套说辞,来帮助我们把握作为认识基础的那个原则。
所以,对费希特来说,他也要做同样的工作,就是他的工作要确立我们的知识认识活动,既然是来自于先验的也好,绝对的也好,抽象的也好,或者是普遍的也好,这样一种自我意识的存在,就是“我是”的存在,它怎么就成了人类一切知识的基础?它怎么能够作为一切经验的自我,何以确立的一个前提?
就是你凭什么这么说,那你不能说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如果你不能怀疑,那就变成了独断论了,所以,他一定要给出一套说辞,来帮助我们证明,他这个理念的正确性。
所以,全部知识学的出发点,是绝对自我的存在。但是,全部知识学最后它要落在什么地方?
要落在他所说的关于自我的三个原理的论证上面。就是说,我要论证它,它就是这个样子。你没有办法反驳的,论证的最好方式,就是从自我概念本身出发,不借助于自我之外的东西,这是最好的方法。
康德的错误,就是他把认识的活动和认识之外的对象对立起来了,然后借助于外部世界的存在,借助于现象界的存在,来说明认识的有效。
费希特说,费那么劲干什么,你不是没事找事嘛,你非要找一个东西来帮助你来说是对的,结果你找的东西,本身就有问题,你还说不清楚它怎么能证明你的合理性,你还要证明它事先有没有合理性,才能用它来证明你的东西有没有合理性。
费希特说,我不需要求助外援,我只要谈“自我”就可以了。
所以,第一个原理:自我设定自己本身(绝对无条件的原理)。
它只需要他自己就可以了,就是的“A=A”,你还找什么理由,你说A=B,A=C,我还要再去问这个B是什么,这个C是什么,我就直接说“A=A”,这个是绝对正确的,逻辑上叫“同一律”,A=A一定要比A=B正确。
但是,即使是A=A,这也预示了我们没有证实的东西,就是A本身要存在,因为当说A=A,或者“A=”或者“我是”的时候,这是没有说后面的东西,你既然没有说后面的东西,我就没有责任来说明A的存在根据,因为A是,我是,等等这样的说法本身,它就是一种自我意识的存在。所以,我们没有必要再去证明它自身存在的根据。
但是,当我们把它加上另外的东西,在“A是”的背后,或者“我是”的背后再加上一个“我”,虽然这个“我”看上去,和前面的“我”是一样的,但是,你也要证明你凭什么,把第二个“我”和第一个“我”等同起来。
也就是说,你要证明你第二个“A”的存在的合理性,当然你会说,它的合理性当自于“A=A”,这还要证明吗?
需要证明,这个证明就是通过自我设定的方式来证明的,“A=A”是自我设定的过程。所以,它是自我设定本身,就使得我们对“我是”,“A=”这个说法往前推进了一步,因为它增加了一个新的东西。
当你说“我就是我”的时候,第二个我和第一个我,不是同一回事,那你说第二个我就是第一个我,那你还说它干嘛。也就是把我分成了两个我,一个是作为“主词”的我,一个是作为“宾词”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