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任亮亮
时代没有辜负他们,他们亦没有辜负时代。
时代不会辜负我们,我们亦不能辜负时代。
一、鉴古
爱国、奋斗、奉献,这是这个时代对青年人的寄托;自信、从容、勇敢,这是这个时代对青年人的期盼。
关于人生的选择、关于事业的考量、关于行为的养成、关于性格的塑造,我们总是免不了聆听教诲,听长者唠叨他们的过往,听智者叙述他们的故事。当然,免不了的要拿我们去和十年前、五十年前、一百年前的他们去做比较。
听讲述人自己的过往与经历,我们会一次次的经历自我认知的解构与重新建构。鲜活的人物就在面前,那些从他嘴里讲述出来的自我成长的经历,只不过恰好,他的经历与时代的发展迎合,他能做出选择、能够坚守本心,直到垂垂老矣。于是他就是我们的榜样。我认可这样的榜样,因为值得。
当我们去聆听人物的讲述时,我们会发现英雄亦或者伟人距离我们如此之近,也会经历选择的烦恼,经历思绪的无奈,经历短暂的困顿,甚至说一句“走下神坛”也不为过。我觉得有一种自尊得到维护的感觉,毕竟谁能忍受自己天天被拿来与昔日近乎完美的英雄做比。此时,暴露出一个问题,关于英雄,他们也是那个时代的普通人,如果在传播中一味的神化,透过历史课本,我们所认识的不过也只是一个遥远的形象,我们只能仰望其项背,然后发出一句:“民族的先驱,国家的脊背。”
是的,百年前的今天,无数的青年勇敢的迈出了他们的步伐,打破了当权者对青年学生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修圣贤书”的传统认知。而他们用行动从寂寂星河闪现出耀眼的光芒。仿佛觉得时代被那群青年盘活了,再多的赞美之词也似乎不能表达对他们的感激。
二、思今
梦想不见得都是伟大事业的起点,但每种伟大的事业必定源于一种伟大的梦想。
从个人的角度去思考那个时代的那群人,那群走上街头的先辈,宛如重新走进一座人物的丰碑,此时我们需要独立的思考、批判与丰富的想象力去在丰碑中找寻能穿透百年历史与我们灵魂相触的力量。
如今的我们被时代号召着需要“树立远大理想、热爱伟大祖国、担当时代责任、勇于砥砺奋斗、练就过硬本领、锤炼品德修为。”是因为我们的时代需要这样的青年去接过续写历史的接力棒,用青春书写对于时代的答卷。而我是有所迷茫的,是的,因为多元的思想冲击,形色的人物影响,青年人出于自我的发展,所考量的也许仍然是小我,对于历史或许仍有所怀疑,于是时代发出最强音,激浊扬清,为我们描摹好了当代青年应该要走的蓝图与路线。
曾近的他们耳边也不免充斥着这样的话语:“人生的目的,在发展自己的生命,可是也有为发展生命必须牺牲生命的时候。因为平凡的发展,有时不如壮烈的牺牲足以延长生命的音响和光华;”“最纯洁的信仰是对于高尚理想的信仰;他是超越个人的祸福观念的。生前的利害不足萦其心,生后的赏罚也不在其念。”同样的,在学堂的他们也一边经历着理想与现实的格格不入带来的烦恼与迷茫,同时也听着“铁肩担道义,妙手著华章”的激励。保皇派、维新派、改革派在主流声音中可谓是“你方唱罢我登场”,这些青年仍旧经历着选择的困惑,有选择五四站出来振臂高呼的,也有沦为“告密者”“刽子手”的。
五四是一个时代的决裂,更是青年这一个群里基于不同的选择的内部的决裂。每个时代有自己的问题,选择的不同导致他们的道路相互阻逆,是生与死的的考验。毕竟当时的学生、工人是青年,而军警、特务同样是青年。所以可以说今天看来那是一场青年群体内部的决裂。而身处历史场景中的他们,选择军警、选择特务、选择打手,很多人不过是出于生活所需一份谋生的手段罢了,只有很少人是以选择特务或者军警为手段实现政治追求的。同样的走上街头的学生或者请愿、或者游行、或者冲进反动派的家中打砸,有很多人是情绪受到社会塑造出环境后的影响,是否都醒了?真正的觉醒?这从历史角度考量不重要,走上街头的学生的人数、波及的地域范围、造成的影响足够当权者震撼,也足够后来者仰慕、学习,也足以告慰时代先驱者、激励后来人。
三、量己
我们向百年前的先辈学习,学为己用。那我们需要学一些什么呢?
