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女儿的第17封信

亲爱的晋善:

一天,于我来说,或许只是时间河流中的一滴水,转瞬即逝。而于宝贝来说,或许是翻天地覆的一天,不经意间,很多变化,犹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

有那么一天的清晨,我在上班前,洗漱完毕,走到小床看你一眼,你恰好也睁着眼睛,看到了我,小手就朝我的方向抓,口中似乎要发出声音来,但是清晨你不会,你只是静静看着我,我会用我的手去轻轻碰下你的小手,示意我要上班去了,这时你的头会扬向我离开的方向,知道我要离开了,而在前段时间你不曾这样,这是现在慢慢开始出现的,我乐观的认为,你应该知道这个男人吧,好熟悉对吧,至少熟悉这个男人的声音。

也是一天傍晚回来,妈妈跟我说今天你老是喜欢要竖起来抱,不给竖起来,就闹,如果是放在床上,就像一根蚯蚓一样扭动,头拼命在枕巾上来回摩擦。晚上要竖着抱着你,在窗前站立很久,还要为你撩开一点点窗帘,你竟会对着黑暗中零星闪烁的景物看得入了神。

也就是在那一个傍晚,你似乎找到了你最喜欢的抱抱的姿势,我抱着你,打开房间的门,走过走廊,来到客厅,妈妈正好在伏案绘画,我就抱着你“豆丁,你看,妈妈在画画,好看吗”。妈妈则会放下笔,投来一个笑容。你竟然偶尔也会回应一个笑容,把妈妈乐坏了。抱着你路过厨房,奶奶正在烧菜,“豆丁,你看,奶奶在烧好吃的”,奶奶看到了,离开板案,也来逗你笑。然后我们回到房间,房间有一面镜子,“豆丁,你看,你和爸爸”,你看了镜子里的我们,要用手去抓。被竖抱的你,目光总在搜索,任何风吹草动都可以获得你目光的青睐。有时身子还有类似跳跃的动作,我刚抱的时候抱得是胆战心惊。

宝贝,你刚出生时,爸爸第一个接过你,你缱绻在襁褓中,紧闭着双眼。后来,我隔着包被抱你。再后来,你不在使用包被包,我们为你穿上棉袄,横着抱你,你的头枕在我们的胳膊上,时间久了,胳膊感到酸痛,我们想着你的头会不会如此,然而你熟睡不肯移动。再后来就是现在了,可以竖着抱了。

这些抱抱姿势的变化,爸爸有时不禁伤感起来,时间让你慢慢挣脱我们的怀抱。以后爸爸会终究明白,我们的怀抱是短暂的,你终将从我们的怀抱中走出来,学着独立行走。

宝贝,不仅抱你的姿势发生了变化。你的声音也在发生变化。

持续的同一频率的叫声(哭声)仍在继续,这样的叫声,让我们明白你最简单的一些生理需求。然而三个月开始,你开始出现那种短促甚至急促、不同频率的叫声,有些叫声还有一丝丝转调的感觉,甚至有些还有“啊妈、啊爸”足以使我们兴奋不已的发音

我们跟你对话,你也会有回应,一开始我们用我们的语言,但是没办法交流啊,后来我们也变成了婴儿,我们也学着你的叫声跟你对话。大人其实一直都有一颗婴儿的心,我从来没有发现,平时可能沉默寡言、可能严肃不苟的我在豆丁面前会是如此的可爱,妈妈在我心里已经是很可爱了,想不到在豆丁面前更加可爱了,奶奶更加不要说了,婴儿的语言有时比豆丁还丰富。

所以,我也不再奇怪妈妈昨天跟我说“你猜哥(姐夫)怎么哄周墨睡觉的,他唱小燕子,他那么大个一个男人”。

其实我想说“你知道吗,有一天你在外面画画我在里面看娃,我怎么抱怎么哄就是不停的哭,我没有办法,歌一首一首地唱,唱了春天在哪里,不睡,唱了让我们荡起双桨,不睡,后来没有办法,直接唱十年,还不睡,那就唱泡沫,居然睡了。“

在豆丁面前,我们变成了最单纯的自己,我们放下所有的包袱。

于2016.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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