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班(上)

前言

这是我十二年前写的一篇小说。当年每天早上8点半上班,为了写这篇,我四点起床,写到早饭前,坚持了好几周才完成。

正文

秋天的白龙山上,茂密的树叶渐渐枯萎,风中开始透着丝丝寒意。白龙班里多了五十来个一级成员。这些优秀的学生分布在不同的老师手上,如今飞逸老师手下已经有了九个一级成员,两个二级成员。

在这九名一级成员中,有一个学生名叫暴,沙西德星人,白发,常穿一套深紫底色黑花纹紧身衣,带着荧光坠子。她只用一年时间就升级成为一级成员。她为人十分冷淡,行事冷静,极少与人交谈。在升级竞赛中她选择的科目是作曲,她的参赛乐谱《清心宁静》, “宫,商,角,徵,羽”五音协调,吹坃器奏出,这是非常传统的一种谱曲,现在使用的并不很多。评委起初就觉得曲子十分好听,只是觉得由这小姑娘吹坃器而出,太过传统与演奏者形象不太协调。但这曲子实乃暴所谱。到了后面部分,节拍渐渐加快,五音又加上两音,使得曲子淳化入耳,正当评委听得心情震荡,如痴如醉之时,曲子极速进入高潮,两三个回旋之后戛然而止,余韵绕梁,意犹未尽。暴将坃器放下,一个评委上前拿起这坃器仔细观摩,显然这位年轻的评委还没有见过这古老的乐器。

年轻评委问道:“你这玩意吹出来的声音很奇特也很好听,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吗?”

暴表情平淡地说道:“这是沙西德星特有的吹奏乐器,我们叫它坃器,坃器形体为平底卵形,拿在手中便可运指演奏,为了减少复杂的叉口指法,我将其音孔按相似于冥星笛子的音孔顺序排列。坃器的吹奏者可吹出二十六音,包括两个八度内的全部半音和一个泛音。”

年轻评委说:“原来是坃器啊,坃器的曲子我以前也曾听过,但是怎么听你演奏的味道与以前我们听过的完全不同。”

暴说:“那是当然,我很早就开始制作仿古的坃器,把古制梨形六孔骨坃器改造为新型的九孔坃器,材料使用的是沙西德的紫陶。这九孔坃器在保留了原六孔骨坃器的外形和音色上又增大了音量,扩展了音域,能吹出全音阶和半音阶,使它成为可以转调的乐器。”

年轻评委说:“难怪这音色这么古朴醇厚,低沉悲壮,极富特色。你改变以前坃器的音孔排列方式,使演奏更为方便容易了。我还想问一下,是不是用它既可以独奏,又可以合奏或伴奏?”

暴回答说:“合奏伴奏就不必了,我一直都是用它独奏。”

年轻评委继续问道:“我以前听说坃器难奏高音,不知你的《清心宁静》后半部分能演奏出高音是何缘故。也是因为你改造了坃器的缘故吗?”

暴说:“正是。但是我后面那部分曲子并不是我参赛曲子《清心宁静》,而是我另外一部《心无点尘》,我一时兴起将它奏了出来。如要让坃器奏出高音,并不难,只是演奏高音的方法还需多多研究。你仔细看看我的那个坃器。”

年轻评委接过暴递过来的坃器,仔细察看。见那坃器平底卵形,紫陶铸就,高大约八厘米,腹径七厘米,外表镶嵌一块红木,红木饰片上刻绘着一条白龙和几块云纹。音孔前七后二,加上侧面一个较大的孔,共为十孔。年轻评委看到这里,大悟般说道:“我明白了,全凭多出的这一个大孔。”

暴冷冷的说:“不是。是因为所用紫陶的缘故。那个较大的孔是吹孔,刚才我吹奏时你没注意到吗?”

年轻评委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原来刚才他听得如醉如痴,似入仙境一般,眼眼一直看着美丽冷艳的暴,如同听着悦耳曲子时欣赏着一副赏心悦目的画一般。至于那音乐如何发出的他哪里顾得管啊。

暴伸手将年轻评委手中拿着的坃器拿了过来,转身将其放入挎包里,顺手取出一只嗤,众评委猜想这一定又是一件被改造过的古乐器,于是没有再多问些什么,示意暴继续演奏。

一段悠长的颤动波过后,曲子很快进入欢快阶段,节奏虽快,却不杂乱,欢快愉悦之情随即而来,老者听此便会忆起儿时欢快时光,中年人听时便觉余力未减,青年听时顿感热血沸腾。嗤原本只有六孔,还包括了上出孔,是底端封闭的一种横吹竹管乐器,嗤和笛用料相同,读音相近,但是所奏之音却大不相同。暴手中这个嗤如坃器般被改造为十孔。使用半孔指法﹐可吹全十二律。

众评委看着暴熟练的运指动作,手中无不揑了一把冷汗,但凡使用过乐器又特别精通笛和弦奏乐器类的人,无不惊叹暴的这双手能够在同一节拍中同时奏出许多种音,听起来如同四五个人合奏一般。监管人员也当场确定暴没用魔法舞弊。

正当大家全神关注暴的演奏之时。有一位女评委实在忍不住了,她突然站起来说道:“等等。”

暴立即停止吹嗤动作,奇怪的看着她。发现这个女评委方形脸蛋,带着一副眼镜,其余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女评委说道:“你停停,你再将先前那《清心宁静》重奏一遍,当然能够顺便将《心无点尘》也吹奏出来那是最好,我很想再听一遍。”

暴漠视的说道:“我那《清心宁静》有九十八段,《心无点尘》二百零一段。我怎能在这一下子奏完。这些曲段都是我根据所遇不同事情时的不同心情谱写出来的。竞赛开始时我有几分紧张,所以我吹奏了其中一段“闭月羞花”。时间一长,我就不再紧张,我便随性吹奏了《心无点尘》中的一段短曲“催情”,后觉不妥,便将其缩短,草草结束。你竞然叫我把它们全部重奏一遍,我怎能办到呢?”

女评委看暴并无善意,她用眼神余光向周围瞧去,看到的都是众评委对自己的责怪,就识趣的坐了下来。

在场的还有冥星大型集团的许多高层人物,他们一眼就看出了暴的商用价值,她那两部曲谱和接近三百个极具特色的曲段如果用于商业演出,一定能创造很大的利润。而且暴还很年轻,仅十六岁,且相貌出众,身材匀称。当即在场的那些高层人物争相询问起暴的相关情况来。

暴正准备离开竞赛舞台,主评委叫住了她。

暴扭过半边脸低声说:“我已奏完,如何评断你们商量去吧,如你们不是因为我的曲子而是我本人的缘故评判不公,损坏的只是你们白龙班的名誉,与我无关。”

主评委一脸委屈地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我们在座各位评委对你的曲子都十分喜欢的,你也不用担心升级一事。多少年来,白龙班很少有人能像你这样,不仅能谱出美妙的曲子,还能将古乐器改造为适合演奏所谱曲谱的乐器。我并不是要勉强你再奏一遍,我只是觉得你使用的是大家所不熟悉的乐器,你吹奏一遍就让众评委对你做出正确评价是有一定难度的。你为何不用一件通用乐器来演奏一遍呢?”

暴心想:“这般绕弯子,就是不相信我了。难道他们还以为我这乐器中有猫腻吗?”

暴走下舞台,将下个准备登场学员手中的笛子一把夺过来,坐在舞台边背对着评委,独自吹了起来。这曲子像是用坃器和嗤吹出,由于这两种乐器的音律评委们以前很少听到,俗话说音乐效果三分在曲,七分在音。由于大家对笛子声非常熟悉,所以曲子的精妙之处用笛声完全展露出来,众评委这才意识到方才所听坃器和嗤之音优美并不是那坃器和嗤有什么奇妙,而是演奏者技艺高超。于是对暴更加佩服起来。

原来暴从小就会吹奏笛子类主流乐器,只是最近几年,为采集多样音色,开始研究起改造古乐器来。虽然好久没有使用笛子了,这下吹起笛子来仍然娴熟不减当年。

天色渐黑,排在她后面等待竞赛的学员觉得暴所奏曲子强于自己太多,渐渐地差不多都自己离开了。大多数学员由于循规蹈矩,在曲风把握上没有突破,一年能谱四五段新曲已算较多,但如果追究这些新曲的来源,总是能够找到相对应的曲谱来。暴所谱曲段却风格众多,虽显繁杂却不失节奏,尽显新意,随心所欲,果真是信手沾来,皆成新曲。

最后在场的只剩下几名对作曲痴迷的学员。评委一个都没有离开,谁都不愿意丢掉这样一个能够将《清心宁静》欣赏完的机会。次日早上,也不知道暴演奏到第多少段了,总之没有一段是重复的,段与段之间衔接处理得天衣无缝,每当从一段不知不觉切换到另一段时,众评委无不“啊”的一声恍然大悟,随即鼓掌表示自己的钦佩之情。暴吹得有些倦了,望一眼远方刚升起的红彤彤的太阳,伸了一个懒腰,丢下还沉醉在音乐中的评委们,招呼没打一声就离开了。

这一晚飞逸也一直呆着那里,虽然她不是评委,也不是很精通乐理,但是从那些专家的议论中,她已经感到暴的了不起,对她产生了好感。后得知暴将分配到自己手下,心中更是欣悦无比。

雪叶归来

这天,雪叶曾经呆住了一年、受尽苦难的房屋门突然打开了,踏步走进一个人来。此时房间里已堆积了厚厚的一层灰,房角上布满了蜘蛛网,破烂的被褥还横七竖八地摊在床上,被褥上面也已经蒙上厚厚一层灰。显然两年来这里没有人来过。来人衣衫洁净,脚穿一双粉红色长筒靴。这人走到床边那面镜子旁,用手抓住袖口,慢慢拭去镜上的灰尘,一张妖娆娇媚,似玉生香的脸庞渐显出来。这时,她双眼流出泪水,镜台渐渐的被泪水给洗干净了。这时,她好象看到镜中浮现出一个头发散乱,枯皮瘦脸,衣衫褴褛,却同自己一般泪流满面的苦女子。

这人坐在床头看着敞开的门呻吟道:“米生,我还在这里等你啊!我一直想念着你,你知道吗?我一定要等你回来!”

