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过去了25年,1997这个年份,依然有着遥远神秘的气质。
进入高三的1992年秋天,在教室里听到艾敬的《我的1997》,那天写过一篇日记,当中有这样的内容:“1997,香港回归,如果明年高考顺利,那一年,我也会大学毕业,我会在哪里呢……”
高三时的班主任老师是老高三的班主任,带出过很多考入名牌大学的学生。他经常在班上朗读往届学生从大学里给他写来的信,我只记得这样一段,来自北邮的一个学生,大意是,北京每下一场雪,我就吃一串冰糖葫芦,到现在为止,今年我吃了三串了。
那时候从来没有想过考北京的学校,只是很明确地要离家远远的。
1997年夏天,香港回归了,我也收到了北大的录取通知书。
那时候并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想做什么,就是一个模糊的信念让我一杆子支棱到北大,又一杆子去了美国,再一杆子坐在维多利亚港旁的电脑旁,住在半山的公寓。
那个信念就是我要出去见识更好的世界。
那个信念来自于五六岁的时候,在街头花几毛钱看一次的彩色镜片,眯着一只眼,另外一只眼,在一个黑色的筒筒里,一个豆腐块那么大的图片,灯火辉煌的香港高楼大厦夜景,深深地震撼了年幼的心灵。那时彩色电视都没有,电影屏幕上也多是古装片,要不就是《芙蓉镇》等国产片。
从此努力读书,一定要考出去,就有了里外两个力量。
在香港工作,也是17年前的陈年旧事了。
过去稀里糊涂孜孜以求的“奋斗”历程,恍如隔世,没有一点留恋,也没有什么依旧能打动自己的。
外求的历程,总是虚的。
大概我经历的这个历程,是这个历史阶段许多人的必经之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