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B站看到景甜一席黑色旗袍又美又飒,是最初的影子。后来在豆瓣找书看,这本叫《司藤》的书,评分有8.2分。一本网文有这么高的评分,我起了兴致。原本只是打算用来消遣,不曾想,我会为此写上一段。
我对《司藤》这本书的预期很低,读着却很意外。它以悬疑为线,用惊悚吊着读者的神经,穿插着许许多多隐晦的道理,引人入胜,又让人深思。
生而为藤,你以为我喜欢化作人形,把自己塞进这些奇奇怪怪的衣服鞋子里?我长在西南密林,抬首是天,低头是地,风霜雨露,日月精华,想开花就开花,想不开花就不开花,想爱谁就去爱,不爱我我就走,若不是丘山多事,谁想一头扎进人间道,活也活不成,爱也爱不到?
司藤被道长丘山养育,却又因为是妖,被丘山憎恶。丘山一面憎恶,却还要利用她同类相杀,成就自己的道名,其间的隐喻颇为深刻。如一部分父母,将生儿育女当成投资的手段,却没有给予应有的尊重与感情。
韩江在《素食者》中用细腻的笔触写下一个想变成树的女子:英惠因为一个噩梦决定吃素。丈夫不能理解,向她娘家搬救兵。父亲用暴力逼迫她吃肉,导致她自杀,自杀未遂后她变得精神不正常。本以为姐姐的理解能令她转好,可后来又遭到了姐夫的引诱与侵犯。她更一心一意想变成一棵树。这无疑展现了对人类的失望,让人不免怀疑,生而为人,是不是上天的一种惩罚。
人会有贪嗔痴,需修得强大的意志力才能不被困住。要经历生老病死,需承认这是无法更改的自然法则,才能坦然面对。又有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这些都磨着人的心智,教人学会放下。如此反而是做一棵靠近太阳的树,更自由且美好。
儒家传统文化几千年根深蒂固,教我们仁义礼智信。回到真实的世界,却发现仁义礼智信往往只存在于人的言语里,而不在人的行为中。道德俨然成了人们达成自我目的的工具。
太宰治写《人间失格》诉尽了人的两面性,他说:“ 光明磊落、公平而令人欣愉的人间失信的例子,在人类生活中俯拾皆是。”很可惜,英惠和叶藏都没有得到救赎。
读塔拉的《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我明白许多时候我们对世界的看法是被父母或接触的人上过滤镜的。教育的意义是让人看到更多的选择与可能,找到适合的位置并为此甘之如饴。生活的真相是甘愿。不论是哪种选择,最后让你心甘情愿,就都好。世界惩罚的是心猿意马的人,惩罚的是有了这个又纠结着失去那个的贪心人。
《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给予了我追寻自我之道的勇气,可是我还是困惑。为什么我听到的总是和真实感知到的不一样呢?到底什么才是正确的呢?《司藤》给了我答案。
这世上有多少人,就有多少道,莫问前程,各行各道,同道为亲,道不同不相为谋,生如长河,渡船千艘,唯自渡方是真渡。
道是什么?道可,道非,常道。我愿意这样句读这句话。它告诉我万物都具有两面性,相辅相成,一方因另一方的存在而存在,是客观的规律。即道有阴也有阳,所以也就有所谓的好与坏,美和丑。有时人的口是阳,心是阴,也就有了言行的不一,它是一种客观的存在。世界上真的有言行完全一致的人吗?想来是没有的。听到的和真实感觉到的不一样,也就不足为怪了。
人和人本来又是不一样的,有一个人就有一个道。道相同不是一件轻易的事情,道不同才司空见惯。人与人之间的真正理解其实是很困难的。
曾经做过一个梦,梦见一个男人,变成了一条狗。他的眼前是人们匆忙奔走的一条一条腿。奔得越快离死亡越近。他想告诉别人这一个秘密,开口时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是一声声的犬吠。哦,原来我离你这么近,即使揣着真理也无法让你知道。原来,我们其实无法沟通。人和人之间何尝不是如此呢?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呢?趋利避害是万物的本性,对自己有利的是对,对自己不利的就是错。不是这样吗?道不同,甲之对可能就成了乙之错了。
世间道理千千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诸多道理熟到能脱口而出,他人的劝说与安慰也是听了上句就能推测出下句,但若不亲身试验,又怎知真伪呢?不是自己的“道”,那听起来再正确的“理”又有什么用呢?最可靠的原是自己的判断与检验,能救赎自己的也只是自己。
说这些,并没有否定人间尚有真情在。万物具有两面性,有假意也定然有真情。真情可遇而不可求,所以从未被停止歌颂。明白人间本来的样子,行走其间,偶遇温暖,才更显珍贵,更知珍惜。
虽然人与人交往的本质是价值交换,但是感情会在这一来一往间生长出来。从小被教育要成为不慕名利的人,不免过分绝对地以为与利益相关的感情都是不纯粹的。利益与感情其实并不是对立的两面,它们是水乳交融的。秦放与司藤如此,给予了如乳如蜜之爱,相互尊重的父母与子女、丈夫与妻子更是如此。
人活在世上,得有个目标,有个奔头。连小学生写作文都写,我的梦想。
我想活得长久些,体验丰富些,活得更明白些。
你的梦想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