这人一直坐在那,久久没有起身。

她就是雪叶,如今她已在明朝学府的另外一个叫做斑国班的班上取得了一级成员身份,现在办理了转班手续,今天回到了白龙班,依旧在飞逸老师手下做学生。当飞逸看到转班生的名字叫雪叶的时候,曾经大吃一惊,一度推辞不愿接纳。但由于其他老师没人愿意接纳这个传奇式的学生,因为雪叶曾是自己的学生而终于不得已将她接纳下来。

这时的雪叶,无论是衣着还是言谈举止已与往日大不相同,两年的变化着实让以前所有认识雪叶的人吃了一惊。雪叶一回到白龙班,就到米生住处去找米生,长川贞等人告诉雪叶,米生外出去给白龙班办事情去了,什么时候回来他也说不准。雪叶白天在白龙班里学习,夜晚就回到山下那间小屋中去等米生。

飞逸看雪叶每天晚上总是独自离开白龙班,去住山下。一天,她跟踪雪叶来到白龙山下。雪叶曾经住过的这间房屋与镇上其它房子相距很远,处在香川井镇的边缘地带。在这秋尽冬来的季节里,这间破旧的房屋周围的树木叶子已尽脱落,门前那条春夏潺潺流淌着的小溪早已枯竭。飞逸看着雪叶开门走进那间小屋,她便悄悄的躲在外边听里面的动静。

夜里四处一片漆黑,寒风飕飕刮着,枯枝发出唰唰唰的响声……忽然,屋中传来凄凉的哭声,这哭声撕心裂肺,听着叫人不寒而栗。

就这样飞逸一连跟踪了雪叶半个多月,发觉雪叶除了每晚去白龙山下的小屋外,没有任何异状,也没有和其他外来班级人员联络,方才放下心来。

白羽号

飞逸门下除了雪叶外,其他十个一、二级成员都学习和生活在她用尽毕生心血研制的一艘叫做“白羽号”的巨型太空飞船上,这架太空飞船放置在白龙班五层,此层是白龙班专门用来建造和存放大型飞船的兵工厂基地。

明朝学府一级成员要成为二级成员也需要通过竞赛,但是这个竞赛的范围扩展到了整个明朝学府,每一个学科的竞赛者都来自所有明朝学府各班。哪年哪个班要是能够有一个人成为二级成员,那就是十分了不得的事情了。白龙班仅飞逸老师一人手下就能够有两个二级成员实属不易,当然这也得亏飞逸在整个明朝学府中是一位十分有名的飞船设计师,那两个二级成员都是在飞逸老师的指导下,依靠电子学知识设计了新的机器人,才在竞赛中取胜而成为二级成员的,这自然也成了吸引其他优秀学生投入她门下的重要原因。

雪叶每天穿梭于飞逸“白羽号”太空飞船和小屋之间,慢慢体会着当年米生来回奔波的辛苦。这两年里冥星议员的女儿月湖和教米生招式的德斯都陆续成为了一级成员,其他的一级成员分别是个子较小的乐天派爱笑女易慧,方脸长鬓角的宋藏金,年龄偏大专攻单挑竞赛的华房星,月湖的妹妹半月,爱热闹的小侃和喜好乐器舞蹈的暴。另外两个二级成员是带红宝石耳环,身材高挑,抚媚的紮惑浮和头戴黑色魔女发冠,胸前带红宝石胸针,表情严肃的凌穆。雪叶当年一起学习的那些人由于难以取得一级成员身份而陆续离去,加之这两年雪叶一直都没有露面,白龙班极少有人认识她。

在白龙班里学习,不管级别高低,上午的课程都是在一起学习,下午一般各自研习各自学科项目。飞逸门下学生在“白羽号”建设初期就开始在它上面学习。冥星八六九八年十二月二十一日,这天,是“白羽号”峻工的日子,飞逸上午在传授完推进器原理后,将所有一级以上成员叫到自己的房间。飞逸的房间在“白羽号”前身部位,第五段,四十三区,301号间。飞逸的房间一共七百多平方米,分为两层:第一层有餐厅,客厅和卫生间;二层是实验室,娱乐室和卧室。飞逸招呼他们五人坐在客厅沙发上,自己去餐厅在点餐机器上选择了几份快餐,几分钟时间快餐便通过专用管道输送过来。

飞逸将吃的分发给每个人,自己拿了一份,吃了一口说道:“我们边吃边说,以后我们每天下午都要这样在这里聚餐,一起讨论白羽号的改进和白龙班的前途。”

易慧说:“我们这些人里还没有会制造飞船的人,紮惑浮和凌穆也只是对机器人制作精通而已。我们想帮你也帮不了啊。”

小侃接着说道:“是啊,我们现在还需要学习,现在飞船技术对我们来说还是很陌生的。”

德斯补充道:“如果说那些批量生产的飞船,不用多久我们就能够学会操作,原理的学习也用不了多久。但是老师这飞船设计巧妙,功能众多,体积巨大却仍然能够灵活运动等等,真是难以学会操作,更不用说对它进行改进了。”

半月说:“都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没有走遍过这“白羽号”,它真的是太大了。”

小侃说:“别的那些我们还不了解的先别说,光是看看老师房间的这个客厅就知道这飞船的设计有多精妙了。墙那边的那盆含羞草是一个音乐播放器,轻轻触碰它的叶片它就会立刻紧闭下垂,像害羞少女一般,含羞草的细胞是由细小如网状的蛋白质即股动蛋白所支撑。产生闭合运动时,股动蛋白的磷酸会脱落,当股动蛋白束散开时,细胞被破坏,结果水分跑出来,以致产生闭合运动。这种股动蛋白一般存在于动物的肌肉纤维里,飞逸老师将这种股动蛋白智能化,如同医生把脉一般,使之能够得到触碰者的心情数据,根据这心情数据播放出触碰者想听的音乐。还有这飞船的墙壁,地板和天花板全是光声感应屏,别看上面显示的是山水、瀑布、小溪、树林的风景画,飞逸老师工作时,这些感应屏幕就变成了系统显示器。它通过接受控制器发出的光感信号进行操作,地面可选区域进行全息图像显示。控制器使用的是表面声波式触摸屏,之所以没有用其它如电阻式,电容感应式,红外线式触摸屏,是因为表面声波触摸屏具有清晰度较高,透光率好的特点,耐用性,抗刮伤性良好。电阻式和电容感应式等表面有层度膜,使得清晰度和灵敏度稍差。表面声波式较其它类型触摸屏缺陷在于要经常去尘,灰尘会阻塞触摸屏表面的导波槽,使声波不能正常发射,或使波形改变导致控制器无法正常识别,但是这个缺陷在白羽号里完全可以不管,因为白羽号内对空气的净化工序相对于其它量产和非量产飞船来说是最好的,里面几乎一尘不染。”

易慧说:“我也喜欢表面声波屏,特别是它少了那层度膜,有那层度膜会使屏幕模糊,影响使用效果。小侃你知道它的原理吗?改天我们也将我的那个电阻式触摸屏控制器改造成声波屏的吧!”

小侃愣了一下,看看周围,见没人答话。她这时看见飞逸老师在一旁微笑着在听她们对话。

小侃尴尬地说:“我,我也不知道这原理,其实我连那些老式的原理都不清楚。我们一级成员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你要问就问紮惑浮或凌穆好了。她们俩都是专攻电子学科的。”

暴突然说道:“这个简单,我知道,不用去问她们。声波屏的三个角分别粘贴着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发射和接收声波的换能器,四边刻着反射表面超声波的反射条纹。当手指或软性物体触摸屏幕的时候,部分声波能量被吸收,变为接收信号,这些信号经过控制器处理后成为触摸者所要的东、西、南、北坐标。”

易慧问道:“什么是换能器。”

暴说:“我真奇怪你是怎么升上一级成员的。换能器是用特殊陶瓷材料制成的,分为发射换能器和接收换能器。它的功能是把控制器通过触摸屏电缆送来的电信号转化为声波能和由反射条纹汇聚成的表面声波能变为电信号。”

飞逸在一旁听着暴那有条不紊的原理讲解,心中暗喜。

德斯冷嘲热讽道:“想不到你们对这些偏门的小玩意这么有兴趣,知道的东西不少啊!”

