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两个人相爱的人之于爱情,又或者任何两个相爱的人之于彼此,都只算得是拉环角色,并不是少了谁就不可以。一个人可能会爱一个人很久,也可能同时爱上几个人,甚至是以同样深情痛苦的心情,时间的无限延展性让我们误以为还有以后,却也能恰到好处的治愈并解释这段不合时宜的感情。
男女感情在欲望与满足的间隙里隐藏着,每一段感情里,我们总试图逗留于异己天性舍弃原有自己,以此寻求用另一个更完美的灵魂或肉体向外说话,贪念对方更多倾心,这是畸形却又普遍的欲求,都笃定只有完美的自己才能配得上我们爱的人。我也曾渴望以异己的完满伪装自己,满足爱人,事实总是最有力的辩论者,我经历了快乐,但绝不能称之为是幸福的。
看遍了身边分手的情侣,他们的感情几乎都终结在愿望与贪念无法满足的临界点,无论是对物质对金钱的贪,还是对精神层面对爱的深度的贪,他们在情感远处延伸的轨道上渴望得到更多,当无法再忍受每一个虛無的渴望都成为虚无时,便会开始推敲甚至怀疑这段感情。
以我个人的经验来看,语言和感情是最经不起推敲的,而感情也是最不应该被推敲的。之前认识一个个特别安静的人,他和女朋友大多数约会不是在湖边静坐看夜景,就是在一个水吧喝一下午的茶,间或的几句话,女孩子揣测、怀疑、最后笃定,他并不喜欢自己,而到分手时才知道那是他爱人的方式,排除干扰使他俩安静独处的契机。所以爱你的人如果没有按你希望的方式来爱你,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全心全意来爱你,一段闲适的感情里,任何一方付出的情感都不应该被推敲。
《霍乱时期的爱情》中写到“当一个女人决定和一个男人睡觉时,就没有她越不过的围墙,没有她推不倒的堡垒,也没有她抛不掉的道德顾虑”,我想是这样的,性是爱最直接的表达(不否认社会上存在的以它作为最泛滥又最廉价表达的情况)。爱情里也强调忠诚,因为伦理,因为世俗,因为爱情,但世俗的理想主义却也总被世俗情欲打破,很少有人终其一生只爱一人,如同阿里萨,霍乱里的爱情,爱情里的霍乱,他对费尔米纳的爱在不同的女人的身体流转中一直霍乱到老年,毋庸置疑的,他却是一直爱着费尔米纳。
性,是爱情中众多人欲求却又隐晦的,耻于在人前提起,它邪恶却又能始终作为一种全然美存在于爱情,存在于世界。萨拉·诺丽埃佳曾用浅显的话向阿里萨阐释爱情,“不穿衣服所做的事都是爱情”,有人会觉得肤浅、粗鄙,但是有更好的反驳吗?腰以上是精神爱情,腰以下是世俗爱情,这两种的的确确都是爱情。我相信大多数人都曾试图摆脱性去追求所谓纯粹爱情,这些人越到后来会发现,如若说纯粹爱情那么将只剩下性,但是这样的爱情又是我们不敢要的。
当察觉一段恋情行将到达终点时,就不应该再继续盲目深情或试图挽回,我们因为自己而是自己来选择爱与被爱,不附带任何条件。纵然渴望更好的爱与被爱没有错,但需要同时扮演施爱者与被爱者的他和你一样感知幸福才可以。
我也曾扮演了拉环角色,十瓶拉罐,十六只烟,这是我喜欢一个人的上限,爱与被爱的价值都只值这么多,在深夜独自为自己的不舍买单,夜晚用酒把自己一遍又一遍浇灌,用烟将自己点燃,所有的都乱做一团然后从心里连根拔起。这种排遣的方式是及时且有效的,因为总在酩酊大醉之后可以抛下脸面哭笑,并且不用面对失眠的夜晚,这是一种逃避又直面的方式,因为每个早晨的醒来都是新生。
对于每个人来说,经历身心疲惫的恋情之后,总会尾随下一次的爱与被爱,心永远没有用完的那一天,况且曾经爱过,这是应该祝福自己的,茫然的眼睛,轰鸣的耳朵,缠绵的唇舌以及啤酒罐上的拉环都能给自己一个聊以安慰的说法。
我们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曾为了某一个人扮演啤酒拉环的角色,但值得确定的是在最后总会有人义无反顾的将这拉环戴在你的无名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