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爱情

最近又有因出轨遭谋杀的新闻。

在上海打工的两对夫妻,平时关系很好,有困难互相帮助,却没想陈某的妻子和另一对中的丈夫华某有了暧昧关系,陈某气急之下,刀坎华某,酿成两个家庭的悲剧。

此类事件,情节恶劣,但于读者而言,也是屡见不鲜了。当今社会,有些人追求思想自由,没有家庭责任感,对婚姻缺乏忠诚,轻而易举地背弃誓言,还美其名曰因为爱情,伤害了亲人,更扰乱了社会的道德秩序。他们也陷入深深的痛苦不能自拔,见不到阳光的爱是悲哀的,得不到亲友祝福的爱是卑微的。因为真正的爱情是高尚的,绝不会为了自己的幸福快乐而致他人于痛苦之渊。

我想起发生在我生活中的两个故事。

十年前,认识了她和他,我就叫他们A姐和B哥吧,他们是我朋友的租客,当时他们四十来岁的年纪,俩人一看就是那种勤劳朴实的农民,但是神情总是落落,与人也刻意保持疏离,他们白天在邮政大楼下面摆摊卖一些古董瓷器,晚上回到出租屋,做点简单的饭,看看电视,也偶尔出门散散步,再没别的生活内容。开始我以为他们是夫妻,甚至还觉得他们这样粗茶淡饭,相依相偎的生活令人羡慕。每次去,我都和他们聊会天,问一些农事,或者孩子们的情况,偶尔也送他们些小礼物。后来,也许是我容易让人信赖,也许A姐心里憋闷,太想找个人倾诉,她慢慢地跟我说了实情。

原来A和B不是夫妻,而是多年的邻居。并且一个使君有妇,一个罗敷有夫。刚开始的时候,两人只是邻居关系,因为住前后栋,少不了打交道,我借你家东西,你帮我个忙。孩子们年龄又相仿,一来二去,两家越走越近,有困难互相帮助,做了好吃的也一起分享。B的妻子为人耿直爽快,但脾气火爆,她把丈夫孩子侍候得到边到沿,但也能把大人孩子数落得一无是处。A姐呢,结婚时就不大乐意,嫌男的不踏实,可父母觉得男方家条件好,小伙子也帅,就这么成了。刚结婚那几年有婆婆公公帮着,过得还行。后来随着公婆得病相继去世,男人的惰性就显露出来了,嫌种地辛苦,跑到城里打工,却又没长性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挣几个钱还不够他喝酒的。全家的生活重担就落在了A姐身上。农忙的时候两家经常搭伙收种,一起干活一处吃饭,A姐和B哥很有默契,B哥不怕苦不嫌累,干活仔细认真,妻子叨叨他磨蹭没个男人派儿,可A姐却觉得这样的男人细心踏实可靠,不像自己的男人给自家干活都偷懒。而A姐的贤惠在B哥眼里也是最大的优点,女人就该天性温柔。就这样慢慢地互生好感,A姐的男人出门时,家里一些修理啊安装啊之类的活儿就让B哥帮忙,B哥呢心里委屈时就找A姐倾诉,两个人越来越有共同语言,时间长了居然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开始他们也是感觉罪孽深重,努力保持距离,但人就是这样,一旦有了自认为最懂自己的那个人,那么身边的人就更加“面目可憎”了。于是最终情感压倒了理智,走到了一起,并且幻想着余生永不分离。在一个秋日的夜晚,这俩几乎活了半辈子的中年人,私奔了。

来到异地城市,自由了,不用偷偷摸摸了,在一起的愿望和誓言兑现了,人生从此该是幸福快乐岁月静好了吧,可是时间不长,另一种思念和忐忑缠绕心头,家中还未成年的儿女怎样了,是不是在思念爸妈,谁为他们做可口饭菜,谁为他们浆洗衣服?家中年迈的父母定是一边思念一边咬牙切齿地恨他们,老了老了,让这不孝之子丢尽颜面。还有,这个小城离家不过百十余里,不知哪天就会遇上来自家乡的人,他们的行踪就会暴露,出来好几个月了,可以想见留在家里的人如何焦急愤怒甚至发疯,想到这些,A姐内心就充满惶恐,B哥对他依然很好,但也是越来越沉默……想必是一样的心情。