小侃这时拿起茶几前的控制器,输入一串密码。墙壁,地板和天花板的风景画立刻变为白羽号各个部位的结构图,茶几和一些装饰用的植物都被移到地板下一层隐藏起来,沙发根据所坐人数将多余的部分也埋进下层,大家围坐成一个圆圈,中间呈现一个巨大的白羽号全息图。

小侃奇怪的说道:“原来老师早已经给我们准备好了。”

飞逸接过小侃手中的控制器,这控制器有十二寸大小,整个控制器仅是一块可触摸屏幕,她随手在上面点了几下,每个沙发被分为上下两块拉开,里面出来一个支架,随后沙发又合并上,每个支架上都架着一个和飞逸手中一样的触摸屏控制器,可以随意取下安上。触摸屏控制器旁还配有一台含羞草音乐播放器。

飞逸说:“点击控制器屏幕右下角图标,可以选择将沙发移动到不同区域,我已经定制好七十八个区域,这些区域分别模拟了白羽号的各个部位,在这个房间里可以对白羽号进行模拟改进,七十八个区域前都有相对应部位的全息图,中间是整个白羽号运作效果全息图。你们可以先试试看。”

小侃他们都选择了,接着沙发开始移动到各个区域去,如果几个人选择的区域相同,沙发会自动排列好,当沙发移到对应区域时,控制器系统会自动切换到对应部位的可编写系统中,编写代码也是使用触摸方式,人们可以随时调用操作系统屏幕下五分之二区域作为代码输入区。

飞逸看他们已经各就各位,说道:“我知道你们对太空飞船不够了解,更别说我研制的这个白羽号了。我虽然是你们的老师,但是从级别上来说我还是和紮惑浮,凌穆一样是个二级成员。按照明朝学府的规定,要成为三级成员,首先要申请为老师,门下必须有三名学生升级成为二级成员。还有一个条件就是在某一专业里的成就获得学府内阁承认,最后方能升级成为三级成员。如今我已有紮惑浮和凌穆两个二级成员,加上白羽号这个已经研究成功的成果,就差一个二级成员学生和白羽号的进一步完善了,我升级为三级成员指日可待。我叫你们下午到这里来帮助我也是这个缘故,我要在这一年里从你们这些一级成员中培养升级一个二级成员。其他人我将教给你们飞船的相关知识,以便和我一起完善白羽号,使白羽号能够尽快获得明朝学府内阁的承认。”

易慧,小侃,月湖,半月等都为飞逸感到高兴,想到自己老师马上就能够成为三级成员,无不感到脸上有光。紮惑浮和凌穆也因目前自己无法通过学府审核而独立师门,只好决定继续跟飞逸学习更多的太空飞船知识。

雪叶心想:“白龙班学生自私和势利,原来都是自老师学来。飞逸老师为了自己尽早升级,不顾他人如何想法,就一起喊来帮忙。不过看来同学们也挺开心似的,毕竟飞逸还要从他们中间培养一个二级成员,她一定会将自己的知识全部传授出来。现在我们一共有九名一级成员,飞逸会重点培养谁呢。不管她心中人选是谁,我都要全力争取,我要让米生回来时看见我的级别高高的,而不是以前那个可怜的雪叶,让他离开月湖,跟我过上好日子。”

飞逸看见雪叶一个人低着头在想什么,就没有去理会她。她又看了一眼暴,然后对大家说道:“你们自己先在这里看看白羽号内部结构的资料,有不懂的问题到二层来问我,我在二层实验室里一直工作到晚上十一点,只要是问的有关白羽号的问题我都会回答。如果你们学习感到累了,可以到二层娱乐室里休息休息。以后每天都这样安排。”

飞逸说完就走向暴,跟暴说了几句话后就上楼去了。雪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想:“飞逸一定有意要培养暴,暴资质奇好,可是飞逸她肯定也知道我在斑国班升级也只用了一年时间,而且去年我同时得到了单挑,电子,魔法三个学科的第一,我的成绩决不比暴差。自我回来后,飞逸总是避开我,不知是何缘故,这我得好好问问。”

白艳公主

晚饭时分,雪叶正打算离开飞船回到山下小屋去,发现暴起身向飞逸二层工作间走去,雪叶跟上暴,将她叫住。问道:“是飞逸老师叫你这个时候上去找她的吗?”

暴感到奇怪,她说:“你怎么知道的。”

雪叶笑了笑,说道:“没什么,我们一起上去。”

暴点了点头和雪叶一起走上飞船二层。飞船的二层和一层面积一般大小,一上来就是一个娱乐大厅,大厅东侧“金珠坊”设有吧台,西侧“赢珠坊”设有十多张赌台和二十多台角子机。北侧“御匾所”地面为绿草地,碎石子铺路,“御匾所”中央有白月池,池边假山环绕,池上有一座拱桥叫白月桥,过桥池中间有一飞檐亭,亭旁有松,有梅,有竹。这里的竹林挺拔翠绿,且成主体。因竹表会友意,故此处亭子名会友亭。飞逸来到会友亭显然已有多时,当她看见雪叶和暴一同上来时,脸色一沉,叹了口气。

暴快步走近飞逸,说道:“老师,你找我有事吗?”

飞逸看了一眼暴身边的雪叶,说:“暴,雪叶,你们俩和其他的一级成员相比具有很大优势,从你们升级竞赛情况看来,你们能力并未完全发挥出来。雪叶,你擅长的学科较多,虽然二级成员竞赛是在整个学府进行,但你机会却比其他学生要多,那次你在斑国班一连取得三个第一名,着实在他们班风光了一回,我也耳有所闻。你以前是我们班的,我打心底为你感到高兴。暴,我总看见你驾驶着一个白色机器人,是叫‘白艳公主’对吧。那个是你做的吗?”

暴点了点头。

飞逸接着对暴说:“我还以为你会参加电子竞赛,结果你仅仅报名参加了作曲一门竞赛。你那场作曲竞赛我看了,相当精彩,人们都听得入了神,当时人们感觉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一晚上就过去了。”

暴说:“我这人对作曲感兴趣,就觉得没必要参加那么多门类竞赛了。”

飞逸说:“难得你这么自信,你来白龙班之前就制造了‘白艳公主’机器人,是谁教你做的?”

暴说:“是我母亲教我做的。”

飞逸微微一惊,她说:“能问问你母亲是谁吗?”

暴说道:“你问我母亲干嘛?”

飞逸一脸尴尬。

暴马上感觉到这样回答对老师有些不敬,就改口说道:“我母亲是沙西德星德比学府的老师。”

飞逸说:“哦,原来不是明朝学府的,难怪。我叫你来就是想多了解了解你。还有,去年你为什么会选择来白龙班呢?”

暴说:“我到白龙班来原因很简单,全都是因为这场学府大战。由于爆发战争,母亲被迫参战,结果前年在你们白龙班领域死去。我自小是母亲带大,母亲性格倔强,树敌无数,我都不知道她是战死沙场的还是被自己人害死的。我如果回沙西德星,定是凶多吉少。我听说冥星政府不能控制各学府间爆发战争,各学府里各个班级立场也有不同,白龙班处于中立,我自然就选择了进白龙班,与其说是加入白龙班来学习,不如说是逃难来了。”

飞逸说:“说起这场战争,我虽是冥星人,但也不怪你们沙西德人。你们星球的人民也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全球居民和学府里的人都要服从沙西德国王政权,国王说要打谁你们就得去打谁,政府对你们进行的是洗脑式教育,从小给你们灌输的是效忠国王的思想。冥星政府无法控制学府,明朝学府里各个班级都是各自为政,各辖一方。我不认为我们冥星比你们沙西德星好。你看这次问题就暴露出来了,冥星遇到了外敌侵略,反侵略得不到更多人的支持,爱国者被人称为不爱和平的人,冥星在受到外敌侵略的同时发生了内战危机。”

暴说:“此话不假,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来白龙班这一年里,就看到了由于白龙班和沙西德星签订了不战条约,白龙班屡遭明朝学府其他班级袭击的许多事情。”

飞逸说:“现在冥星就像一盘散沙,正被沙西德星和狱星一起欺负。好了,我说这些和白龙班宗旨无关的话干什么?”

暴说:“好吧,你的问话我都回答了,那我先走了。”

暴说完便转身欲走,飞逸忙说:“等等。”

暴停下正要移动的脚步,转过半边身子说:“老师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飞逸看了看暴冷漠的眼神,又看了看雪叶,心想:“暴年龄虽小,但由于她母亲从小就教给了她著名的德比学府里的上乘知识,她自然是不在乎其他的知识。如果她不用明朝学府里的技术升级,只怕学府评估时不会将她算做我的学生。除了雪叶外,其他那些一级成员离二级成员的升级条件相差太远。我升到三级成员的希望就只能够寄托在雪叶一个人身上了,但雪叶……”

飞逸对暴说:“你现在没有了亲人,已经是白龙班的学生,就把这里当作你的家吧!以后有什么困难你直接跟我讲,我会将我所有的知识教给你。你先回去吧,我还要话要跟雪叶说。”

米生

暴答应一声就下楼去了。飞逸看暴走后,对雪叶说:“自你回白龙班后,我一直都有问题想问你。”

雪叶说:“如果今天我不是自己上来,只怕你是不会问我的了。”

飞逸说:“不是。我只是平时太忙,一直没有抽出时间来。”

雪叶心想:“哼!我回白龙班后你就一直对我不闻不问,还处处躲着我,你知道我总是晚饭时分离开,就叫暴这个时候上来,分明是故意不让我知道。真是虚伪,难怪米生不喜欢你。你不想教我,我就偏不服这个气,就是偷学我也要将你的本事学到手。”

雪叶想到这里,便笑着说道:“飞逸老师难得有空,现在你想问我什么就问吧!”

飞逸说:“你在斑国班的日子过得还好吧?”

雪叶说:“谢谢老师关心,我在斑国班的日子过得很好,那里的老师对我很亲切,说句实话,我还真不想离开那里呢!”

飞逸说:“那你为什么又回来了呢?”

雪叶说:“当然是为了和米生在一起了!我听长川贞说他去给白龙班办事去了,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飞逸听到雪叶为米生而回,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关上冒出汗来,紧张得脸色苍白。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知道,你还想见米生干什么,他对你那样……难道你是来找他报仇的吗?”

