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昨晚折腾的太久了,再加上心头上的那块“病”,苟德胜自然没睡好,后半夜才勉强睡下。一股刺眼的光直接到苟德胜的脸上,他揉搓这浮肿的睡眼,努力地睁开,“天气真好,马上就要六月来了!”心里不住地提醒着自己。
“狗子哥,天都大亮了,赶紧出来,大伙儿都等着你拿主意呢。”进喜在草屋外面喊着,旁边有几个后生蹲在那儿,耐不住性子。
“我穿个衣服就出来。”
苟德胜慢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对着强烈而炽热的太阳申了个懒腰,发了一个长长的哈切。
“进喜,把二东哥也叫过来,我们赶紧再商量下。”众人脸上有了些喜色,听苟德胜的声音似乎有了眉目。
三个人蹲在了那东崖头的高台上,风不大,但吹起风足以眯眼睛。
“狗子,你说咱墙角村向来石头就多,这次遇着这石头太大了。”蒋二东看着苟德胜,一脸的无奈。
“是啊,原本以为就一小块,哪一个漏出地面的小,却越挖越大,可现在你看看十几米,”进喜也在那直叹气,“实在不行咱就绕道吧!”
“绕道?你知道绕着道得多长时间么?”二东子突然灵光了一样,“得换法子!”一旁的苟德胜并没有说什么话,手里的小烟锅里的烟早就熄灭了也没有注意到。
“你们记不记得,之前咱县上有个村叫……留柏村的?”苟德胜突然开了口。
“对啊,咋了?”
“听说之前他们村要开山路,也是遇到了巨石?”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苟德胜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俩人。
“对对对!是有这么一回事,”蒋二东也想起来了什么,“前几年的事儿了,我去过。”
“有没有听说他们是咋处理这事得?”苟德胜继续追问着二东。
“那时候没有炸药,也买不到炸药,便想起来用土办法,还是乡里一个老秀才的法子。”
“啥法子?快说说。”一旁的进喜倒是有些耐不住了。
“就是用火烧!”二东不紧不慢的讲着,真是让人着急,“在咱这地方的石头,都比较脆,火一烧,到时候再拿冷水一浇上去,这石头自己就炸开了。”
“对!就用这法子!哈哈哈……”苟德胜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崖台上的三个人倒是聊的热火朝天,崖台下的后生们等得早就不耐烦了,有几个都快骂祖宗了。
“能不能行么,这再耽误下去也不是事儿啊!”大伙也热闹了起来。
“叫啥叫,等着二狗哥不就得了么,你叫你能解决吗?”站在后生堆里的绣春听不下去了,自己心头上的男人,容不得半点被别人嘲笑辱骂。
“你一个姑娘家的知道个啥,边儿去!”后生堆儿里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绣春想骂人,但又被吵闹声压了下去。
“二狗哥他们下来了……”众人看着他们三个人,估摸着事情很可能解决掉了,或是有了眉目。
“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两句,”苟德胜示意了一下,“三小队继续运土固土,任务不变,一小队也不变继续开渠,争取早点跟二队接头,二小对由进喜安排任务。”大家又哄闹了起来,像是摸不着头脑。
“二小队咱们集合一下,我来分配任务,”进喜也学着苟德胜的样子,“其他小队现在开工。”
“咱们队遇到了这巨石,咱就要解决它,”进喜卖起了关子。“别卖关子了,赶紧分配任务吧!”有人喊着。
“咱们分成两队,一队我负责,负责烧火砸石;二队由二宝负责,分配好收拾柴火,担葛家河的水送过来。咱们要用火攻水淹,降服这巨妖。”
大家哈哈的笑着,似乎都懂了一样,便开始忙活起来了。
这东崖头又响起了号子,不远处进喜带的队最是热闹,又是火又是水的,简直比村子里过年还要开心,招来了村子里老老少少看热闹。崖头台上的于先生坐在藤椅上,捋这山羊胡子,笑着。
“开了,开了!”大家惊呼着。
后生们好奇心很重,丢下手里的家伙,跑到那巨石旁凑热闹,果然这法子有效。
为了让火势旺一点,连村子里的大风厢都弄过来了,火把石头烧得通红,冷水浇上去发出呲呲的声音,冒出一股股白气来,只要用大锤轻轻一敲,被烧过的石头就会掉下来一大块。
大家都惊呼着,也高兴着,当然更多的人是在说二狗子的好,夸苟德胜就是鬼点子多,而这次村里的人们怕是真要刮目相看这苟德胜了。
转眼一天就这样没了,太阳也悄悄地靠近了山头,巨石被敲去了大半,只要明天一天,这巨石就会灰飞烟灭。
苟德胜又站在了那崖头的高台上,望着远处的葛家河,一句话也不说,但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他又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只听见村子里看热闹的老少婆姨们都在议论这二狗子,如今议论的不是他往日那般没有良心,而是他今日如何的风光,带着后生们干大事。
苟德胜精神也回复的如往日一样,当然这功劳可不能没有绣春,大姑娘每天晚上都要硬着头皮给他送吃送喝,可苟德胜不知道,绣春现在早就心里乐开了花,因为她知道她认准的男人不会有错,而绣春经过这事儿,更是打心底里把二狗子当成了自己的男人,在心里满满的都是二狗子,做梦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