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华年

(图:网络)

唐朝。长安。

我是锦瑟,出身长安名门,长得珠圆玉润,芙蓉为面柳如眉,天真活泼,性喜热闹,从身材和性子都和我家远亲当朝贵妃杨玉环相似;映月也是长安的名门之女,长得纤丽窈窕,姿态明秀,冷静沉默,性喜安静,她是梅妃江采苹的亲戚,和梅妃的身材和性子相似。我们两个人从穿衣裳到擅长的歌舞都不同,我好华丽之风,而她好清逸之风。

长安之中,名门淑女中我比她有更多的达官贵人人家来求亲,父母虽然以我太小为名婉拒了人家,但私下里是暗自高兴。而我对此,并不以为意。但是我知道映月和我不一样,我们曾经在长安街上迎面见到,她那阴冷忿恨的神情让我记忆犹新。

我第一次看到华年,是在一个明丽动人的夏日。那天和侍女珠儿坐车出游,我心花怒放,不管珠儿和苏福百般劝阻,我把苏福拉到后座:“没事的,有事你帮我嘛!”我驾起马车,感觉好新奇,但是马儿好象不太听话,我用鞭子打了它几下,没想到,它发怒了!拼命向前跑,我吓呆了,只能死死拉住缰绳,珠儿和苏福虽然在后面,但是他们无法过来帮忙。一路上,人们纷纷躲避,无人敢来阻止这匹发怒的马!

这时,前面有一个人骑红马相向而来,一挥手把马套向我的马抛过来,马被套住了,挣扎了几下后停了下来。我被苏福和珠儿扶着下来,浑身是汗。

稍定了定神的我向他施了个万福,那人气宇不凡,微笑着轻轻地问我:“你没有受伤吧?”我摇摇头,他那话语的温柔和刚才制服怒马时的神勇样子却让我永铭在心,心如撞鹿。

父母得知原委,立即跑来向他致谢,原来他是兵部尚书的小儿子华年,是禁军里的将军。父母和我登门拜访他家,两家都同朝为官,现在两家更多了来往,而我和华年,开始自由进出两人的府第。

我喜欢为华年表演歌舞,喜欢看到他爱恋痴迷的眼神,他说觉得我体态舞姿都象极了天朝第一美人的贵妃,我满心欢喜,总算等到一个合意的郎君。只是我风闻映月也常到他家,可是当我问华年:“映月是不是到你家去?”他笑着摸了我的秀发:“她和父母到我家来做客罢了。”

不久,安史之乱开始,华年参加平叛,他对我说:“锦瑟,等我,我会快点回来娶你的。”战乱平后,太子即位,杨家以及和杨家有关系的人都受到了株连,父亲虽然官居原职,但是华年却被他父母禁止和我相见。

后来听说,华年的父亲为他聘了映月,我不顾一切去找映月,映月冷笑着说:“锦瑟,你以为杨妃胜过梅娘娘,你就一定会羸我吗?男人总是以江山为重,只有女人才会为情打破头,以前你们杨家得势,现在皇上看重我家,华年父亲和他都会重新掂量的。”扭着她自以为傲的纤腰就走了,那样子象一把插在我和华年之间的横刀。

我没有想到宫里的斗争会漫延到我们头上来,但是我的华年应该不会负我。可华年和我见了面,眼神不敢和我对望,对我说:“锦瑟,对……不起,我只能……在下辈子娶你,你保重了!”我的心如山蹦地裂般的,碎得无可收拾。原来,映月不象梅妃,心计比我深得多,早洞察了天下男人的习性,男人为了江山,婚姻只不过是交易,而我太天真。良久,我才轻飘飘地回到了家。

在华年和映月大摆喜酒之日,我一身盛装来到华年的家门前,当着喜庆的满座的宾客,对着华年凄然地说:“华年,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我喝了手中那瓶用孔雀胆泡的酒,临倒下去时,我看到华年扔下手中的酒杯叫着我的名字冲过来,啊!华年,你还是爱我的!我微笑着闭了眼睛。