雪叶依然笑着回答说:“你们误解我了。我来只是想和米生重归于好,和他一起过上好日子。米生自来白龙班后就一直没有过过好日子,他以前那样对我是环境所逼,并非真心喜欢他人。现在我已经是个一级成员了,我们就不用再过苦日子了。而且我还要继续升级,帮米生实现他的梦想。”

飞逸看雪叶一字一句说得认真,神情也十分真诚,知道她的话均出自真心,就说道:“那天你离开白龙班,月湖抢过米生手中的电子记事本,知道了一切。因为你已经中了米生下的毒,我们还以为你已经死了。米生他这样对你,你就不恨他吗?”

雪叶说:“我从来没有恨过他,虽然当时我很难过,但后来想想也是,我当时那副模样谁瞧见会喜欢我呢?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马上见到米生,让他知道我们在一起以后会很幸福。”

飞逸心想:“米生只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而且心狠手辣,真是可怜雪叶了。如雪叶说的是真心话,那么……”

飞逸说:“你现在这身份,只怕米生高攀不上了。”

雪叶说:“米生就是再没本事,我都不会嫌弃他。飞逸老师,你能告诉我米生到底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吗?我问了其他老师,他们都说不知道,他是你的学生,如果你说不知道,我还能够去问谁呢?”

飞逸说:“我要是知道一定会告诉你的。你那次中了米生下的毒是怎么好的呢?”

雪叶说:“那天米生回来不认我,我一个人恍恍惚惚跑下山后,被香川井镇的人抓住,他们将我遣送回华尔辞,途中用药给我解了毒。我违规住在明朝学府,如回到华尔辞必定要受惩罚,可能要在监狱里呆上十几年甚至更长时间。那时我唯一担心的是这次和米生一别,日后再无法相见。于是路经斑国班领域时,我就拼死从飞船上跳了下去,侥幸落到湖水中,后被斑国班里的人救起,我才有了今天。”

雪叶说到后面的遭遇时表情异样,完全没有了谈及米生时的那股兴奋,飞逸心想:“这两年里,雪叶她一定受过很多委屈,方才她那番话虽说未必属实。但我估计,这两年时间里支撑她活下来并拼命努力的唯一动力就是米生了。”

飞逸鼓励她说:“你的潜力很大,当年完全没有必要把机会让给米生,如果当年是你留在白龙班,说不定你们的生活早就过得很好了。如今你再加把劲,让米生回来看到你的大有作为,为以前自己的绝情感到内疚吧。”

雪叶又开心起来,说:“对,要他内疚一下也好,我要让他知道要珍惜我。日后我还需要老师你多多的帮助呢,只有老师你帮助我,我才能进一步升级啊。”

飞逸说:“和我不用这样客气,你是我的学生,有什么不懂的,问我便是。”

雪叶说:“这是当然了,我又怎么会和老师您客气,我只是希望老师多关照我一下。”说完,雪叶抬头看了看大钟,说:“老师,对不起!时间不早了,我要下山了。

飞逸说:“你为何每天都要下山。“白羽号”里住不习惯吗?”

雪叶笑着说:“不是,我喜欢住在我以前住过的那个小屋里,在那里有米生和我生活的许多记忆。回忆虽然苦多甜少,但却令我难以忘怀。”

飞逸说:“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我也有过你这样的年龄,也曾有过类似你的感觉。等你再长大些,这些感情的事可能对你就不再那么重要了。”

雪叶笑着摇了摇头,离开了。飞逸站在原地很久没动,心中很是感慨。

求知

后来的日子里,一级成员们每日上午和学员一起学习,下午就到飞逸的房间里进行“白羽号”的研究。除了暴以外,飞逸给一级成员每人都制定了学习计划,计划的范围,几乎都是些操作飞船的技能。雪叶想深究却得不到足够的帮助,她上二层房间找飞逸时,飞逸总是和暴单独在一起。对雪叶提出的问题,飞逸每次都只是简单回答了事。雪叶心中十分气愤,对飞逸耿耿于怀。

一次,雪叶在白月桥上碰到飞逸,她提问说:“我看资料中提到‘白羽号’左侧装甲板在作战时会注入一种叫做‘猛禽’的物质,导致形状变化,结构强度增大,并且会拥有自我修复功能,特别能够有效的防御配备斩舰刀的机器人。斑国班却有一种非量产机器人叫‘孔雀红’,由尤科斯老师制作,这个机器人配有一把斩舰刀,比之其它刀显得更长更锋利,刀身由高密度的重金属粒子制成,平时压缩放置在‘孔雀红’左肩的护甲上。对大型战舰有一刀两断的威力,它主要针对的就是那种拥有自我修复功能的战舰。飞逸老师,你说,你的‘白羽号’和尤科斯的‘孔雀红’都说自己是对方的克星,不知道较量起来谁比谁厉害。现在你给我们看的资料全是封装好的,我想深究却无从下手。我看这资料只适用于学习驾驶。”

飞逸倒十分镇定的说:“这本来就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可操之过急。我这样做不过是希望你们先能够系统的了解‘白羽号’。”

雪叶气愤的说:“那你每天给暴讲的也都是这些皮毛知识吗?”

飞逸看了看一旁的暴,暴正坐在亭边椅子上把玩掌上触摸屏控制器,对她们的谈话并没在意。

于是飞逸说:“暴因以前所学的电子学并非我们明朝学府里的电子学知识,我担心她竞赛时会因为这个原因而无法升级,所以我把我们白龙班的电子学知识从基础开始对她个别辅导。”

雪叶说:“你骗我,电子学科知识明明可以相互通用的。”

暴这时站起身来说道:“明朝学府和德比学府在电子学方面教的知识区别很大,但是飞逸老师也并不是从头教我。融会贯通我还是会的。你刚才问的问题需要清楚的知道,两个机体所用材质性能和它们的能量产生原理,这才能够通过计算得出哪个机体对拼起来比较占优的结论。一层那些白羽号的资料确实太过浅显,作为驾驶的参考还行,作为一名优秀驾驶员掌握这些知识还是远远不够的。驾驶员除了经验外,了解其驾驶机体的原理和材质是必要的。比如说,敌人攻过来,机师根据自身机体情况要判定守还是回击。这时谁对自己驾驶的机体了解的多谁的判断就会更准确。”

飞逸先以为暴是因为自己给她传授了上乘知识,才采用不理睬的态度来回避。没想到暴为人耿直,从来都不玩虚的。

雪叶生气地对飞逸说:“你看,暴这样一个外星学生都觉得你给我们的资料太浅。”

飞逸无语。

暴对飞逸说:“雪叶既然这么想研究你的‘白羽号’,你就教她吧。不用在我身上花时间,升不升级对我来说意义不大。”

飞逸说:“我当然希望你们俩都能够升级。但是同一门学科一年只有一个人夺得冠军升级。”

雪叶说:“那你的意思就是暴比我更有能力夺第一了。”

暴说:“老师如果是这个意思,我愿意退出。老师不用担心我不能升级,我可以在作曲学科上拼一拼。”

雪叶对暴说:“你要是退出,飞逸老师只怕是不愿意,你要是在其它学科上升级了,她就没法升级了,学府机构评估会得出你竞赛所用知识非飞逸所教。那样飞逸门下还是只有两个二级成员。”

雪叶转过脸来对飞逸说:“你就好奇怪了。明明暴用不着你教,你却要如此死缠着她,我如此渴望获得你的教导,你却对我置之不理。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顿时一片沉寂。连白月池中金鱼游动时荡起的水波声都能清晰听见。雪叶一脸委屈,飞逸满面尴尬。

暴打破这沉寂说道:“或许飞逸老师是怕你将‘白羽号’的秘密告诉斑国班吧。我听说斑国班是反侵略派的,你从那里转来,老师她对你有些防范也是情有可原的吗!”

雪叶对暴说:“这话不能成立。要是这样的话,你来自沙西德星,虽然我们班和你们沙西德星签订了不战条约,但是毕竟曾是敌人。要我说,应该防范的是你才对。”

飞逸大声吼道:“你们都别争了。雪叶,你先下去!等暴升级后我再来教你。你也不要想得太多,我相信你绝不是斑国班的密探,况且斑国班现在还没有宣布与我们为敌呢!”

雪叶心想:“飞逸还当我是什么都不懂的小毛孩呢!等暴靠飞逸的那些知识升级后,飞逸就成了三级成员,三级成员做什么,三级成员就不需要再教学生了,去做自己的研究去了,进一步去学习变龙术那种不死能力去了。飞逸不就是为了这个吗?以后她还怎会来教我这些电子学知识呢?”

取笑

雪叶越想越灰心,迈着沉重的步子慢慢走下去。一层的那些成员瞧雪叶心情沉重的走下来,互相交头接耳起来。

德斯走到雪叶跟前问道:“怎么了,又碰钉子了。老师是不是正忙着和心爱的暴在共度美好时光,没空理你。哈哈!”

宋藏金等人听了德斯这话一起哄笑起来。雪叶本来就生气,听到其他人的嘲笑,心情越发烦躁。德斯见雪叶生气不答,知道说中了她的要害,于是继续说起风凉话来。

德斯说:“飞逸还不是看中了暴是沙西德学府老师的女儿,你呢,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什么背景都没有,你还指望她会对你个别辅导,把她平生最上乘知识教给你吗。”

雪叶气愤地哼了一声道:“那你呢,你一副公子模样,家境又那么好,她怎地不教你。还有月湖,她是冥星议员的女儿,说到家族背景她总该强于暴吧,那为何飞逸也不教她呢?”

