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一个人打开了高塔的门,师傅昨天回去了,说以后这里就由我来负责。
我师傅——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工作很简单,他花了三天时间就将所有的重要信息都告诉了我,除了他的名字。当然,师傅也没有问我的名字。
第一天,他带着我走上高塔,说:“这是我以前住的地方,”他掏出一把钥匙交给我,补充道“也是你以后住的地方。”
房间很小,一张床,一把藤椅,一个书架,阳光懒懒地光顾着这个老房间,年复一年,终是留下一些泛黄的暖意。
又简单又古老,又暖。
“书架上的书,”师傅坐在藤椅上说,“并没有什么要你熟记的重要内容,你闷的时候可以翻一下。”
书是师傅自己写的。
第二天,他带我从塔尖走到塔底,窄窄的楼梯一圈一圈往下旋,我们一前一后,不快不慢。
安静得像散步,漫长得像徒步。
长长的楼梯尽头,是一扇黑色的小门。师傅摸了一下门锁,便带着我原路返回。
我觉得师傅想将最重要的东西通过这一步一步的梯级传递给我。
那天我们将所有时间都用在楼梯上了。
第三天,他将我带到真正需要工作的地方,在太阳下山之后,他用红钥匙打开了迷宫上方的门——那是一个绝对大,而且复杂无比的迷宫。
“人的一生中,有几样东西尤为重要,其中有一样,叫‘找寻’,它就这里。所有正在找寻的人都会走进迷宫。”师傅说。
“迷茫就会找寻,迷茫,找寻。”师傅在迷宫墙上走。
“我们……”我润了一下干哑的喉咙,继续问道“我们是要将他们带出去?”
“不是,”师傅说“我们的工作是让一个人遇见另一个人。
师傅掏出怀表,对好时间,将缠在手腕上的金丝线放入迷宫,金丝线自发地牵引着一个女孩遇上一个中年妇女。
一个人遇上另一个人并不容易,迷茫,找寻,在迷宫里时间会变成金丝线,掌线者会将它们缠在手腕上,就像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