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冬夜的风里,脚下是浑浊的泥水,细碎的雨滴打在头顶,忘记走去哪里。
想着怎么哭,想着北极星一样的眼睛,想着格子衬衫和新百伦球鞋,想起夜里在水里飘荡的白艇和两排在黑夜里努力发亮的灯,想起那时候狂傲的三个男孩子,还有两个若无其事相互打趣心里却极度渴望被关注的姑娘。想起大半夜的小巷,依旧灯火通明烟熏缭缭,人来人往,她穿过人群,在寂寥的雨里失声哭泣,曲终人散,再也回不去。连路人都难以企及,心里打着寒,她终于成为他不能提起的禁忌。
两年来早就把自己的感情遗失殆尽,残破到难以直视,也算是尝到了生无可恋的滋味,莫名的心慌,怕有一天走着走着就没有路了,怕有一天走着走着就丢了。她像冬季的梧桐,风吹不倒,却只剩满树枯枝,还站成遗世独立的样子。
她爱坐在无人的墙角用灭掉的烟头画圈圈,她爱极度的热闹和极度的安静,她爱用五音不全的嗓音飙高音,她爱一杯一杯喝很多酒喝到头晕目眩,她爱喝不加糖的咖啡,她没有耐心,她爱笑,她总是想哭哭不出来,她委屈的时候会咬下嘴唇翻白眼嘟嘴,她有强大的心让所有人都伤害不了,她总是希望自己说一个字就会有人懂她的意思,可惜世事变迁,那个人早已荡然无存,她相信全世界,又怀疑全世界,她怀念他,他是全世界,他走了,世界都走了,他有病,他眼睛不好,成了他最后对别人说的关于她的话。就当是模糊的迷恋她一场,她想起他能看穿她一切的眼睛,也许这一生,再也不会遇见。她不爱他,她和他没有一次正经的拥抱,没有一次正经的牵手,他从未和她说过一句好话,他把最爱的荷包像扔垃圾一样扔给了她,他在小木桥上写下了两个人的名字。
好的情人,对不起好的情人,他们永远成不了情人,心知肚明却永远心照不宣,开着玩笑打着趣,永远在戳对方脊梁,永远相互怀念。
永远热泪盈眶,永远寂寥难安。
我要怎样去定义一个,刺青爱人。
每个女孩子,都爱过吧。那样的男孩子,像风一样,不经意就刮进你的世界里,让你在后来的无数个夜里,暗自哭泣。
可是为什么,那么相爱的两个人,却永远不能走到一起。
这一路披荆斩棘,只是为了忘记他,可为什么经历过那么多,却越来越忘不了了呢。那么多年,她的感情早被她自导自演的败光,永远在辜负,永远寝食难安,再也没有资格谈感情。
也好,也好,成为他不能提起的禁忌,至少让他难以忘怀。至少这一生,有人让她,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