德斯冷笑说:“你是不是孤零零一个人独居时间太长了,连现在是什么形势都不知道了,现在冥星被沙西德星和狱星已经占据了大半。飞逸倒也很有远见,如果我们冥星被沙西德星这帮白发佬统治了,她这样做不也是给自己留了个后路吗?改明,我成二级成员后也多教几个沙西德学生来哦。”

宋藏金跟着起哄,他对坐在西南边的紮惑浮和凌穆说:“你们俩听见了,赶快去申请老师吧,日后多找几个白发学生教,也给你们留条后路啊。”

紮惑浮和凌穆都是飞逸老师手把手教过来的,但当时沙西德星和狱星进攻冥星,优势不大。此刻听到德斯等人的说话,虽觉有些道理,也不愿说这些对飞逸老师不敬的话。两人不睬众人,他们戴上耳机,伸手触摸一下含羞草播放器,一面看‘白羽号’资料,一面听起歌来。易慧和小侃都不是富家子弟,他们气冲冲的站在一旁,此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雪叶说:“你们这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飞逸老师就是看你们太世俗,又没什么真本事,才不愿传授你们上乘的知识的。估计德斯和月湖一级成员的身份,都是靠买通白龙班评委成员得来的吧!暴的那个‘白艳公主’机器人你们能够做得出吗?”

德斯笑道:“哈哈,真是好笑,做不出又有何相干。你说我们世俗,我看你才是小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以为白龙班评委那么好买通,这些评委都是从各班三级以上成员中精挑细检出来的,个个地位高于老师。学府的每次竞赛都有全方位记录,如评委作假被明朝学府内阁发现,那是要被喂龙的。有几个不怕死的评委敢买卖成员级别?再说,就算我和月湖的一级成员是买通的又怎么了,这也是本事,这本事你有吗?”

雪叶说:“我自然没你们这本事!”

德斯呵呵大笑道:“我看你很有本事!你那年从我们白龙班逃跑后,无名无分,像个乞丐,还中毒在身。谁知道你是爬上了哪一位上流男人的床,做了不要脸的事。不然怎么仅仅两年时间就轻而易举地取得了个一级成员身份。”

突然重重一拳,雪叶挥拳打到德斯脸上。

德斯捂住脸还在奸笑:“你们看啊!我说中了吧,你真不要脸。你再打呀,你越这样越说明你心虚。这里的所有人都和我想的一样,只是不愿意当着你面说罢了。我真为你感到丢脸,连米生那个大傻瓜都想毒死你,你死了就没人给他丢脸了。毒死你活该!”

雪叶这时听到德斯提及米生当年害自己的事,不禁泪流满面,咬牙切齿,握紧拳头欲和德斯拼命。这时月湖一把抓住了雪叶的手。

月湖指着德斯吼道:“德斯,你不要胡说!还提那米生干嘛?你是存心要气我不成?”

月湖转过来劝雪叶说:“雪叶,你不要去理德斯,他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要是和他对着来,他什么难听的话都能够说出来,他说的这些都是赌气话,你可千万不要当真!”

雪叶知道这是月湖在安慰自己,其实德斯所说的话的确是大家闲聊时都曾说过的,月湖偶尔也听到过这些闲言秽语,只是当着雪叶的面提及当年米生下毒的事,却是雪叶无法接受的,她就没去劝雪叶放弃米生的话。雪叶扭头看着月湖温柔的看着自己,月湖模样雍容华贵,气质不凡,雪叶越看越觉得自己相形见绌。其实现在的雪叶早已不是以前那个落魄的雪叶了,雪叶无论相貌还是穿着现在丝毫也不差于月湖,只不过雪叶心中始终不能忘记米生日记中所写的自己那时憔悴不堪的形象,心存阴影罢了。

雪叶抬起头看着月湖说:“月湖姐,你知道米生到哪里去了吗?”

月湖答道:“好妹妹,你回来后三天两日就要问我一次这个问题。我们俩这么好,我如果知道米生的情况怎会不告诉你?”

德斯听不下去了,急忙插话说:“真不可理喻,雪叶,你到底有完没完?每次碰到你都是前一句问米生在哪,后一句米生什么时候回来。你真可笑,米生不要你了,他想你死,你人不死,就死了这条心,回你那个什么斑国班去吧!那里的老师会好好疼你的,哈哈!”

黑熊鬼将

雪叶怒气刚消,但经德斯又这么一说,顿时满脸直冒杀气,她在心中默念一段咒语,身后立即浮现一头巨大的黑色熊幻影。黑熊张开大口,吼声震动整个房间,德斯先是吃了一惊,随后拔出单手剑来与熊格斗。黑熊手持巨锤,雪叶浮在空中,她身体四周环绕着黑色光圈,雪叶做什么动作,那黑熊就做什么动作,如同雪叶的傀儡。黑熊挥大锤向德斯砸去,德斯横剑一挡没有挡住,大锤砸到德斯身上。但这魔法终因雪叶魔力不够没能对德斯造成致命的伤害,不过这锤碰到德斯头部时还是使他头上感觉中了很重一锤似的,德斯“轰”的一声身体摔倒地上。刹时只见两道白光向德斯这边极速划过来。“铛”的一声,又一道白光划了过去,三道白光相碰到一起,火星四溅。雪叶见德斯倒地,双手拿着她的那对白龙爪双刀,俯身突前砍来,正好砍在一把长刀上。这刀是紮惑浮的红凤长刀。紮惑浮接住雪叶的白龙爪双刀,将长刀向上一挑,雪叶顺势后退一步,收起刀来。

紮惑浮手持长刀大声吼道:“你们要打就到外面去打,不要把飞船里的贵重设备打坏了!”

雪叶收起魔法,黑色光圈渐渐消失,她说:“紮惑浮前辈说的是。我们不该在这里动手。但刚才德斯的反应表现足以说明他成为白龙班学员靠的不是本领,天知道他是靠什么升级为一级成员的。”

德斯被雪叶这一吓,一时没敢再为自己辩解。

紮惑浮将长刀插入剑套,说:“斑国班的‘黑熊鬼将’今天我算是亲眼见到了。”

雪叶也将双刀收起,摇摇头说:“我这不能算是斑国班真正的‘黑熊鬼将’。‘黑熊鬼将’虽然只是斑国班入门功夫,但是招式却是十分丰富,威力也很大,级别低和高的人使起来看似相同,实际却有天壤之别。你刚才见我耍的只是其中一种招式罢了。”

紮惑浮微笑着说:“那改日我们再切磋切磋!”

雪叶点头应道:“没问题。只是我觉得很奇怪,刚才我出刀时看你并不在这里,还在很远的地方,瞬间你就过来了。你怎么来得这么快?。”

紮惑浮说:“你可不要小瞧了白龙班的功夫!适才,我用的是‘停陷术’,这个魔法的作用是降低对手的物理攻击速度。此法虽难击败对手,但对方想要败我也非易事。”

雪叶说:“一生能够精通一门武功足已!”

绝色七彩

紮惑浮继续说道:“因为当时和你相距太远,要想马上赶过来很困难,于是我用了‘绝色七彩’中的 ‘轻灵如舞’招数, 我将魔力赋予红凤长刀,迅速估算出你挥刀砍到德斯身上的时间,准确利用算出的时间差,我将红凤刀适力投掷出去,长刀一脱身,我的身体便轻盈无比起来,这时用‘轻灵如舞’的魔法咒语,打散我身体的分子,这些分子就像银光微尘一般当即被红凤刀吸住,这时红凤刀一被撞击,我身体的分子马上就组合恢复成人形。你刚才那一砍果真力大,我顿时就恢复过来了。”

雪叶心想:“白龙班的‘绝色七彩’原来这般精妙,完全不是当年米生所耍的那样。我可怜的米生,你被白龙班老师欺骗了啊!他们完全没有教你那些好的东西。飞逸偏心,不愿教你,只将真本领教给紮惑浮和暴他们,我一定要将这些真本事学到手!你快回来啊,我学会了好好教你。”

想到这里,雪叶马上跪在地上低着头恳请道:“紮惑浮前辈,请你收下我这个弟子,将这些教我,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在场众人看雪叶当众跪下,个个惊得目瞪口呆。紮惑浮一时也觉尴尬,顿时手足无措,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飞逸和暴听到白羽号里魔法警报器发出讯号,提示楼下有人施魔法,迅速从上层走下来,听了雪叶和紮惑浮的对话,又看到雪叶跪在地上要拜紮惑浮为师学艺,飞逸上前说道:“雪叶,快起来!这象什么话。你当我们白龙班是什么地方,求学需要这么低声下气的吗?你既然已是我们白龙班的学生,这些功夫自然会教你的,用得着这样吗?”

