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哈克市的瘟疫,学术界众说纷纭。最普遍的说法是,一种病毒发生变异,通过空气传播,最终席卷了整个城市。
九月十一日,距离话剧表演结束已经过去一个月。这天下午,蕾娜在回宿舍的路上,看到一个叫奥利弗的小男孩躺在地上,气喘吁吁,脸色通红,汗水浸透了他的衣服。蕾娜急忙跑去求助,一个小时后,奥利弗被抬上救护车,送往医院。
“会不会是癫痫?”第二天午餐时,卢克咬着三明治问道。
“不知道,”蕾娜摇摇头,“他当时喘得很厉害,看起来很痛苦。”
“可能是肺病。”薇拉喝了口牛奶,若有所思。
“他的身体烫得像火炉一样,”蕾娜回忆道,“我觉得可能是病毒感染。”
“病毒感染?”薇拉挑了挑眉。
“嗯,病毒侵入人体后,会破坏免疫系统,导致发烧、呼吸困难,甚至器官衰竭。”卢克解释道,“这些都是我在电视上看到的。”
“但愿他能挺过去。”蕾娜低声说道。
“好了,别说这些了。”薇拉挥了挥手,试图转移话题,“对了,你们有想过长大后要做什么吗?”
“我还没想好。”蕾娜摇摇头。
“我想做的事情太多了,”卢克耸耸肩,“厨师、演讲家,或者宇航员——我很喜欢星星。”
“那你呢,薇拉?”蕾娜问。
“我想成为造梦师,”薇拉笑着说,“用动画创造一个让人快乐的乐园。”
“听起来很棒。”蕾娜笑了笑,但低头看了看自己残缺的左臂,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别担心,蕾娜,”薇拉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一定会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
“没错,”卢克附和道,“哈弗利夫人说过,只要不放弃,梦想终会实现。”
然而,生活似乎总喜欢开玩笑。从蕾娜遇到奥利弗的那天起,孤儿院里接二连三有孩子生病,症状如出一辙:高烧、抽搐、呼吸困难。当局迅速采取行动,将孩子们隔离,以防止病毒扩散。
隔离生活彻底改变了所有人的日常。欢声笑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死气沉沉的寂静。孩子们被限制在宿舍里,食物由医护人员配送,每个人手上都戴着黄色的手环,象征着他们与外界隔绝。
蕾娜的处境更糟。作为最早接触感染者的人,她被单独隔离在一间白色的房间里,没有窗户,只有通风管道输送着稀薄的空气。她不知道时间流逝了多少天,只觉得每一秒都像一年那样漫长。某天夜里,她发起了高烧,眼前出现了幻觉:无数只乌鸦盘旋,形成一股旋风,将她包围。第二天,医生们围在她的床边,低声讨论着她的病情。
“这孩子显形了。”她听到有人说。
接下来的日子里,蕾娜的意识时断时续。她看到白色的亮光,听到医疗仪器的滴滴声,感受到针管刺入皮肤的疼痛。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只记得周围都是和她一样躺在病床上的孩子。
两周后,她的意识逐渐恢复。医生告诉她,她感染了病毒,但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在病房里,她结识了一个叫珍妮的女孩。从珍妮口中,她得知病毒已经席卷了整个城市,而孤儿院只是冰山一角。
蕾娜迫切想知道卢克和薇拉的情况。她恳求医护人员帮她传递消息。三天后,她收到了卢克的信。
卢克的信
“蕾娜,你还好吗?我和薇拉一直想去看你,但大人们不让我们出去。我们被隔离在宿舍里,每天都要抽血检测。刚开始我很害怕,但现在习惯了。疫情让大家都变得不知所措,但我们还在坚持。希望你也能挺过去。等你康复了,我们一起吃炸鸡。你最好的朋友,卢克。”
读完信,蕾娜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她太想念他们了。
又过了两周,卢克寄来了第二封信。
第二封信
“蕾娜,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现在可以外出了,但必须戴口罩。隔离区附近有个公园,我经常去荡秋千,就像你以前那样。不过,有个坏消息……薇拉生病了。她开始咳嗽,后来发高烧,医生说她病得很重。我不知道她在哪里,但我相信她会好起来的。希望你早日康复,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卢克。”
几个月后,医生终于告诉蕾娜:“你已经康复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噩梦结束了。
她被送到一家新的福利院。刚放下行李,就听到敲门声。卢克站在门口,眼中满是惊喜。他冲上前,紧紧抱住蕾娜。
“哦!天哪!我...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卢克哭喊道。
“我也是!”蕾娜哽咽着。
“薇拉呢?她怎么样了?”蕾娜急切地问。
“她还在治疗,医生说她的情况很严重。”卢克低下头,声音颤抖。
夜晚,蕾娜和卢克坐在草坪上,仰望星空。寒冷的空气中,他们的呼吸凝结成白雾。
“你觉得薇拉能挺过来吗?”卢克问。
“我相信她会,”蕾娜轻声说,“还记得我们演的话剧吗?太阳公主离开了,但光明从未消失。”
“光明,永不熄灭。”卢克喃喃道。
在这个寒冷的夜晚,两个年幼的灵魂,默默祈祷着光明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