我劝A姐还是面对现实,早日回去,离婚也好,认错也好,总归是要解决的。A姐总是叹气,说难啊。现在看来,那时的我还是简单,并不懂得这件事有多难。后来朋友房子拆迁,A姐搬离了那儿,我们再无联系,到现在我也不知他们何去何从,结局如何。而无论怎样选择,都是他们人生的一个败笔,心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里都是流浪,爱没有落脚的地方,终是走不长久。

另一个故事,我的朋友。从小就是个美丽大方又聪明的女孩,却嫁了一个又矮又丑家境贫寒的丈夫,丑穷也罢了,脾气还不好。女孩太过倔强,完全出于赌气,和父母赌气,嫁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男的追了她多年,没打动她,花言巧语却感动了她父母,让她放弃了心中那份等待。

但是从嫁给他那天起,她就想把日子过好,再穷再累也不去求父母。可是生活,从来不是你想像,日子要艰难的多。丈夫好吃懒做,她就逼着他去挣钱,他不听,她就跟他打跟他闹,他做工回来,她就好吃好喝侍候他,他出远门,她提前为他准备好行囊,吃穿用,样样俱全。他不在家,她自己带孩子,打工,节衣缩食,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而且花最少的钱,也能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可是她越能干越优秀,丈夫脾气越不好,他吃醋,整天疑神疑鬼,老怕俊媳妇有外遇。儿子都十几岁了,他还不放心,总跟媳妇找茬。儿子跟妈妈说不行就跟我爸离婚吧,我觉得你太委屈了,她却笑着说孩子啊你爸也不容易,这么多年活得提心吊胆。

一次同学聚会,十五年没见的那个他出现了,久别重逢,她和他都甚是意外。停止了十五年的那种心跳又回来了。年少轻狂,一次小小的误会,让两个彼此暗恋的人永失交集。饭后他主动送她回家,在他心中,她还是那么美,那么温柔,远远超过现在左手牵右手的妻。她呢,脸一直红红的,还是不敢看他那依然深邃的眼眸,心里满满是少女般的情怀。他们互留了电话。到了她家楼下,他依依不舍要送她上楼,她狂跳的心冷静下来,拒绝了,因为丈夫没在家,她不会大晚上的让任何男人进门,哪怕是她曾经爱过的人。

她也会和他聊天,但总是适可而止,她也会和他吃饭,但都是叫上彼此的家人或者其他同学。他是何其聪明,在Q Q上说,你过得不幸福,何必要躲着我,这么多年我都在惦念你,给我照顾你的机会不好吗?她回他说,这种酒后之言还是收回吧,和你在一起我很快乐,但是我的幸福和你无关,老秦永远是我的丈夫,我是把你当做我的亲人留在生命里,希望我们都能珍惜。

几年过去了,他们两家成了朋友,他妻子住院,他和丈夫去看望,孩子上重点学校,她找人帮忙。他为她家帮忙办事,她和丈夫上门感谢,该花的钱一分不少。他曾单独送她礼物都被她微笑着退回,她说除了老秦,她不接受任何男人的礼物,虽然她家粗心的老秦从来没送她过礼物。老秦也曾像怀疑别的男人一样怀疑过她这个同学,也曾气急败坏地质问她,为什么他对你这么好,她坦荡地说,因为我好,咱俩过了这么多年你不知道么?如果我要和谁私奔,还会和你凑合这么多年?

其实,每一次见到他,她还是会心跳加速,但是她用自己的聪明和理智,把那美好的感觉永远地留在心中。无愧于己,无愧于人。

有的人,一味地追逐爱情,结果得不偿失。有的人理智地埋藏情感,反而永不失去。爱情是美丽的,关键要有适合它的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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