雪叶依然跪着不起,眼中含着泪花继续说道:“除非老师现在许诺马上就教我,不然我就不起来了。”

易慧和小侃看雪叶如此,为雪叶求学的精神所感动,齐声帮雪叶求道:“飞逸老师,教授知识本来就是老师天职,你就答应她吧。”

飞逸气愤地说:“我又没说不教!‘绝色七彩’本来就是一级成员应该掌握的一门武艺,只是我现在忙于给暴补习一些‘白羽号’的知识,一时抽不出时间来。”

飞逸说到这里停顿下来,她想了一会,转头对紮惑浮说:“这样吧,紮惑浮。你将你刚才使的那招‘轻灵如舞’就先教雪叶吧,但以后一定要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和她较手。”

紮惑浮听老师这么一说,当即答应下来,她对跪在地上的雪叶说:“雪叶,快起来!我明日就教你我刚才使的那招。我即使已经申请成了老师,你也不用叫我老师啊。我们是同学,你又聪明,又勤奋,在斑国班仅两年就能够升级成为一级成员。我可是自愧不如呵!我想,不超出两年,你一定能够顺利成为一个老师。”

雪叶慢慢站起来,心想:“飞逸叫紮惑浮不要和我较手,就是怕我和她切磋功夫,怕我看到白龙班里的更多好功夫,飞逸为何这样排斥我?连紮惑浮自己都知道我比她强,飞逸当年却那么用心教她。现在她冷漠我,难道她是真的怀疑我是斑国班派到这来的奸细吗?我怎可能是斑国班奸细呢?我对斑国班又没有多少好感。算了,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想了,现下学一招是一招,当着飞逸的面,紮惑浮肯定没法答应教我白龙班的其它功夫,待我和紮惑浮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再求她教我也不迟。”

于是雪叶对紮惑浮说:“谢谢紮惑浮前辈!你过奖了。”

飞逸和暴去上层房间后,月湖,易慧和小侃三人马上围了过来,

月湖走近雪叶,拉着她的手,关切的说:“要是紮惑浮不好好教你,你就找我好了。”

易慧挺着胖大的肚子,她说:“绝色七彩’我也会点,飞逸老师没时间的话,我可以把我学会的都教给你。我还收集了好多资料呢。紮惑浮平时从不说奉承人的话,她今天都说你聪明,那我收集的这些资料对你一定很有作用,我脑袋瓜子笨,自己读了这些资料也悟不出什么,这么多年没多大进步,只学到了飞逸老师教我的一些知识。如果你不嫌弃我,可以和我一起研习这些资料。”

小侃笑嘻嘻的将易慧往后一拉,对雪叶说道:“如果你不嫌弃,我也有很多资料,也可以和我一起研习啊!”

雪叶听到这三人对自己这么好,心中十分感动,她激动地说:“我先前以为白龙班里个个都是自私的小人。今天不管你们三人是可怜我还是真心帮我,我都很开心。有你们帮我我就安心了。”

月湖说:“雪叶妹妹,光是我们三人帮你还是不够的,你还是要多多请教紮惑浮和凌穆,她们俩可以教你很多升到二级的经验。还好你是在飞逸老师门下,她现今门下就有两个二级成员,于你的进步来说真是太便利了。”

月湖说完往凌穆她们那边看了一眼,凌穆说:“我是没有问题,紮惑浮都当着飞逸的面答应教她,那我这招‘轻灵如舞’是一定要让雪叶学会的了。”

雪叶默默不语,一片沉寂。紮惑浮看雪叶低头不说话,知道她是因为自己只答应教她一招而不痛快。

紮惑浮说:“雪叶,你不用担心。适才我当着飞逸的面,说只教你一招,是因为怕说出‘绝色七彩’都教给你这话,飞逸会阻止我,其实大家都看出来了,飞逸不是很愿意教你,但我怎么可能只教你那一招呢?实际上,‘轻灵如舞’这招牵涉面很广,几乎涉及到 ‘绝色七彩’全部招数。基于这点,我将这一套招数都教给你也不为过,既没有违背我所答应老师的,也能够使你掌握‘绝色七彩’全部内容。只是有点我弄不明白,就是为什么飞逸老师不愿教你呢?”

雪叶开始听到紮惑浮说愿意教她时,心中顿时升起几分欢喜之情,后听到紮惑浮问她飞逸为什么不愿教她时,心中也觉得疑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雪叶随口说:“可能她真的是觉得我家没有背景,不像暴家那样有权有势,以为我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吧。”

紮惑浮听后连连摇手,哈哈笑道:“这就好笑了,暴只是一个被沙西德星抛弃的士兵而已,人们也许会认为她是沙西德派来的奸细,但是你想,把一个奸细放在自己的班里,又重点培养她,飞逸老师不是太傻了吗?这样吧,就算暴真的如你所说家里有权势,有利用价值,那我呢?我父母十分普通,就是冥星里的一般居民,那飞逸怎么会教我教的那么痛快,还有凌穆,易慧,小侃等。除了对你外,飞逸老师对其他人都十分热心,从来对谁都不偏心,在白龙班这点是公认的。”

雪叶说:“我看她现在就是偏心。她让大家在这里看这些浅显的资料,却单独教暴那些真正有用的知识。”

凌穆站起来说道:“你想得太多了!雪叶,你所说的那些有用的知识,其实我们迟早都会学到的。飞逸之所以现在先教暴,这个是她素来的习惯。对于那些她自己研究出的知识,她总是先教会她认为最有资质的学生,然后让这个学生去教稍差的学生,稍差的学生再教比自己还差的学生。如此单对单相传,一来这些精妙的知识先学到的学生能够很清晰的传达下去;二来,想学这些知识的学生学习前会对这些知识充满神秘感而十分努力,他们学习的时候就能够比较集中精力,能够发愤用功。其实我也和紮惑浮有同样的疑问,那就是为什么飞逸第一个不教你,在资质方面你并不差于暴,最重要的是,你比暴要更加渴望获得这份知识。”

雪叶说:“那你说这是为什么。”

紮惑浮说:“我们也不知道。但我个人觉得,这个可能跟米生的突然消失有关。”

雪叶瞬时一惊,说:“米生不是出去给白龙班办事了吗?”

凌穆偷偷在紮惑浮背后掐了一把,紮惑浮马上改口说:“是,是去办事了,只是走得突然了点。”

雪叶问道:“你们倒是告诉我,米生他到底是去办什么事了?”

凌穆说:“我们也不知道。知道早就告诉你了。”

雪叶低头叹了口气,低声嘀咕说:“怎么谁都不愿告诉我……谁都不愿告诉我……”她这样反复嘀咕着走出了房间。月湖叫了雪叶几声,雪叶都没有答应,月湖知道雪叶此时肯定对谁都不相信了。

月湖往事

后来几天时间,都不见雪叶到‘白羽号’里来,月湖四处寻找,在白龙班里搜了个遍,白龙像,名人堂,圣水井,悬空舞台,还有各个班级和所有学生住所。她之所以这样拼命的找雪叶,不是为了去履行教雪叶的约定。月湖知道雪叶之所以这么迫切的想学习知识都是为了米生,为了让米生开心。再说她自己的能力也不可能对雪叶有什么实质的帮助。她找雪叶的主要原因只是想和雪叶谈谈心,但是几天不见雪叶,她便越发的担心起来。

月湖往白龙山下走去,突然看见路边一个林子的小溪旁,一个女子正坐在水仙花丛中。水仙花开满了整个林子,那女子看这水仙花十分美丽,随手摘下一束,拿到鼻尖细闻。月湖快步走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手中的水仙花夺过来,那女子一抬头。月湖高兴地说道:“雪叶,总算找到你了!这花有毒,你知道吗?”

雪叶扭过头来反问道:“这么美的花怎么会有毒呢?”

月湖说:“这花有如金盏银台,高雅绝俗,婀娜多姿,清秀美丽,清香馥郁,洁白可爱。但是却是毒花。”

雪叶说:“怎么会是这样呢?”

月湖说:“这可不是我乱说的。你看,这花和叶的汁液里含的是石蒜碱,石蒜碱是一种有毒物质,对人体有害,触到它能使人皮肤红肿;花茎内含有拉丁可毒素,人嗅到或吃进它会引起呕吐,腹泻,甚至手脚发冷,致人休克,时间一长,人会因中枢麻醉死亡。”

雪叶打了一个寒颤,说道:“这症状我好象有过。月湖姐,你找我干嘛。”

月湖说:“那时米生给你下的毒就是这水仙花毒。我来是想找你说说话。”

月湖看雪叶不语,知她不愿别人提起米生下毒之事。继续说道:“雪叶妹妹,我想跟你说说我以前的事,你想听听吗?”

雪叶转忧为喜地说道:“你的事我当然想听了。我们就在这里聊吧,要聊多久就多久,反正飞逸现在也没打算将什么好东西教给我,我去和不去‘白羽号’都无所谓了。”

月湖开心地说道:“那太好了。”

接着月湖开始说自己的往事。月湖说道:“你也知道,我父亲是冥星议会的议员。有一天晚上,我父亲将我和我的丈夫皓月叫到身边,问我们小俩口,你们如果现在过的是普通居民的生活,感情会不会有变化。那时的我才十八岁,生活无忧无虑,感情上浪漫谛克,而且皓月对我无微不至,关爱至微,我当下果断回答父亲说,无论生活多么艰难,我和皓月都会长相厮守。父亲看我十分坚定,就让我和皓月搬出家门,让我们到华尔辞的元朔社区去生活。我本来就一直看不惯父亲的世俗作风,又觉得这一次父亲是考验我和皓月的感情,因为皓月家境不好,和我家不是门当户对,我一气之下连道别都没道别一声就走了。”

雪叶说:“这两年我也去华尔辞呆过 ,斑国班离华尔辞就很近,以前你在华尔辞哪个社区生活?”

