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来便一个恶人,自我看到这个世界起便已经是这样了。
我生在神农谷,这是天下人皆向往的地方。因为这里太过神秘,有传言说这里的人皆是医者,可生死人,亦可肉白骨,但,我是一个例外。
我生来便是毒体,亲近我的人总会莫名中毒,更有甚者来不及解毒便已身亡。舅舅说,这是我的劫数。
似乎我是神农谷千百年来降生的唯一一个神农氏血统最纯正的后人,可我也是一个毒女,人人得而诛之的恶人。可即便是这样,舅舅还是日日教我医术,但只有我知道,我只会用毒,能取人命,却无法医人病。
舅舅带我去看守神农谷最重要的秘密,那是一块石头,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可却又不止是一块石头。舅舅告诉我,千百年来神农氏隐于尘世就是为了保护这东西,而我身为神农氏真正的后人,这东西便应交给我守护。
……
后来……后来呢?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梦,到这里便戛然而止。
我睁开眼,伸手挡住眼,缓了一会才在刺眼的阳光下缓缓睁开了眼。翻身一跃下树,树上的红叶被我这一搅,簌簌的落了下来,我就这样站在树下出神。
“丫头,师父唤我们去大殿。”
我并未做声,只是伸手拂去了落在肩头花瓣,转身,跟着男子走出了院子。
身前的男子是我的三哥,师父一共收了四个弟子,而我,是最小的那个。师父他是这天下主人都不敢招惹的人物,因为他手下掌握着天下的命脉,不因别的,只因他是断崖后的主人。
说起这断崖,怕是江湖英雄都要颤上一颤,这里的人精于刺杀,说白了就是杀手,任谁都不敢对师父他有定点忤逆,因为有这种想法的人都死了。毕竟死人是说不出话的。
而师父对我们四人确是极好的,视如己出,我曾听大哥说过,师父早年曾有一女,只可惜不幸夭折,另师父抱憾终身,所以师父才破格收了我这个女弟子,疼爱有加,而我们师兄弟之间也是亲如手足,彼此称兄道弟,全然没了顾忌。料想曾经在生死面前携手共进,舍己命的人又还会有多大隔阂?
我跟着三哥向大殿走去,一路上人见了我们皆行礼唤一声公子。我倒是没觉得怎样,反倒是前头的三哥顿住了脚步。
“怎的这都已过了及笄之年还不恢复女儿身啊?总一副男子扮相终究是不大好。”
“怎的?三哥莫不是嫌弃我了?”我半开玩笑道。
“这样标致的妹妹若是道一声嫌弃岂不知会伤了多少人的心。只是你总是这般样子怕是会误了出嫁的年龄。”
我只是摇头,“三哥,你我手上的鲜血已经不是能洗干净的了,于我们这种人而言,感情太过奢侈了,我们甚至早已没有谈感情的权利了。”
三哥一时竟也说不出什么,盯着我看了许久,伸手拂过我额前的碎发,叹了口气。
“三哥,快走吧,师父怕是会等急了。”
步入大殿,便看着大哥书客和二哥梧桐立在大殿左侧,书案上散乱这的奏报预示着师父此刻极差的心情。我和三哥对视一眼,上前叩拜,“徒儿扶桑,将离拜见师父。”
师父只是闷闷应了一声,一股劲风将奏报卷至扶桑面前,我只看到三哥他仅仅是略瞟了一眼,登时脸色暗了下来,伸手将奏报递给了我。
奏报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另的我我心惊,只那最后一行却叫我足足惊诧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