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游紫阁峰,暮宿山下村。
村老见余喜,为余开一尊。
举杯未及饮,暴卒来入门。
紫衣挟刀斧,草草十余人。
夺我席上酒,掣我盘中飧。
主人退后立,敛手反如宾。
中庭有奇树,种来三十春。
主人惜不得,持斧断其根。
口称采造家,身属神策军。
“主人慎勿语,中尉正承恩!”
作者写下这首诗,曾令当时朝廷中的一些人切齿痛恨,因为它将他们暴虐成性、肆无忌惮地侵犯人民利益的行为揭露得淋漓尽致。
紫阁峰是长安附近终南山上的一个著名山峰,日出之时,晨光照耀其上,紫色灿然,因此得名。作者去那里游玩,晚上宿于山脚下老农家,宾主双方都很高兴,开怀畅饮。
忽然有人大力叩门,闯进来十余人,他们不由分说,夺过桌上的酒菜大吃大嚼,主人在后面垂手站立,反倒像是在别人家作客一样拘谨。
主人为何如此反映?那是因为他看到了他们身着紫衣、身携刀斧,是朝廷的官差,反抗不得。
但是这帮人吃饱喝足还不罢休,又盯上了院中的一棵粗壮木材,意欲砍伐。主人这下忍不住了:那可是他精心培植三十多年的珍贵树林啊!实在是舍不得。
然而他无法阻止,眼睁睁地看着官差们将其砍倒,而且他们理直气壮、气焰嚣张,口称自己是在为皇帝营构木材、建造宫殿。
这时,作者在旁边悄悄对村老耳语:不要再说了!中尉现在正受皇帝恩宠,小心护木不得,反而惹祸上身!
作者最后的劝慰,虽然语气平静,但是从前文中生动逼真的描述和刻画中,我们却能感受到作者心中那份无奈和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