月湖说:“我从小生活在华尔辞,华尔辞分为东西南北四个区,它们分别是华日,尔辰,辞正,元朔。‘华尔辞’这三字来自这四个区前三个的开头,这说明前三个区是华尔辞的主要社区,其排名先后顺序是,华日第一,经济最发达,地处华尔辞北部,政府机关就设在那个区。尔辰排第二,地处华尔辞西部,商业较发达,有少量部队驻扎。辞正排第三,是华尔辞东部的一个区,这里主要以文化娱乐为主。这三个区里聚集了冥星里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在南边是元朔,它是华尔辞中最贫困的一个区,那里的人常年生活在社会最底层。”

雪叶悲伤的回忆道:“我当年就是住在元朔区。那里的人特别多,里面住的人大部分都不是华尔辞和明朝学府的居民,他们几乎都是外来移民。华尔辞的企业家和明朝学府的师生统治着元朔地区的人民,元朔地区对外来人歧视现象严重,能坚持留在那里的受歧视的人都是怕从这里回去丢脸,或者期待在这里早晚能够遇上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月湖姐,后来你们在元朔那里怎么了。”

月湖接着说:“我先找了份行政管理的工作,皓月找了份赌场发牌的工作。半年后,我从家里带出来的化妆品,牙膏,还有各种日用品都用完了,带的一些钱也快用完了,租住的房子换一个比一个差。我的脾气越来越坏,在公司里经常得罪人,脾气来了,我对上司也不尊敬了,工作职位不升反降。在公司里我感到有很多不公平。只要是明朝学府里出来的人谁都能够做到高层,其他的人想爬上去万分艰难。在公司,我以前那养尊处优、随便使唤别人的性子无处发挥,心里总是憋得慌,回到家后把气都发到皓月身上。皓月工作的赌场在东部辞正,来回车费很贵,他工资的三分之一都花在车上了。而且路上花的时间长,每晚都是十点多才回到家,如果忙起来,午夜转钟后回到家是常有的事。皓月小时候没有吃过什么苦,但是当时他为了我,说做什么都愿意。在赌场做服务工作是十分危险的事,那些有钱的主儿,赢了钱就赏点服务生,如果输了,不耐烦起来,对服务生又是骂又是打,赌场的经理一般都不管。辞正地区来赌钱的人都是各个星球有头有脸的人,皓月有好几个同事都是因为受不了虐待,有所反抗,结果在回家路上被人害死了。

“我那时只顾自己的感受耍性子,对皓月的困苦处境从来都没放在心上,只觉得自己生活档次节节下跌,无法适应,怪他没能力让我过上好生活。几周后我被公司解雇了,回家的路上我首先想到了我父亲,当晚,我将家里所有的钱拿去买了张飞机票赶回父母家中。一进家门,看见屋子里一片狼藉,东西全被翻乱了,玻璃饰品,瓷器花瓶,都打碎了。后来我才知道是因为父亲所支持的党派被另一党派夺了权。父亲为了避难,现在躲了起来。反对派找不到人,就把我家翻了个底朝天。我这才明白那日父亲为何叫我和皓月离开华日,顿时心中十分感激父亲,脑海里浮现出我和父亲一起生活时的点点滴滴。想到我以前太淘气,总是不听父亲的话,连婚姻大事也不顾父亲反对自已做主,父亲说的很对,皓月人虽好,但是却没有做大事业的风度,根据目前情景来看,只怕我要过一辈子苦日子了。想到这里,我开始后悔和皓月结婚了。以前父亲能够使我生活的无忧无虑,有求必应,能让我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我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现在脱离了父亲,我一无所有了。

“我重新回到元朔我和皓月住的地方,回到家的时候,我看到皓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狠狠地打了他脑袋两梨弓,说:“你不去上班待在家里睡大觉,你拿什么来养活我啊?”接着言语中我不知不觉又将他和我父亲对比起来,说他这样子一辈子也不可能做到我父亲那样的成就。皓月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我,开始见我回来很是高兴,后来听我越说越气,对他十分严厉,就没有作声,后来干脆拿起皮包,穿上外套匆匆走出门去。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我看见他脸色不好,突然感觉到他有些生气了。那时我很想叫住他,对他解释说我的心情不好,请他原谅我。可是虚荣心却让我没有这样做。我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刚走出大门的皓月,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这时皓月突然抬头看见了我,脸上露出笑容,一点没有怪罪我的意思,看起来像是在告诉我:‘你回来真好!’我们刚到元朔时,他每日出去上班,走出大门都要抬头往阳台上看一眼。那时我每日都在阳台上看着他走出大门,然后慢慢走远,直到消失看不见,两人总是依依不舍。后来工作和生活的压力,使得我的这些感情慢慢淡薄了,三周后我便再没每天去阳台那目送他出门了。现下我看着他,他看着我,一人在阳台上,一人在楼下马路上。我感动了,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原来这半年来皓月一直都在等我出现在阳台上。皓月看我眼泪流下,他的眼圈也渐渐红了起来,突然猛一转身大踏步的向远处走去。这一转身好象是在告诉我,我的回来是他的最大满足和快活,他已经不再生气了。

“我又回到严酷的现实生活中来了。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又找了好几次工作,没有一份工作能够让我满意。从小到大养成的小姐脾气害了我,小时贪玩的我失去了很多好的学习机会。严酷的现实生活教育了我,我暗暗下定决心:如有机会一定要进明朝学府,努力学习自食其力的本领,也希望自己将来能帮父亲一把。后来,皓月工作渐渐有了起色,他升职成为大堂经理,他虽然资质不高,但他为人谦恭,性格温和却是很得上、下层喜欢,这可是那时我所不具有的。”

雪叶说道:“可是你现在为人热情、性格温和却是和那时的皓月哥一样了啊。”

月湖说:“是的,我现在的变化就是皓月影响的结果。”

雪叶说:“那你们后来生活好起来了,对吗?然后你就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到白龙班来了。”

月湖说:“起初是好了一些,可是后来皓月为帮助一个下属,背了黑锅,不光工作没了,还被罚了钱。我刚感到生活好了些,手头宽松点,能够买上几件新衣裳了的时候,却因为他的善良又叫我们的生活下了地狱,我不住地埋怨他,经常地骂他傻,天天催促他出去赚钱,对他的不满一日甚于一日。皓月的父母年老失去了工作能力,也全靠他赚钱生活。在华尔辞,对每个人的信誉都有记录和评估,并且联网公开。他背的这个黑锅影响了他的社会信誉,华尔辞里好点的企业在聘人的时候一查,看到皓月的信誉度很低就不愿招他,他只得到元朔区里找些比较粗重的活干,比如做搬运什么的。由于我的工作态度差,我的信誉度也渐渐降低,极少有人愿意聘我做事,后来我干脆呆在家里什么也不做了。其实我们当时的那个家完全不能够算是一个家。最后由于拮据,我们只得搬到一个破烂的由铁皮车箱改成的房间里居住。下雨时屋里东边地上放上一个盆,西边地上放上一个碗,到处接漏雨。夜间雨漏滴答滴答的惹人烦,扰人睡。如果遇到刮风天,风又透过铁皮缝隙呼啸进来,冷不说,尖啸的风声就吵得人睡不着。遇到晴朗天气,这房子经太阳一晒,又变成了一个大蒸笼,人在里面热得喘不过气来。住在这样的房子里简直是在受煎熬,哪里还能浪漫起来。那时我日夜都在回想过去的日子,想着父亲对我说的话,心里后悔极了。后来渐渐树立一个信念,那就是听爸爸的话,慎重选择丈夫,不要光看那人的为人好或性格好,更重要的是要看他是否有能力。”

雪叶说:“真没有想到你竟然也有这样的经历,和我的经历倒也有几分相像之处。”

月湖苦笑道:“虽然身处的环境类似,但那时我的思想却与你那时大不相同。在我们住铁皮屋的日子里,皓月白天做的是粗重的体力活,每天累得晚上一倒头就睡,但到刮风下雨的晚上常被风声和漏雨声吵醒,屋子里到处湿漉漉。下过雨后,屋里的地上仍是泥浆一片。被子常散发出一种发霉气味。皓月终于大病一场。以前我从小说戏剧里的爱情片段中看到,一对恋人有一人病了,对方总是对他细微照顾,两人以前发生的矛盾就化解了,十分浪漫。但是现实中的我的体会却是那么的不同,不知道是因为那些书和戏剧的作者太过浪漫还是现实太残酷。每次看着躺在那由碎砖砌成的床上的皓月时,我心里丝毫没有那种怜爱的感觉,心里总在埋怨他为什么要病,怎么不快快好起来,你再病下去不起来我就要饿肚子了。皓月一旦好起来了,他总是说有我在一旁照料,是他的福气。这话我哪里当得起呵!

“我又埋怨起我们住的铁皮屋来,刚开始我说这些埋怨话时,他总是劝我不要心急,安慰我说日子总会好起来。我不相信他的话,常常拿他那次替别人背黑锅的事情讥讽他。时间长了,我再发起脾气,说起埋怨话来,他就低着头在一旁只是叹息,不再说那些有希望的话来安慰我了。

“我们的交流停止了,连吃饭时两人都是无言相对,屋子里只有漏雨声、风声、碗筷相碰声,开门声、关门声、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雪叶说:“我那个时候和你一样,米生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也总觉得生活中忽然没有了一点生机,整个人就像死了一样。但是只要他一来到我的住处,我好象立马又活了过来。他在我身边给我讲外面看到听到的许许多多新鲜事,我马上就不觉得孤寂了。”

月湖见雪叶还是对米生无法忘却。她心里想:“米生那时给雪叶讲一些外面的新鲜事并不是要安慰她,热情是装出来的,实际上是为了掩饰他自己心中的罪恶。这些在他的电子记事本里不是都清清楚楚地写着吗,雪叶看了他的电子记事本为何还要相信他爱她,对他恋恋不忘呢?”<br />雪叶不知月湖为什么说着说着停了下来,就问道:“后来怎样了,你是不是觉得皓月不好,不想与他在一起了吗?”

