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妈妈的强烈“要求”下,小幽不得不穿上了上周新买的连衣裙,脸上也画上了比平时浓郁的妆容,踩上不太合脚的高跟鞋,两人急匆匆的出了门。
电梯里,一个面熟的阿姨,似乎有什么急事,头发蓬乱,脸上表情凝重、焦虑,紧张地不停地跺着脚。
小幽突然想起,这不就是她和哥哥小渊被困在电梯里时,给他们拿床板和毯子的阿姨吗?
对,是她,张晓的妈妈。
“阿姨您好!我是小幽,张晓的朋友。您还记得我吗?”
小幽主动开了口。
张晓妈妈看了一眼小幽,似乎想起来了,礼貌地强挤出一点笑容:
“姑娘你好。”
“我是小幽的妈妈,谢谢您儿子,张晓真是个好孩子。”
小幽妈热情地问候着这个老邻居。
“嗯嗯。”
听到张晓妈不是正常的答复,小幽母女俩都颇感意外。
张晓妈脸色难看,头上冒着汗。
“阿姨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小幽挽住张晓妈的胳膊,感觉她的身子在不断地颤抖,像要站不住了。
“张,张晓受伤住院了。”
张晓妈把这句话说出口,急得“哇~!”地一声哭出来。
“啊~!”
小幽和妈妈对视了一眼,震惊地叫出了声。
“怎么回事?现在怎么样?人在哪里?”
小幽想起昨天晚上人还一切正常,怎么突然就受伤住院了?一连问出三个问题。
“是啊!昨晚孩子从我家离开的时候还好着呢。怎么突然就。。。。。。?”
小幽妈也是一脸着急。
“刚才单位领导来电话,我着急也没有听清楚。好像说今早公干途中施救事故车辆受伤了,现在在市医院抢救呢?!”
张晓妈终于说了一句完整的话,应该是小幽母女俩给了她力量。
“市医院?”
小幽想起昨天她们刚去过的。
“我这就往医院赶,张晓爸爸还在老家伺候老爷子,哎~!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咋活啊!”
张晓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突然天旋地转起来。
“阿姨,您别着急,我陪您去医院。”
小幽注视着张晓妈,用余光看了看妈妈。
电梯提示,一楼到了。
“那,那,哎~!”
小幽妈看着小幽搀扶着张晓妈,走向小区门口停靠的一辆警车,左右为难地说不出话来。
一上车,张晓妈就问着驾驶员。
“同志你好,谢谢你。我是张晓的妈妈。”
“阿姨您好,我是张晓的同事小刘。”
穿着警服的年轻男子,迅速启动车辆,车辆飞一般地驶出院子。
小幽回头看了看妈妈,好像她正在跟楼下老邻居们说着话,似乎在解释为什么女儿坐上了警车。
“张,张晓,现在,怎么样?”
张晓妈异常紧张地问出了这句想问又不敢问的话。
“阿姨,您别急,现在他还在医院。领导指派我来接您去医院。不好意思,具体情况我也不是特别清楚。”
小刘通过后视镜看着后排坐着的两位女士,表情有些严肃。
小幽紧握着张晓妈妈的手,她俩的手都在出冷汗。
小刘熟练地驾驶着警车,很快她们就到了市立医院。
匆忙跟小刘道谢后,两人快步走进医院,来到门诊大楼后面的住院部。
不知怎样地两人跟着患者们上了电梯,在急诊外科住院部下了电梯。
走廊里满是匆忙跑进跑出的患者家属和身着白衣的年轻护士们。
两人急忙来到位于走廊中部的护士站,护士们都在忙碌地工作着。
“同志您好。我想问一下,刚才住进来的张晓在哪个病房?”
张晓妈妈此时此刻尽量保持冷静,问一个正在伏案低头填写表格的护士姑娘。
“阿姨您稍等!小沐,你去把509的吊瓶换一下。”
姑娘来不及抬头,从桌子上放着的入院患者一览表中查找着信息。
“好的,谢谢了。”
小幽和阿姨纷纷点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表格。
“阿姨,张晓患者在505病房。”
不等护士姑娘礼貌地回答完,小幽搀着摇摇晃晃的张晓妈向走廊里面走去。
来不及敲门,张晓妈推门冲进了505病房。
这是一个两人间的病房,浓重的药水混在着消毒液的味道,让人身上发冷。
靠窗的病床空着,被褥平展,像是没有患者入住。
靠着门边的病床上,一个受伤不轻的男性患者安静地躺在上面,床边坐着一个身穿警服、满身黑渍的人。
他像是刚遭受过烟熏火燎的背对房门的男子。
他正在全神贯注地盯着吊瓶中滴下的液体,浓眉紧锁,嘴唇紧闭,表情分外凝重。
他的整个脑袋、两只胳膊上都被缠着厚厚的绷带,缠着纱布的右腿被高高地挂起,似乎是为了防止出现血栓,脸色惨白,双目紧闭,裸露出的皮肤上还有黑红的血迹,当时一定发生了触目惊心的一幕。
“儿子啊!你这是怎么啦!!!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啊!!!”
张晓妈猛地一下挣脱开小幽的手臂,不顾一切地扑到了儿子身上。
坐着的警官和小幽都大吃一惊,深表遗憾。
“儿子啊!你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啊?”
张晓妈哭喊着,抱着儿子的身体,晃动着手臂,想让他从昏迷中醒来。
“阿姨!”身穿警服的男子站起身,要去搀扶张晓妈妈,像是怕她过度伤心。
“晓啊!你这是受了多大的罪啊?!”
张晓妈撕心裂肺地哭喊着,顾不上张晓同事的呼声。
小幽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感到无比难受,自己脚踝扭伤都会疼得死去活来,张晓伤成这样疼痛的程度可想而知,她用手捂住嘴,泪水不断地从眼睛里流出,滴在地上。
“阿姨,阿姨!您别急。您听我说。“
穿警服的男子,想要抱起张晓妈妈,可是发现她已经瘫软在病床上。
”这儿。这就是505.“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病房门被推开,两个摇头晃脑、提着水果和礼盒的男子和一个身材高挑、气质不凡的女子走进屋里。
“哥,小飞,菁菁。”小幽吃惊地看着走进屋里的三个人。
“你们怎么来了?“
”他怎么样了?“
呼哧带喘的乔渊、小飞和菁菁隔着小幽看到病床前的悲惨一幕,全都张大了嘴,无比震惊。
”怎么伤成这样啊?“
小渊和小飞放下手中的慰问品,快步走到床前。
菁菁紧紧地抱住小幽,从包里拿出纸巾为她擦着眼泪。
”阿姨,阿姨!“几个人喊着,合力把人事不省的张晓妈拖拽到凳子上,扶着她坐好。
张晓妈嘴唇苍白,满脸虚汗,手脚冰冷,呼吸微弱,看到儿子伤成这样对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不是,不,不是。。”穿警服的男子,长嘴想要说什么,但又结巴地说不清楚。
“小渊,小幽。。。。。。妈!”一个身材魁梧,一脸正气,胳膊上打着吊带的男子突然推门冲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