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总统大选已经落下帷幕,年轻帅气的马克龙当选为总统。但比总统大选更能引起人们热议的是他与妻子的忘年“师生恋”。
为什么他们的恋情会引起如此大的轰动呢?大抵在我们的认知里,老师只能作为传道授业解惑的师长,而学生只能乖巧地聆听老师的教诲。我们先入为主,才会觉得不可接受。但是正如马克龙所说,我们可能看起来不太正常,但这种关系是存在的。在金庸老先生的小说中杨过爱上了小龙女,在霍达的作品里楚雁潮表白韩新月。
是的,我们每个人都有爱与被爱的权利。
一
洋溢着青春气息的新月在妈妈的妥协、爸爸的支持下,终于如愿进入了向往已久的燕园学习。开学的第一天,她提着重重的行李箱下了车,来到北大的报名处。在那里,她遇见了前来接待的班主任——楚雁潮。
他醉心翻译,又擅长提琴演奏;她说得一口流利的英文,在未名湖畔流连又流连,勤奋而努力。初见时,她把他当作同班同学,他忍住笑意,没有拆穿。她仰慕他才情横溢,他怜惜她的青春朝气。不相上下的年纪,两颗年轻的心相互吸引着。
在那样的年代,这样的禁忌之恋是不被允许的。他本打算将这一切深藏在心底。但是一场预谋已久的疾病突然出现,使得他不得不重新考虑他即将做出的决定。
新月被诊断患有风湿性心脏瓣膜病!!!医院给出的治疗方案是:保守治疗,先控制风湿症,再进行手术。
然而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使得新月原本充满希望,积极治疗的心一下子跌落谷底。他看着她日渐消瘦,听着她拒绝休学、想要回到熟悉班集体的呐喊,他只能把苦楚深埋心底。他最终决定将自己的一腔热血和一颗赤子之心献给她!
“请让我叫你相信,
我只盼一件事情——
给你献上我的心灵,
和这心灵中所蕴藏的全部感情!”
获得爱情的少女也的确有过一段快乐的时光,但是这样一场爱恋在那样复杂的时代是注定得不到祝福的。年纪轻轻却奋不顾身投入革命斗争的小战士monitor怎么能允许有着复杂背景的班主任的人生再添上灰暗的一笔,怎么能允许她的苦口婆心全然失效呢?还有那“深明大义”的妈妈亦不能接受卡斐尔与穆斯林结亲,那扇教门永远都不能跨越!
当“这门亲事成不了”的话语像连珠子一样,从母亲的口中喷涌而出时,新月的心被震撼了,心中那个时隐时现的疑惑也终于浮出水面;那照片上温柔可亲的妈妈啊,和她一样有着不幸的爱情!
正是这最后一击让新月挣扎着战胜病魔的生命之河,永远地,干涸了。新月永远地去了。那给了她希望的爱情啊,最终是求而不得。
新月的遗体被安放在上房客厅里,失魂落魄的楚雁潮突然出现,不可遏止地扑上去,吻着她的脸,她的眼睛,她的嘴唇。这和着泪水的吻,是他们的第一次吻,也是他们最后一次吻;是初恋的吻,也是诀别的吻!
在这生活了十七年的老宅子度过最后的三天,新月到了离家远行的时刻。
在葬礼的最后时刻,被痛苦粉碎了的楚雁潮跳下了坟墓,为他深爱的恋人试坑。这对曾经承诺永不分离的恋人最终黄土相隔!这样的一段爱情,真是让人唏嘘不已啊。
二
深藏在我心底七年,青涩又羞于启齿的往事啊,今天,我终于能够摒弃世俗的目光,将这一切摊开说来。
懵懂的初中时光,日记本、作文纸上满满写着的忧郁字眼,怀着想要引起某人注意的小心思,独自一人,一次又一次地冲进早春瓢泼的大雨中,然后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坐在教室里头,突兀又显眼。抬眼看你,眼中没有半分怜惜。于是,我开始变本加厉。
我开始写情书给你。在学校校门口的小商店买上一沓厚厚的信纸和咖啡色的信封,在语文课上,在安静的夏日午后,用稚嫩的笔触写着给你的情书。然后在二十分钟休息的大课间,蹑手蹑脚地溜进你的办公室,将装有我心意的信封放在你的办公桌上,等待你下完课后,回到办公室,带着冷峻的表情拆开信封。我写了一封又一封,你从来没有回复。你我最亲近的一次也不过是你宠溺地抚摸我的头发,说我是你妹妹。
我就这样固执地想要引起你的注意。那时候的我还不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没有将沉默是金作为我终其一生都要去遵循的原则。在一个闷热的夏日午后,我从座位上站起身,经过讲台时,顺手拿了一个破损得十分严重的黑板擦,进了你的办公室。十三岁的我以一种小大人的姿态,对你说:“xxx,在教室里公然玩扑克牌,难道你就不准备管管吗?”你回答说会的。然后我就像打了一个大胜仗一样,得意扬扬地离开了。
其实我会动这些小心思,是因为心里有着对你深深地崇拜啊!我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那时候我读初一,你是学校的教导主任,每晚会来查我们的晚自习纪律。我们班一直是纪律最差的一个班,那天晚上和平常一样,吵得不可开交,不巧,撞到了你的手里。你把我们班拉到教学楼前空旷的操场上,让我们站成方队,将胳膊摆成一字。你说,没有说话的,自觉遵守纪律的,可以自行回寝。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后来有不少同学向你认错,承诺以后会自觉遵守校规。唯有我,眼泪顺着下颚流进了T恤,却倔强地一声不吭。你的手电扫过我泪流满面的脸,停顿了一秒,又照向别处。也许那时候你便认定了我是一个矫情又固执的姑娘吧!也许你以为我是个小气的孩子,下次见你也只会收到“哼”的一声招呼吧!
但是我没有,第二天中午,我在宣传栏旁边见到你,热情地向你打招呼。我看见你愣了一下。我以为我已经变得和其他同学不一样了。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向你袒露过一件事。那件事,就像我此刻的咳嗽,咳不出来,却也吞不下去。或许你会记得有一年的暑假,你总是会收到一些没有署名的短信,短信的内容暧昧不明。你问过我是谁,你的妻子也问过。是的,你的妻子,在我再一次将短信发送到你的手机上时,她打电话过来,警告我不要再纠缠你了。
我可以想象你被妻子质问时困惑的表情,你甚至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第三者。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对你的这种病态的依恋结束了。我不再写信给你,不再冲进倾盆的大雨中淋湿自己只为引起你的注意,不再发那些让你头痛的短信。
可是,后来学《赤壁赋》的时候,我却将东坡写成了你的名字,擦掉重写,还是你的名字。我只能无奈地摇摇头,你看,那写在咖啡色信封上的你的名字,一笔一划全都刻在了我的心上。
即使已经过去了七年,那11位数字我仍然能倒背如流。那是我曾一遍又一遍地在手机上打出的字符啊,我想此生我都忘不了了。前段时间重置了手机,很多人的电话都找不到了,我说我只记得我爸的电话,其实,还有你的。
在我已经过去的二十年里,有过很多的瓶颈期,所幸有这么多美好又温暖的人陪我度过。余生很长,我会好好去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