月湖说:“我那时的确有过这个想法。我当时离开浩月,找到我以前结交的朋友,在几个朋友家我分别住过一段时间,开始时他们还以礼相待,但日子一长,我就成了朋友的累赘了。我在一个最要好的朋友家曾经住了一个多月,虽然朋友对我一直很好,但后来终于因为他的家人怠慢了我而自觉没趣离开。我的那些亲戚也因我父亲现在的处境而避开我。现在想到当时的景况我还感到心酸!想想以前亲戚朋友对我的毕恭毕敬,我在他们面前无论怎样耍性子,他们对我都是百般忍让,我还以为这是理所应当的事。现下才明白那都是因为父亲的地位和他对我宠爱的态度,没有父亲做靠山,我便一无所有。

“在没有人愿意帮我的情况下,我只得又回到了那铁皮屋。我回到铁皮屋的时候,皓月已经病倒了,而这次他害的却是一场大病。因为这段时间我不在家,皓月生活上没人照顾,病了还是强撑着干活,长期咳嗽没治,现在咳出肺炎来了。我这时也没有了办法,找亲朋好友借的钱马上就要用完,我真怕皓月会这样死掉。如果皓月死了,我以后的生活怎么过啊!那晚,我绝望的哭了,皓月也流下了眼泪。我那时哭是因为担心自己失去依靠,皓月他哭却是痛恨自己没能让我过上好日子。

“第二天,正好是一年一度政党竞选的日子,这时离我父亲弃家出走已有三年了,这三年,我和皓月在一起没有过上一天的好日子。以往对政治毫不关心的我,这天也走出家门,来到广场,等待看大屏幕播放竞选情况。我看到了,看到了我的父亲,他带着他的几名同党正意气风发的在那里演讲。我身旁一起观看大屏幕的人都在兴致勃勃地议论。听着他们的议论,我才知道我的父亲他们为了夺回政权,游说了明朝学府里很多反侵略班级,答应给他们兵权,调配了很多雇佣兵给他们使用。明朝学府在冥星里支持率相当高,有好几个反战争的班级都被父亲说服,冥星居民有了一些安全感。父亲这三年里和好几个学府老师结交成为朋友,那些老师派出自己最好的学生保护我父亲他们,当权党派的那些人四处追杀没有结果。”

雪叶问道:“当权党派一定要这样做吗?”

月湖说:“正是,这样做是巩固自己政权的需要。”

雪叶说:“这样是不是太无法无天了。”

月湖说:“当然不是所有当权党派都是这样。只因为我父亲他们党派太卑鄙,总是采取不正当手段获得竞选成功,所以他们的对头才以其人之道来治其人之身。”

雪叶问道:“那这次你父亲如果竞选成功,当权后不是也要去追杀以前追杀他的那些人吗?”

月湖说:“依我父亲的性格,他会这么做的。”

雪叶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突然问月湖:“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月湖答道:“他叫月杀丸。”

雪叶一惊,低头自言自语道:“原来是他,他是议员!”

月湖听雪叶这么说,问道:“你认识我父亲么?”

雪叶慌忙掩饰,抬头答道:“哦!不,我……我怎么会认识你父亲那样的大人物?”

月湖睁大眼睛,奇怪的看着雪叶,只觉得雪叶仿佛有什么事在瞒着她。

雪叶瞧月湖这般看着自己,感到不自在。她说:“没事,你继续说,后来你去见你父亲了吗?”

月湖叹了口气,说:“唉!后来我自然是去找父亲了。当我找到父亲的时候,他看见我面黄肌瘦,好是心疼。从此我什么都听父亲安排,后来嫁给了金发本克星一名年轻有为的议员。”

雪叶对皓月担心起来,慌忙问道:“那皓月呢?他后来怎样了?”

月湖说:“我找到父亲以后,很久都没去那铁皮屋。”

说到这里月湖眼圈开始湿润起来。继续说道:“我嫁给的那个金发议员叫夜影飞,相貌英俊,倜傥潇洒,高翘的鼻梁,蓝色大眼睛,是许多少女心中的白马王子。跟皓月相比,无论是相貌还是才能都强他不知道多少倍。我嫁他之后,只身一人来到本克星,除他以外,无亲无故。夜影飞看我整日无聊,总是找机会和我聊天。聊天主题总是他们本克星里的一些女强人如何为国效力的故事,我明白他的意思,是叫我效仿她们,为本克星出份力。本克星以前和沙西德和狱星一样,都是皇族统治的国家,但学术科技和经济实力上却远远落后于他们。这个时候,本克星有很多思想家忧国忧民,为国家摆脱贫困积极探索。他们当时认为冥星是他们最好的学习对象,就设法和冥星攀亲。后来我才发觉,我的这个看似圆满的婚姻原来是个目的性非常强的政治婚姻。夜影飞娶我,一是为了和冥星结上姻亲,二,也是更重要的,是为了从我身上获得更多的冥星的先进思想。但从小到大,我对政治从来就没有发生过兴趣,要我给夜影飞出谋划策简直难于上青天。

“夜影飞从我身上不能得到他所需要的东西,于是觉得我庸俗之极,由开始的热言细语逐渐转为冷言冷语,最后干脆就不和我说话了。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倒看出他娶我的真正目的,只是想利用我,对我并没感情。夜间,我一个人睡在那黑黑的、皇宫般宽大的房子里,望着那四根支撑房子的大柱子,听着屋外海水的涛涛声,觉得孤独极了。

“我出嫁以后,父亲给我发来许多信,内容都是询问本克星的情况,我一封也没回复。这些日子,我也悟出了父亲嫁我到木克星来,并不只是为我好,也有他自己的目的。我晚上凝望着天空,不知不觉地想起皓月来了。我仔细琢磨,反复对比,突然感觉到,我活到现在遇到的人中只有皓月对我最好,他很想给我幸福,但他却没有那种能力。是不是天下没有能力的男儿都会和皓月一样对我好呢?我曾经这样想。”

雪叶突然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忽然瞪大眼睛望着月湖,然后问道:“你是说当年米生对你好,是因为他‘没有能力’,对吗?”

月湖显得很尴尬,他不好意思地说:“哦!你还真的时时刻刻都想着他啊。”

雪叶害羞地低下头,咧嘴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月湖看着如此痴情的雪叶,心中满是感慨。说道:“我真羡慕你。如果当时我能和你一样,就不会错过皓月了。”

雪叶说:“你还没告诉我皓月哥后来怎样了呢。皓月哥是个好人,真希望他后来能够振作精神,赚到大钱把你这个拜金女娶回去。”

月湖听到雪叶这么一说,“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在本克星那段时间,我日夜都在回忆着和皓月一起的时光,我渐渐发现,皓月对我的好让我永远记得他。后来借回去看父亲的理由,我去了一趟华尔辞,走在通往以前我们居住的铁皮屋的那条小路上,我放眼搜索,铁皮屋已经不在了。我想,四年了,皓月可能已经改变了穷困的生活,现在有能力给我幸福了,而我却无福消受了。我沿着这那条小路往回走,风吹动路边的白杨树,发出‘沙沙’的声音,仿佛是在嘲笑我。我低头走着,看着路上的碎石子,想着皓月每天踏着这些石子,曾经为了能够养活我,拼命来回奔波。当我再次抬起头,朝小路旁那条小河对岸望去时,看见有一个孩子正在和他的父亲嬉戏,母亲一动不动地闭目坐在河边。这时小孩一不小心跌倒地上,‘哇’的一声哭起来,母亲马上站起身,伸手向前探索着朝小孩哭声传来的方向奔去,看来她是双目已经失明。父亲这时没有去管那小孩,赶紧过来扶住盲人母亲一起朝小孩走去。我望着这场面,心里感觉十分的甜蜜,会心地笑了笑,继续往前走。走了不到一百米远的地方,我突然看见一个非常熟悉的铁屋,还是那样的破旧,不同的是破铁皮屋顶上多了些木头压着的塑料袋。”

雪叶听到这里,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立即插嘴问道:“是你和皓月住的那个铁皮屋吗?”

月湖说:“是的。但我当时马上想到了那一家人,顿时明白过来。怪不得那个父亲的举止那么熟悉,那么令我感动,原来他就是皓月,只有皓月那样的男人才会那样细心,一般男人在有了子女后对妻子就大不如前了,他们的爱都会转移到孩子身上。但是我相信皓月不会这样,孩子蹒跚学步,摔倒一下不会怎样,而失聪母亲的无所适从才是真正值得关心的。我相信那个父亲一定就是皓月。当时我有两个选择,一个就是和皓月相认,把皓月夺回来;一个就是静静的离开,不去打扰他们平静的生活。”

雪叶忍不住问道:“你和他相认了?”

月湖笑着说:“没有,我离开了。我觉得我已经很对不起皓月了,以前他对我那么好,我全然没当回事。我知道,我当时说的一些话对他的伤害很大,在他患病最需要我照顾的时候,我不告而辞一定对他打击沉重。而且现在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幸福生活,我不能破坏,不然太对不起他了,再说我夺回皓月,无依无靠的盲女怎么办?”

雪叶笑着说道:“从那时候开始,你心中定是一直怀念着皓月,你现在性格都渐渐变得和他一样了。”

月湖说:“我当时很想再看皓月一眼,想看看幸福时的皓月是什么样的,那一定是很可爱的形象。但我终究没有勇气过去看他一眼。”

雪叶急于知道结果,又赶紧问道:“后来呢?”

月湖说:“后来我就再没去铁皮屋,也没有回金发星、本克星了。我也不愿帮父亲做事,父亲拿我也没办法。后来,我看父亲已经对我不耐烦了,就请求父亲送我去明朝学府学习,他就爽快的答应了。来到白龙班后,我才知道他送我来仍有他自己的意图。”

雪叶问:“是什么意图呢?”

月湖说:“白龙班临近华尔辞,如今环绕华尔辞的明朝学府已经被沙西德和狱星部队抢占了三分之二的地盘。许多反侵略的班级都和沙、狱军签订了投降条约,支持冥星政府的学府班级越来越少了。白龙班一直保持中立,而且实力很强,父亲是想通过我来影响白龙班里的老师,使白龙班能够从中立立场转向帮助冥星政府对抗外星敌人。”

雪叶听到这里,感慨地说:“说来说去,你父亲心中想的都是冥星政府啊。他这个人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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