民国,西安。

我是锦瑟,西北大学西文系大一女生,圆圆的脸形,可爱的小嘴,白里透红的肤色,就算我上大学了,大家还都喜欢叫我洋娃娃,从小就疼爱我的华年哥哥也喜欢这么叫我。当我得知他要从美国留学归来时,我欢欣雀跃,好不容易等到下课,就飞快钻进家里的车,华年哥哥的爸爸和我爸爸是好朋友,我们从小就在一起长大,他去美国留学以后才回来两次,每次都匆忙得很,现在总算学成归国了。

华年哥哥正在和爸妈在说话,看到我眼睛亮了一下:“锦瑟,才一年不见,你就成了大姑娘了。”我快乐地招呼他:“华年哥哥,你回来了!”就飞快地坐到他的身边。华年哥哥送给我我最喜欢吃的朱古力和英语原版书,我很喜欢。华年哥哥和我上了楼,到了我的房间,他的眼神忽然变得象有电流通过一样,拥抱住我,并吻了我,我的脸红粉飞飞,心跳加快。“锦瑟,有没有想念华年哥哥?你可一直住在我这里。”他指了指心的位置。我把日记拿给他看,日记里有我思念他的一切。他把我抱得更紧了:“锦瑟,等你毕业了,我们就永远在一起。行吗?”我拼命地点头,却说不出话来。从小双方的父母就把我们当成未来的一对了,而我们也喜欢对方,这样的事不过是顺理成章。

华年哥哥在市政局谋了职,看到他整天忙碌于公务,我好心痛,自己请陈妈教我炖鸡汤,并亲自把鸡汤送了过去,看着华年哥哥喝得那么干净时,我的心极其甜蜜,以前都是他照顾我,我现在也能照顾他了!华年哥哥看我的眼神很温暖,我的脸都红了。

没想到有一天在他家,我遇到一个女人,正在把一大堆的燕窝鱼翅干料和一盂炖好的东西放在客厅的桌子,看到我,她的眼神有一丝神秘的笑意,而华年哥哥的爸妈却有点尴尬。只有华年哥哥反应过来:“我介绍一下,这是映月,我的同学,这是我的小妹妹,锦瑟。”那个女人眉眼妩媚,腰身苗条,还梳着爱司髻,一身合体的水绿色旗袍更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她站了起来,对我娇声说:“锦瑟,真是一个好听的名字,长得真可爱!华年经常说起你呢!”只是同学吗?我觉得不那么简单,可是在他爸妈面前我又不能说什么,如果我误会了,那岂不是让他们下不了台?我找借口离开他家。

华年越来越没有时间和我在一起,我以为他忙,可有一天我在街上看到他开着车载着映月去看电影!我买了票跟进电影院,看到两个人在亲热地说话!我没有勇气冲过去!可我怕失去华年!

我和映月两个人单独见面,我想让她离开华年,她淡淡地一笑:“锦瑟,你真是一个小女孩,太天真了,你太不了解男人了,在男人眼中,事业永远第一位,女人永远在后面。你能帮他什么?只有我,才能让华年上青云。还有,你丰满有余,风情不足,只有我这种有浓浓女人味的女人才合他的胃口。”映月熟练地吐出了一口烟,烟雾一圈圈的,和她的脸一样成为一个魔障。

我气疯了,去找华年,希望他澄清事实。华年拥着我说:“锦瑟,你是我的好妹妹,从小就是,你在我的心目中无人可以代替,但是映月……映月却是我要结婚的人。”“什么?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你说过你爱我!”我惊呆了!心开始惊了起来。华年叹了口气,对我说:“映月的爸爸是我的上司,她又能帮我交际,你是一个好女孩,可你太小了。”

这难道就是我从小认识的华年吗?难道男人都是为了所谓的事业,必须以爱情为代价?想着映月对我说的话,我感觉很悲凉,我的上辈子是不是也这么不幸?

