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六一儿童节刚刚过去,看着朋友圈各种晒,勾起自己儿时记忆,童年每个人都有,只是各不同,70后的我也不例外,模糊的童年记忆里,几个片段还记忆犹新。
爸妈说,我小时候懂事听话,像个小大人,学龄前就会做好多家务,有点争强好胜。
1.看戏
村里每年都会唱戏。那个年代没有电视、电影,农村的文化生活不丰富,戏班子很受人们欢迎,看戏是件喜事儿,一听说要唱戏,村子里就会热闹起来。人们风雨无阻会早早的聚集在会场,开演了会随着剧情同悲喜,记得戏名有《打金枝》、《金水桥》。
看戏我的任务是占枕木,等戏开演了就会挤在后台看演员化妆、换服装。过去戏场子会整齐的摆放枕木,供村民坐,开戏前人们往枕木上放垫子、塑料布之类占为自家坐。
我有时候会占两根,心里美滋滋的。其实也好辛苦,要提前到会场,夏天那个晒呀,开戏了坐不满再让给别人坐。别人会说,你家姑娘这么小挺能耐的,不知道是褒义贬义,听着像是夸奖。后来听妈妈说,别人欺负我小,我就躺在两根枕木上占着。
戏班子的食宿,被安排在有空闲房屋的村民家里,我们家也被安排过,是拉胡伴奏的。记得那次晚饭后,他们说带我上戏台,坐在他们旁边看戏,其实唱的啥一点也听不懂,只是觉得能坐在戏台上,还是伴奏的身边,可能在乎的是心情。结果,清楚的记得,瞌睡从凳子上摔了下来,被观众当戏看了。
受的教育,好强争面子,结果很尴尬。
2. 拔猪草
记得小时候,家家户户都养一两头猪,喂的也都是粮食,夏秋季也会打猪草喂,喂养一年长个两三百斤才卖掉,不像现在,吃饲料两三个月就能出槽卖掉。
记忆里一次,我们邻家的几个孩子提个箩头筐去拔猪草,箩筐比人都大。经过一块种大豆的地,他们偷着摘了好多没熟透的大豆角,躲在垅下生吃,说特甜,我胆小没吃。
再往前走,当他们拔起来的时候,草下面带着几颗核桃大的土豆,才知道不是草,发现拔错了,不听我劝,仍旧肆无忌惮拔了更多,藏在箩筐草下面。
刚回到家,就听到外面有人喊叫、骂街,是被拔土豆的乡农。估计是听别人说见我们提箩筐回来的,就找上门来骂,非要我交出土豆,说长成了能吃也就算了,好好的秧苗被糟践了。可能是因为我家穷,怀疑我拔回来当菜吃,拔土豆那女孩她爸是村里会计,胆儿壮,另一个是木匠家的,家里有钱也没被怀疑。
我没拔,心里坦荡,知道谁的箩筐里有土豆,可不好意思说穿,又想看着土豆从他们的箩筐里被找出来,证明我的清白,就顺手把我箩筐里的草都倒出来,他俩扭身就往家跑,我顺势追进去,见那女孩把箩筐里的土豆扔进猪圈,证据没了,我瞬间傻眼了。
不好意思的教训,自己成了替罪羊。
3. 放羊
那个年代,每家的羊由各生产队指定的羊倌放,每天早晨挨家挨户撵走,晚上放回,我们是二队。每户的羊也都做过记号,头、耳朵、后背、尾巴、腿都是做记号的位置,颜色也各不同。
每天一大早,都会等着来撵羊,羊倌儿没进大门就喊我名字,每次听到喊声就兴奋的带着备好的干粮和水,放出我家羊跟着羊倌出门了,还有我的小羊鞭,爸爸用小木棍栓了根绳绳。
把全队的羊集合齐了,我们几个屁孩跟在慢慢悠悠、浩浩荡荡的羊群后面向坡地走去,羊倌唱着曲儿走在前面,手里拿一根鞭子。鞭子一头粗一头细,粗的一端系根短木棍,用力一甩,像放鞭炮似的,嘎嘣脆,很动听,那个羊倌有一手甩响鞭绝活儿。
出了村沿路都是庄稼地,怕羊啃食了庄稼,每当羊靠近庄稼时候,就听到“pia”一声,接着他再吆喝一嗓子,羊就乖乖的回到路上入群了。
我们跟着帮他驱赶羊群,也是喜欢听那响声儿,想有机会能甩甩他的鞭子,几个男孩更想让羊倌帮搓个小鞭儿,越发屁颠屁颠的溜须羊倌儿,勤快尽儿就别提了。
等来到一片开阔的坡地,羊就能自由的吃草了,我们围坐在羊倌身边,听他唱歌。他也会慢慢的拿出一张裁好的小纸,再从布兜里捏出点烟叶卷上,用口水粘好,掏出火柴点上,深深地吸上一口后,站起来再甩上几鞭子,把走远的羊儿吓回来,我们也会跑着去把走远的羊儿赶回来,羊儿基本都很听话,听到鞭声儿就回来了。
