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口是心非的人,我想念激怒的风和温柔的黎明。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
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某一年,你去了某一个地方,那是你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也许是就好像某个游戏的口号“只有无限接近死亡,才能领悟生活的真谛。”
生活里从来不缺少阳光,即使是在黑暗里。你甚至忘记了怎么和他相遇的,只是恰好的他住在你的楼上,也许是在楼道里你们交谈的时候,你们认识了。
这里是枫树湾,你和他要去湿地公园跑步,你甚至现在已经忘记了他的名字,更大的可能性是你根本不曾问起他的名字。可你们就这样认识了。
夜晚是凉爽的,压抑了一天的紧张也可以在黑夜里肆无忌惮的的释放。我想你们踩的应该是月光,“不,白色的是路灯。”你生硬且没有感情的打断了我的想象。是哦,这里的绿植编制出了另一个世界,怎么还能有月光透进来呢!
从枫树湾,到湿地公园,你第一次去,而且是和一个见第二面的陌生大男孩。甚至第一次走过的路都可能要比眼前这个大男孩看着熟悉。或许是因为你们见面总是在夜里,你现在也想不起他的一丁点的模样,只是那种温存和善良,成为了你唯一记得他的专属的气息。
马路上有枯枝散落,尽管是在枝繁叶茂的夏夜。那稀稀碎碎的闲影,或是被路灯,或是被月光投映下来,漫不经心的摆在下一个脚印和下下一个脚印里。你总也是躲闪不及,踩上一个又一个,多的是像一条条蛇,又像是一滩水渍。水渍倒也还好,不过是一滩水溅起另一滩水;蛇影却不同了,引起的是你的一声尖叫和他的另一声尖叫;你是为蛇影,他是为你。
湿地总也不缺水,有水的地方更是枝繁叶茂。多的是有名却被你称作无名的闲草,它们笼绕在蜿蜒起伏的石子跑道的两旁。闲草选择的是安逸,它们也可以安逸的呆在路旁,欣赏着另一个世界的某种生命的生活轨迹。是一个又一个的人从它的面前匆匆跑过,也有漏网的几个清闲的人,他们一步一个脚印,从路上的一颗石子走到另一颗石子上面,他们甚至有时间停下来,欣赏着路边的闲草,当然,路边的闲草也更可以尽情的欣赏着他们。
忘记了名字的人当然也忘了时间,你不记得跑过来用了多长的时间,只记得转了两次弯,回去的时候再转同样的两次弯自然也可以回去。他突然停了下来,问你还有继续跑吗?你那迟疑了一秒的动作说明你并不想跑,可你的步子出卖了你,它已经迈了出去,你或许可以跑完的,你可能会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我都听到了,狡辩也没用。
跑向公园深处的路很长,一座座弯弯的小桥把你们好像隔了好远好远,可你一跑到桥顶还是会看到他在另一个桥顶。过了一连段的几座桥,是平铺的另一个方向的石板路,这里清风微微扬,吹散了人们浮躁的心绪。
他一路走走停停,始终是在你的前面。我想念路遥了。我心目中最伟大的人。
七月长安,我一个人躲在安静的小城,那一年我是十四岁,我躲在了这个安安静静的小城市。
我时时不能忘记的,是商业中心的钟楼,尽管它只是一个塔尖,没有巨大的摆钟。离得很远很远,在我们第一次吃饭的小面馆,在我们的学校第三层楼。在我们攀爬上的“老子骑牛的石刻雕塑”上面,它总也是不远不近,远远的露出那个塔尖。
我控制不住我自己走进去——网吧 !我清楚地记得他的位置,他每次都坐在长方体的玻璃水箱旁边,水箱里是老板养的金鱼,三条红色的,五条还是七条白色的金鱼,有三分之一的网吧键盘的长度。我晃动鼠标的时候,金鱼远远的躲开,直到我起身离去,金鱼才会再回到原来的地方。他在这个位置坐了三年,起初白色的金鱼是五条,另两条是他养的,后来就是七条喽。他走的时候,不记得哪两条是他的,老板说先给他养着,等有时间再回来也不迟,他知道自己可能再回来就要很久了。他还是走了,手指滑过水箱的时候他甚至感觉到了那两条鱼的温度,他讲给我听的时候,我打死也不信,只当他吹牛,怕不是喝醉了。
我不曾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纯洁无瑕、完美无缺的人或物。
他叫陈锦,我大学期间唯一一个交的未曾见面的朋友。某个社交软件,我看到一条留言,“如果我不曾来到这个世界,那我也不枉此生的遇见。”好奇是伴随着我的影子,我点开了他的主页。是一朵红色的花,枝头的一指间隔的地方还有一朵花苞,不曾绽放。我想知道把这样的照片放在主页的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不想把自己写在故事里,特别是自己讲的故事里,无论是否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我也总是不自觉的代入。我想塑造一位主人公,不想他惊艳的的出场,黯然的退席,直至泯然众人矣。这不是我想要的结局。
故事的最一开始,应该有一副场景,或是雪花飘飘、或是春花烂漫、又或是夏日盈盈、又或是满面金芒。
抛开阶级观念,去品味这个要打开的故事的篇章。城里人有城里人的娇气,而把赤脚踩进土地里的,那是农民。并不是所有的乡村都应该诗情画意,也应该有些忙碌与汗臭味的掺杂。应该有鸡鸣与狗吠,还有落日与晚霞。早在没有电器的年代,煤油灯是家庭的必备,再早些年份,煤油灯也是奢侈品,一家老小围坐在小小的方桌前,草草的吃着晚饭,吃完就要去休息,冬天的日子过的快一点,才有这围坐在一起吃晚饭的机会。若是可以提前一点,那就早早的在太阳落下前就该吃了晚饭,躺在床上了。
故事里总也藏着故事,他讲给他听,他再讲给他听,他是年轮、他也是年轮。这个故事就是藏在年轮里的一个。
讲的是弟兄两人,大的无名,小的也无名,因为时间太远了,人们甚至不曾再流传他们的名字,只记得这么一个故事。
故事发生在有规矩的年代,规矩就是堂院与门口的距离,要两个人抬着,且只要两个人抬着,抬的是什么——是棺材。中间不能停,也不能放,停一下放一下,后代人就要倒大霉,顺顺利利抬出了门口,一家人才会念着祖宗的好,祈祷保佑后世子孙平平安安。
可巧也不巧,有一大户人家,祖上积德,老太爷广积善缘,寻得一口好棺材,好棺还需好命,怕是躺进去出不了家门口,倒是连累了子孙。守棺材守了三年,最后一晚上倒是做了一个梦。梦里遇一位达官显贵之人,说是生前蒙恩,今来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