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一杯酒又下了肚,阿眉脸有点红了。
霍安泽见眼神暗示的快抽筋了,看阿眉还这么干脆利索的喝第二杯,想着东北人一向号称: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没准这个女人真人不露相,是个有酒量的,也就不再管她,自顾自吃起饭来。
这头姜老太太本来慢慢的小口品着酒,眼看人姑娘连干两杯,有点懵,自己还心想,“干杯”这俩字,我就是说说而已,不用真身体力行一下子全干了啊。
再说:你是我外孙带来的媳妇,就算是外地人,以后结了婚,落了户,不也是上海人,我瞧不起你干嘛?
阿眉不知道霍安泽跟老太太怎么想,就觉得自己脸有点烧的慌,看着老太太都重影了,再转头看霍安泽,他都开始晃悠了。
摇了摇脑袋,又拍了拍脸蛋,想让自己清醒些。
再开口就问霍安泽:“卫生间在哪儿?”
她准备去洗个脸,忒烧的慌,不过开口就知道自己错了,这酒上头啊,顺着霍安泽指着的方向,站起来刚想走:啪的一声,她就倒下了。
得亏霍安泽胳膊长,一把捞住她,避免阿眉跟地面的亲密接触,不过阿眉醉过去的最后一个念头还是“哎呀妈,这下完犊子了!”随后,失去了意识,陷入睡眠状态。
霍安泽这边还以为阿眉是真人不露相的好酒量,结果没成想,这姑娘出了洋相,最后露出来这副死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蒋眉,你是不是傻?!
姜老太太端着红酒杯,看着都已经目瞪口呆了。
半晌,反应过来,说了一句:“这也太实在了,不能喝可以不喝的嘛,安泽啊,你给阿眉吃点解酒药,然后带姑娘去睡吧,我吃好了,把饭给你们端厨房去,什么时候姑娘醒来什么时候吃吧。”
霍安泽回道:“姥姥,我还没吃好呢!”
老太太眉毛一抖,怒道:“媳妇没吃呢,你吃什么吃?你姥爷在的时候,从来不会在我饿的时候自己先吃东西,咱们家的家训就是疼媳妇,媳妇将来要给你十月怀胎巴拉巴拉……
眼看姥姥又要说起来没完,霍安泽及时做了“打住”的手势,说道:“我知道了,姥姥”,指着门口说“张阿姨来了。”
门口张阿姨进来,就看见霍安泽抱着阿眉往自己房里带。
张阿姨不由多嘴,不过还是压低了声音小声地问:“姜老太太,阿泽带来的这个小姑娘怎么的啦?”
老太太说:“喝了两杯干红,醉了”,说完还觉得阿眉耿直的可爱,“呵呵”笑了两声。
张阿姨却大惊小怪,拔高了音量,不知道说给谁听的,语气有点阴阳怪气的:“哎呦,现在的小年轻不得了啊,阿拉年轻时候头回来婆家,那是言行举止都要讲究的嘛,要不然要被瞧不起的啦,小姑娘头回来家就喝成这个样子,搞不好啊,要被说教养不好的啦,老太太,侬说阿拉讲的有没有道理啦?”
姜老太太听出味来了,这人是对安泽找的媳妇不满意啊。
也是,原来她们家仙仙想跟安泽好,虽说从小一个院子里呆大的,没成想一提这事安泽左一个不行,右一个不行,就是坚决不同意。
问急了,才说是仙仙香水味浓,风尘味太重。
这话伤的仙仙一哭二闹了好些天,出来都带着核桃眼,虽说后来补了墨镜,淡了香水,还是没能近的了安泽的身。
反而是安泽被缠的不厌其烦,请自己出面说和,这才让仙仙断了念头,后来据说给送出国深造去了,才彻底消停下来。
现在虽说仙仙还没学成归来,可眼见安泽带了姑娘回来,这老张是看不过去眼了吧。
想到这,姜老太太自然选择站外孙这边,免不了话里藏针接话:“现在跟过去不一样了,只要两个小的好,我们老的,没什么可挑的,日子毕竟还要他们自己去过的嘛,而且我们安泽又不缺钱,我也不缺小姑娘买的东西。”
看到老张的面色有些不好,顿了顿,又接着说:“何况阿眉性子耿直,有一说一,跟我个性挺合,我挺喜欢的,街坊邻居这么多年,你也知道我最不喜欢什么弯弯绕绕,挑拨离间什么的,各家过各家的日子,你说是这个理儿吧?”
听到这,那张阿姨自然呆不住了,又不好直接甩脸走人,毕竟她没出息的儿子还在安泽的西餐厅工作呢!
只得跺了下脚,说道“阿拉今天有些不舒服,老太太侬自己去跳舞好了啦!”,摆摆手就出了门,怒气冲冲回自己家去了。
姜老太太浑不在意,继续收拾碗筷,又哼着昆曲,换了衣裳,才慢悠悠出了门,往小区广场去了。
这边霍安泽以为喝两杯就倒已经是阿眉的极限,没成想他太傻太天真,到了房间,这姑娘才彻底爆发,又是说学逗唱,又是一人饰多角,让他大开眼界。霍安泽想着:这姑娘,人才啊!
阿眉醉了,自然不知道,抓起桌上的笔,唱跳俱佳的来了个《那都不是事儿》,又不知道想起了啥,抱着枕头学起来《叶问》,嘴里头还叨咕:宋谨烽……你这个……负心汉,隔~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我打……
本来霍安泽看的还觉着挺有意思,也不着急喂解酒药了,慢悠悠坐下,还拿出手机,给录像了。
阿眉打着打着,不知道是精疲力尽了,还是怎么的,不演野蛮女友了,化身琼瑶女主:
“谨烽啊~你好冷酷……好无情……好无理取闹……怎么能琵琶别抱……难不成你忘了当年大学后门臭水沟边……跟你吃麻辣烫、吃臭豆腐的眉眉了吗?”
说完,还抱着枕头掉起了金豆豆,就在霍安泽以为这撒酒疯应该告一段落了,想扶阿眉躺床上睡好,这姑娘又来了:
这回是当了梅超风,大喝一声“负心汉,看我九阴白骨爪”,朝着宋谨烽的脸就是一道,虽说躲得快,还是划到了脖子上。
宋谨烽“嘶”,吸了一口凉气,还是没松手,怕阿眉再精神分裂了,还是给她扶到床上,喂了解酒药,看她睡着了,才在椅子上坐下,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