看太阳到头顶,该吃午饭了。各自吃着自己带着的干粮,喝口水,可能是开心,也可能是饿了,几口就吃完了。
太阳落山前,集合清点羊群,生怕弄丢少了谁家的,羊倌很负责,没有丢过一只。我们继续跟在羊群后,走在羊群掀起的扬尘里,走在回家的路上,听着羊儿“咩咩”的叫声、羊倌的曲儿,偶尔能听到清脆的鞭声,一天的劳累全抛在了脑后。
人生如羊倌放羊,做任何事都要有责任有担当,也要学会苦中作乐。
4. 拉风箱
那个年代,农村做饭都用风箱,做饭吹火用的,我家的是右手拉,风筒朝左。
爸爸做农活,妈妈手巧,空闲了会做鞋子,缝改衣服,又带弟弟又做饭,很辛苦,我有时会帮着拉风箱。
刚开始觉得新鲜好奇,后来觉得拉风箱是力气活,也是技术活,要使出浑身尽,才能烧出更旺的火,就有点犯愁不情愿了。
记得只会拉风箱不会加煤,妈妈教我哪里有火苗往哪里加煤,等火旺了再用铲子拨开,继续加煤撒开,并且用灰渣把边围好,不能漏风,火底就大了也旺了。
有次蒸窝头,妈妈都捏好了,要上笼蒸,我还没有烧开水,妈妈腾出手驶进拉了几下,把窝头放进锅里,让我蒸,她招呼弟弟让看着表,火劲大点。我两手把着拉手,边拉风箱边看表,时间一到,高兴的喊“熟了”。结果等爸爸回来吃饭时候,窝头夹生,爸爸说,是火小了,我拉风箱的劲儿小,火候不大造成的。
随着年龄长大,也学着自己打火底,边拉风箱边生火。刚开始不熟练,总是用好多的柴火,好多次,也点不着火底,后来做多了就会了。
随着社会发展,现在农村也都电器化,电磁炉,电饭锅,有时候还用大锅做饭,只是风箱换成了电吹风机,省力气也腾出手了,但也要烧煤把握火候。
直到现在回老家,每次看到屋顶袅袅炊烟就想起“呱嗒呱嗒”风箱声儿,想起伴随我童年少年的风箱。
把握火候是一种能力技巧,也是一种水平,好多事情需要把握火候,厨师把握火候,要实践经验,说话把握火候,要适可而止有度,火候没有开关,没有长短,是心灵的感悟,把握火候需要人教,更要靠自己悟。
我的启蒙教育是学前班,听妈妈说,启蒙老师常夸我比同龄人懂事聪明,我也更自信,觉得自己什么都会做。
5. 学做饭
记得6岁住进了新房,也上了学前班,学前班的教室是村大队一间破旧的会议室。二弟弟是那年出生的。
提起住新房,又想起爸爸除了做农活,抽空去河漕捡石头,新房打地基用,再用小平车拉回来,直到足够用。他泛白的红色背心上都是白色的汗啧,皮肤晒得黑黝黝的还脱皮。想起这些,眼眶湿润。
我也力所能及尽量多帮着做些家务,所以很小就学会了做饭,刚开始不会做,只会热现成的,慢慢的家常饭都得心应手了。
印象最深的是学做粉皮,也是第一次做饭。刚住进新房不久,有一天爸妈去地里干活,让我看着两岁的大弟弟,我和弟弟在院子里玩,天很热,我想爸妈很累也很热,回来还的做饭,就想做粉皮吃吧,然后学着妈妈的样子做起了粉皮。
记得我踩个小凳子找出粉面、白矾,找来瓷盘,拉风箱生火,大锅里烧开水,粉面放适量白矾加水成糊状,瓷盘放进开水锅里,舀一勺淀粉糊倒在瓷盘里,再把瓷盘轻微的转一转,不时地拉拉风箱看看火,看着淀粉糊变色慢慢成透亮的,垫个布子把瓷盘拿出锅,第一张粉皮就做好了,接着第二张,第三张,瞎鼓捣尽然做成功了,弟弟还在旁边捣乱。
中午爸妈回来,我很有成就感,高兴的说我会做饭了,可爸妈不开心,确切的说是担心后怕。千叮咛,万嘱咐,有危险,以后不能自己做饭,我还有点委屈呢。
人生中好多事在没有做之前,以为自己做不到,只要敢于尝试,也许不仅能做到,可能会做的很好。
光阴飞逝,童年已去。我们小时候总想快点长大,现在又不想长大,留恋那个纯真无暇、充满童趣的年代,更怀念那颗无忧无虑、没有烦恼的童心。如果人人都能做到人老心不老,保持那颗纯洁乐观的童心,少些虚伪,多些纯朴真诚…… 用孩童的眼睛看世界,就会拥有孩子般纯真的快乐,幸福地享受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