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那一刻,从冗长的睡梦中醒来,望着窗外阴暗的天空,忽然就想起你离别前的那句话:“你不会懂的!”
答案的得出似乎没有任何的疑问,就像当年惠施对于庄周的问诘:“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当然,我不是庄周,既不会在睡梦中化作蝴蝶翩然飞舞,也不会一再坚持我对于你的理解。
理解,这着实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别人没办法确认和把握,自己也没办法确认和把握。就像这一首《The Rain》,你知道它是久石让的曲子,或许也知道它是《菊次郎的夏天》的主题曲,但你不知道久石让只是藤泽守的艺名而已,不知道那个叫做菊次郎的男人在那个夏天发生了什么。
二
或许,我们所执着的结局都会一点点背叛我们。
菊次郎的等待和抉择,正男的追寻和失望,带铃铛的玻璃天使,回程的小镇,陌生人的欢笑,这一切不是启程时所希望的结果,却也是上苍最终的馈赠。
或许,从菊次郎陪同正男出发的那个夏天开始,生命的一切便充满伟大的意义。正男得知自己被母亲抛弃,而菊次郎也终于鼓起勇气去看望他自己的母亲。
菊次郎说带铃铛的玻璃天使是妈妈离开房子时留给正男的,让他在困难的时候摇一摇,天使就会出现。
是的,即使那个最终的结局背叛了我们,我们也都未曾被这个世界抛弃。
三
那个属于你的夏天里,我的短信铃音就是这首《The Rain》,当带着喜悦和孤独的乐声响起,我的食指便会轻轻划过屏幕上你的名字,然后读到你的心情,同时告诉你我的心情。
那时候夕阳总是很美,美得让人忘记了随之而来的黑夜。
你的快乐和欢笑都给我欣喜。
你的愠怒和泪水都让我焦急。
你的身影总浮现在我滑过稿纸的笔尖上。
那时的我会因为你的悲伤而悲伤,因为你的快乐而快乐,那时的我甚至不想再长大,就简简单单地活在你给的幸福里,像一个淘气而又任性的孩子,从来不用担心会失去什么。
四
一直觉得得到了再失去是一件可耻的事,所以从来都是只谈得到和拥有,不说失去和过去。
心理学上说这是恐惧和逃避,不敢面对外面的世界,不敢面对自己的心。
那么,不再有所顾忌,停止对于过去的抱怨,回想一下过去的点点滴滴。
忽然发现,那些日子里充满了美好的东西,而那些不美好的,则已被记忆过滤。
是的,你也是最美的样子,依然笑起来很可爱,依然让我久久凝视。
当然,没有改变的改变也依然在发生,会在接到好久不见也不曾联系的朋友的电话时享受无言的感动,会一个人处理自己的悲伤,会藏起自己的刺,会欣赏一切美丽的东西,会接受一切境遇,会相信每一天的行动。
对了,快到中午的时候下了一场雨,混合着焦灼的喜悦与惊慌。然后太阳就出来了,我们踩着路上的积水去吃饭,然后在广播不断提醒去领取纯净水的声音里回到宿舍,就像漠视了某种苦难的幸存者。
风雨过后,世界会变得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