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老被子粘上桂花香

周六,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天气,我决定继续到楼上晒被子。

前几日已将大部分的被子都轮着晒了一遍。但我觉得后来拿去晒的被子接受阳光不够多,尤其是那一红一绿两床刺绣的缎面被子。

那是我结婚时妈妈缝的,共有四床,被面都是光滑柔软的绸缎,快三十年了依然鲜艳。因为太厚实,近些年已不再盖了,我将其中两床刺绣的放在了一个木箱里。

木箱是爸妈搬家时让我拿来的,朱红色的,个别地方颜色已斑驳。我和先生抬着它往楼上走的时候,正碰到一个邻居,对方还说了一句这箱子可真是老物件了。

有年头的木箱,我曾经想把那些不看的书籍放在里面。但记起妈妈说过一句“有的东西是不能放在木箱里的,再拿出来一捏马上成了粉末”。那么是什么东西不能放呢?这木箱是什么木头的呢?它有什么来历呢?……现在妈妈已不能回答我了。如果时光能回到从前,我一定会变成一个非常唠叨的十万个为什么的女儿……

老木箱,于是只放老被子了。

那两床老被子还放在床上,为的是散散晒过后的热气。我抱着被子来到阳台,担心晒坏了缎面,于是将它们内里朝外搭在晾衣杆上。

接着,我又去露天阳台看望我那些宝贝花儿。站在暖烘烘的阳光里,忽然又有了新的打算。

我到储藏间找来曾经用过的晾晒绳子,从这一头的栏杆扯到另一头,这样绳子就与栏杆形成了一个大大的三角形。它是一个小世界,桂花、五角梅、月季还有艾草都在里面了。原本还有一到早晨就喜洋洋绽开小脸的太阳花,前几天让我拔出来了。一到这个季节,它们就不再开花,全部都耷拉着一片衰败的样子。但我知道它们明年会再来,到了春天它们就会重新破土而出,红艳艳的花儿活泼泼地盛开在整个水泥花坛里。

我回房间找了两条没有晒过的薄被子,把它们搭在晾晒绳上。我小心地将它们摊开来,防止碰到小世界里的花。尽管,现在不只是太阳花不再开,其它的花也都偃旗息鼓了——五角梅绿色的藤蔓已变得干枯,曾开过金黄色米粒花的桂花树只剩下依然翠绿的叶子,月季也没有再展开笑颜的迹象。但我还是仔细地呵护它们,期待它们明年和太阳花一起归来。

下午睡了一个好觉后,又上楼去收被子。

先收了那两床刺绣的老被子,接着到露天阳台上。被子经过半天的露天晾晒,更多一些阳光的味道。就在我转身的时候,忽然被什么牵住了脚步——空气里,分明有丝丝缕缕淡淡的花香!

在三角形区域外扫视一遍,迅速锁定了靠墙的一棵桂花树。三棵桂花,只有这一棵银桂没有开了。原本不指望了,它却给了我一份迟来的惊喜——在并不茂盛的枝叶间,已冒出了星星点点含苞欲放。尽管花还没有绽开,但香气已迫不及待向我报到了!

阳光下,银桂树旁。明天还是一个上好的天气吧,我想再晒晒那两床刺绣的老被子。

我想让它们也粘上桂花的香味,再放入爸妈给我的那个木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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