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大端灭亡史中,有这样一段文字记载。
端废帝时期,皇室争权,亲王自立,文臣结党,武将暗斗,建邦三百于年,残阳将陨。
谈及大端的灭亡,自然有个无法忽视的重要因素,那就是导致大端灭亡的时代推手。
这个推手,有可能是某位拥兵自重的将军,也有可能是某位韬光养晦的亲王,还可能是某位揭竿而起的“反贼”,甚至可能是某位袖有乾坤的阴谋家都说不定。
总之,在这样的一个时代中,有太多太多的高人异士崛起,也有太多太多的璀璨将星陨落。
荥阳城郊外,有个洗马庄。
顾名思义,就是给来往人士,洗马刷鼻的驿馆。
当然,洗马庄不只马能洗,人也能洗。
马厩旁的客栈包厢,有玉袖添香的红粉俏佳人,要粉有粉,喜翘便翘,最是深得往来商贾们的喜爱。
总之,路禹最喜欢坐在这二层高的消金窟房檐下,听着头顶传来的一声声“莺莺燕燕”,翘起二郎腿子,摇头晃脑。
那可是意味着大把大把的银票,都揣进了这位少东家的口袋。
路家在荥阳郡,算不得名门大户,也就是生意经搞得马马虎虎。
秋高气爽,风儿轻轻吹,摇椅吱吱响,路禹心神摇曳。
及冠半旬有余,是否该取个漂亮媳妇逍遥快活?
盐商林秃子的闺女,林婉玲?
想起那丫头有,路禹的嘴角不自觉就扬了起来。
那是名极有味道的姑娘,年芳二八,体态微胖,天生的一副含情杏眼,嘴角一颗极微的美人痣,随着一颦一笑总能在不经意的扯动间,撩拨着男人绷紧的心弦。
只是林秃子富甲一方,跟郡守府韩太守关系莫逆,估计林婉玲那丫头,八成要被韩太守那肥头大耳的恶僚公子收入囊中。
还有卖插花的冯敬尧,提及那女子,比林婉玲还要有味道……
年龄稍大林婉玲一旬,身材高挑又十分匀称,不说多一分就嫌肥,少一分则嫌瘦,反正也就那么个意思。
冯敬尧生的一副清高性子,平日里冷言冷语活脱脱一冰山雪莲,但偏就是这朵冰山雪莲,却又生的一副水汪汪的桃花眸子,长在那不食烟火的清冷脸蛋上,瞧着就崩提多喜人儿了!
可是很快,路禹上挑的嘴角,便又怂拉了下来。
感情这朵冰山雪莲也他娘的给郡守府韩太岁惦念上了,要不是冯敬尧那书呆子父亲,曾是韩太岁他老子的老师,恐怕冯敬尧也逃不出个霸王硬上弓的下场……
正所谓,民不与官斗,荥阳城太守,自然不是路家这种倒腾小本买卖的家族能开罪的起的。
“嘿他娘的!你韩太岁还他吗让不让小爷说媳妇了?!”
路禹扫眉耷拉眼的伸手挥了挥在藤椅上空盘旋的蝴蝶,本来赏心悦目的翩翩起舞,现在看着就烦。
这韩太岁光抢媳妇也就算了,更可恶的是,这头肥猪连他路禹同父异母的姐姐都惦记上了!
现在姐姐路珺儿整天躲在宅子里,是大门不敢出,二门不敢迈,整天提心吊胆有事没有就掉两滴眼泪,愁的老路是直呼家门不幸,也烦的房檐下这位小路是里焦外嫩……
“啊!”蓦然间一声凄惨的呼嚎,一名浑身赤裸的女人便随同二楼包厢的一扇木窗一齐摔了下来。
女人几乎是擦着藤椅的边,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面上,而破碎的木窗则是劈头盖脸一通乱砸,直接把路禹给砸翻在了藤椅底下。
路禹爬在藤椅底下,怔怔的看着摔在自己旁边的女人。
她爬在地上一动不动,全然不知死活,不过二楼距离地面也算不上多高,估计现在只是昏死过去而已。
女人路禹认识,正是他这洗马庄驿馆的头号招牌许爽。
既然是花魁,当然风月女子该具备的优点,她都具备,甚是犹有过之。
这么一位在路禹心中,近乎八面玲珑的“奇女子”,好端端的怎么会没事干从二楼包厢里光着身子摔下来?
仔细端详才发现,原来许爽的一张脸,鼻青脸肿不说,身上还青一块紫一块到处是淤痕。
“他娘的!谁……”路禹刚想骂一句谁他娘的吃了天皇豹子胆,敢跑路爷的地界上砸招牌?
就听见楼上传来一阵饱含着暴虐的说话声:“狗娘养的,你们老路家的娘们,玩着就是不舒服!从他娘的路珺儿到路家养的婊子,玩一次简直脏了老子的胯下阳龙!”
一番话听的藤椅下的路禹胆颤心惊,难道姐姐被这畜牲给糟蹋了?!
震惊之于便是肝胆欲裂,路禹的五指深深的扣进泥土中,他双目通红,牙齿咬的嘎嘣作响!
“王八蛋,老子今天非要扒了你的皮不可!”
路禹心里怒骂,却一翻身从藤椅下钻了出来,满脸堆笑得抬头惊诧道:“呦!不知韩少爷莅临寒舍,有失远迎啊!失敬失敬!”
韩太岁姓韩名伟,身高不过六七尺,却长着一身叠浪般的肥肉。
他没想到路禹就在窗下,先是一愣,随后瞧见路禹谦卑与讨好的嘴角,顿觉心情舒畅,抖着满脸肥肉哈哈大笑着说道:“无妨无妨!本公子微服私访,要到柳颓城去走走,正巧路过你这洗马庄,刷刷马鼻。”
“原来如此,想来是这贱婢坏了韩少的雅兴!”路禹边说着,边用脚踢了一下许爽丰腴的身体,喊道:“来人!拖下去!少在这里碍韩少的眼!”
路禹走到茶水间,眼珠转的飞快。
韩太岁的一番言语,透漏出来的信息太多。
“微服私访”,“去柳颓城走走”?
柳颓城县令,倚仗着朝廷中的人脉,数次与官衔大他一级的荥阳郡太守韩正发声冲突,最后都是韩正顾全大局委曲求全。
因此柳颓城与荥阳郡的关系很不融洽,韩正深知自己儿子是什么德行,当然不肯放他去荥阳郡外惹是生非。
因此路禹推论,韩太岁所谓的“微服私访”,其实就是背着他老子,偷偷溜出的。
既然是偷偷溜出来的,自然不可能带着一众侍从。
今天也是该着你这狗贼栽在我路大爷手里!
只是,不知道姐姐是否真的遭了这韩肥狗的毒手……
想到这,一根根通红的血丝,又忍不住的直往路禹眼球上跳。
心里咬牙切齿的想着,路禹手腕一抖,一包蒙汗药就抖进了热气升腾的茶壶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