从众还是从己,思想很重要。在此时的语境,从众与从己不是一对对立的词语,而是一种“成长型思维”的具体化。具备独立的思考意识去判别事物的真伪是很重要的,学生运动轰轰烈烈,有人坚守下来,有人中途退出,有人清楚的知道要什么,有人只是凑热闹罢了。同为一个阵营,从众不过乌合之众,这样形成的群体目标与思想,面对拦路虎,可能就是摧枯拉朽的解散。一味的从己也是不可以的,出于自我目的的考量去形成的整体不过是群体的无意识取代了个体有意识的行为。需要同时具备的是从己与从众兼而得之。从己,是思想层面需要自我能够对事物进行清楚的判别与认识,一旦结群,思想便会有同化倾向。慎独的思考以便弥补群体所缺乏的控制自已反应能力的能力。从众是行动层面,又思想与感情朝着某个既定的方向发展而后聚合在一起进行行动。也可以说要懂得保有自我意识的成长同时善于合作抱团。
小我还是大我,选择很重要。即便不是所有参与过学生运动的青年都是真正的觉醒,但是,他们还是选择了今天看来最为壮丽的事业。时代潮流浩浩荡荡,暗流涌泉同时浮动。为什么他们选择了走上街头,效仿古人:“为天地立心,为生命立命、为万世开太平。”当时的社会没有“国家观念,社会观念”最多的也就是受严复影响的“群体”观。很多人想的不过还是天下观,大同观。思想最为活跃的时候,对于自由的选择也会有不同的认识。争取自我的自由与群体的自由显然就是青年内部决裂的不同追求。谋一己之私(追求个人的幸福)还是谋群体之利(追求大家的幸福)谁终将获得幸福在那个时代被做出了选择。同样的在今天,吕途老师在中国新工人:文化与命运一书中指出:“当物质成为衡量一个人成功与否的最重要指标时,曾经的理想与梦想只能沦为一件褪色的旧衣服,道德的堡垒和底线在步步失据。”一味的追求自我的成功,不过是一种“工具理性”,在正希望看着人人追求“工具理性的“拦路虎”面前不过只是“原子化的个人”仍是脆弱不堪,需要共同的目标形成合力去破解,而这样的是需要大我的意识的。
瞻前或者顾后,行动很重要。安拉杰*达克沃斯在《坚毅》一书中有一段描述:“我的优势是:我不怕死在跑步机上,我不会被其他人压倒,仅此而已。你可能比我更有天赋,你可能比我更聪明,你可能比我更性感,你可能拥有所有的优势,你可能在各个方面都比我强。但是,如果我们一起踏上跑步机,那么只会发生两件事:要么你先下去,要么我跑到死。就是这么简单。”同样柴静在《看见》引用了一段话:随声附和是谓盲从;一知半解是谓盲信;感情冲动,不事详求,是谓盲动;评诋激烈,昧于事实,是谓盲争”。在具备了自我认识的能力与做出自认为正确的选择后,剩下的就是“干下去”。“五十步笑百步”、中途退出或者临阵退缩,对于群体或者社会亦或是国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愧疚的只是自我而已。当行动的时候,不要要将自己的行动赋予太多的意义,无关其它,所有的行动出于自我的追求。同样,避免成为思想上的行动派,行动上的思想派。
从野蛮到文明,一路追逐梦想,而当梦想失去了力量,便开始衰落,走向死亡。能保有力量生生不息的在于代代的传承,这也是最好的告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