2005年,香港,西安。

我是锦瑟,香港一家跨国公司的销售经理,长得倒是明眸皓齿,可是现在这个世界,象我这般丰盈的女子,已经不多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工作压力大失恋次数多,我都吃东西来平衡!

一天,我忽然想到西安旅行,于是在QQ给认识有一年的西安网友华年发了个信息:“华年,我要到西安旅行。”华年很快回了:“欢迎到古城来,我请假几天陪你。”华年真好,他也在大公司做主管,要为我请假,真是义气。

我到了西安,华年接了我,他真是一个阳光男人,而且好高大威猛,看得出经常锻炼。安排住好酒店后,华年带我去逛街,走在西安的街上,我对华年说:“西安让我好亲切,难道我前世曾经在这里生活过?”华年笑着说:“哈哈!你不是说你第一次来西安?”

第二天,我们去玩,忽然他的电话响。原来是他的上司要他赶快回公司一次,他怕我一个人迷路,我说:“公事要紧,我正想和你去看一下西安的公司呢!”当我们两个人到达公司大厦时,看到大厦门口有一个五官完美的女子,穿着一套米白色范思哲套装,手挎着LV最新款手袋,看到了华年,立即就一个灿烂的笑容,眼角余光看到我,笑容立即消失:“华年,她是谁?”敌意好深。华年忙介绍说:“这是锦瑟小姐,这是我们副总映月小姐。”

映月抬起那化妆精致的加长眼睫毛,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你就是从香港来的?”我为了方便出游,穿的是平常的休闲服,当然无法和她相比。果不其然,她不再看我,和华年说话:“上次那个和美国时代公司的协议,你放在哪里?”华年说:“所有的资料都放在我办公室的档案里,你如果找不到东西可以问我的秘书。”那女人笑了一下:“我一急就找你。记得手机要开着啊!公司随时有事找你。”

坐在华年的车上,看着我奇怪的表情,华年叹了口气:“她就喜欢这样。”我忽然想起什么:“华年,我想,她是爱上你了!她刚才看到我,很生气。”没想到华年苦笑着说:“她的确是有这个意思,她的父亲是公司的董事长,可是我不喜欢她。我想换公司。”原来是这样,他倒真有性格。

一周下来,他陪我走遍了西安的大街小巷,我欣赏了名胜、了解民风、品尝了美食,还越来越欣赏华年。我有点不舍得离开,可是假期到了。

一个月后,我正在中环的写字楼上看着窗外想着西安和华年,怅然,我明白我爱上他了,可是他还有一个有钱女在追他……手机响,我接了:“什么?你到香港了!你在哪?我去接你!”他来香港了!我兴奋得声音提高,秘书雪儿在偷偷笑,我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们在维多利亚港看灯,华年向我表明爱意,为我戴上DBEERS的项链,我有点晕眩,觉得象电视里的情节,可是我没有拒绝。

“华年,映月又有钱,又苗条,你为什么不要她呢?有一个好太太可以少奋斗二十年,这是好多男人梦寐以求的目标。”我问他。他笑着做投降状:“没办法,我就死心塌地地爱上你这个加菲女郎,也许我上辈子欠你的。”哈哈!太老土!华年忽然问我:“如果我选她,你会如何?”我笑着说:“我会再找一个帅哥,不会在一颗树上吊死。”在这个时代,看过了那么多的悲欢离合,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我已经认定,爱情和婚姻只是一个人一生的一个部分,而非全部。

华年我和去荷里活道逛古董,碰到一个古董店老板,一个劲地对我们说:“先生小姐,你们有三世情缘,不过这一世是善缘,要好好珍惜。”我笑起来,对华年说:“喂,听到没有?我们只有这一世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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