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秦老师生日快乐
***《条形动物饲育指南》***
序言
By 老秦
国胖研究所条形动物饲育小组组长,全职研究员
首先感谢出版方邀请我为本书作序
其实当了饲养员很多年,这还是我第一次正儿八经给书写序,还是学术参考型读本。内容自然是极好的,条理分明、详细充实,不过饲养这东西还是要亲身实践方能体会到个中乐趣。所以在严肃的正文开始之前,我先用问答的形式为大家回答几个简单的问题。简单的就可以了啊,更丰富的内容就要欢迎大家亲自参与其中得以体验了
先介绍一下个人经历:我本人是国胖研究所的研究员之一,之前主要负责饲养两个条形动物,一个养了十年左右吧,另一个七年。国胖研究所不是只养胖的动物的啊,条形动物就不胖
现在啊?现在不养了,我升职了。不过去监督各个研究项目进程时,还会顺便去看看它们俩
国胖研究所里养的是什么样的条形动物?问品种是吧,其实也没想象的那么稀罕。我养了十年的是条龙,长犄角的那种;另外一条是青蟒,会吐信子的那种,其实后来养久了发现龙也会吐,它们条形动物有时候确实会靠一些人类肉眼不可见的方法进行交流,比如吐个信子啥的。所以如果你现在或以后同时饲养两条或以上的条形动物,看着它们对吐信子也别紧张,那就是日常交流增进感情用的
怎样才能获得一条龙?抱歉这我也没法回答你。我刚进研究所那会儿,就有人过来给我怀里啪嗒一下,就搁了这么条龙。那时候还小呢,就这样,抱小孩儿似的,盘我怀里。其实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这龙到底是不是从个啥龙蛋里孵出来的,它自己也不知道。蟒简单点儿,我自己去研究所的培育中心抓来的,有事没事就往那一摊,不干别的,晒太阳
条形动物都挺喜欢晒太阳的,龙晒了能补钙,蟒纯粹是因为我养的那个比较懒,不肯挪窝。其实很多条形动物都是温血动物,适当晒晒有助于身体健康,也有助于顺利蜕皮,晒够了一般就呼噜一下前半身这个位置,这儿,大概相当于人的后脖颈,顺着鳞摸摸就可以让它们回树上自己缠着了。所以饲养条形动物的环境要有保证,采光通风要好,然后最好能种棵树
实在没有树怎么办啊?搭个晾衣架吧,我觉得应该差不多,能让它挂着就行
对了,饲养的环境里要尽可能避免蚊叮虫咬。尤其是蚊子,不一定只吸你的血,保不准还要吸你养的条形动物的血。应该是蛮久以前的事儿了,有次我养的蟒打蔫儿,一个劲用尾巴尖去蹭肚子,那块儿地方软嘛,其实人家的意思可能是被什么东西咬了难受。当时我也没啥经验,以为它不听话,就把它从笼子里拎出来搁太阳下了。后来我陪在龙身边时打死只蚊子,龙就看看我手心里的蚊子血,不是红的,又看看我。得,我晓得是个什么意思了,条形动物有的也是招蚊子的,这是值得注意的体质问题
龙后来怎么样了?没理我,去找它那伴儿去了。其实饲养动物也和养小孩儿似的,它有自己的习性,也有自己的脾气。你不能光揣摩着顺着它的心思来,但也要想办法理解它需要点儿啥,或者想和你表达些什么。不同的种类也可能有不同的表达方式,这个得在饲养的过程中自己摸索,积累经验
我可以推荐饲养员和准饲养员们上两门课,《管理行为学》和《管理心理学》,专门讲沟通的。不过你也要做好单向输出的心理准备,毕竟你总不能拎着俩笼子,把它们俩条形动物也带去听课吧?
不过你可以把学到的内容对着你饲养的条形动物叨叨,反正它们顶多就冲你吐吐信子,或者去缠你的手。我养的俩条形动物不咬人的啊,做捕猎训练时会去咬猎物,或者用自己的方法死缠。其实条形动物都挺有灵性的,就需要你间接地指导一下,这猎物怎么抓更快更有效率。如果它俩主动过来又冲你吐信子又要缠你的手,要么是想你在它们旁边多陪着一会儿,不想你走,要么十有八九就是饿了,除了闻闻你知道你不能吃之外还想吃点儿东西
条形动物吃什么啊?好问题。龙喝奶
国胖研究所定期的要检查动物们的各项指标,事无巨细地查,唯一不查的就是体重。各种食物供应的也多,比如隔壁我当年的师傅吴教授,做新课题时养了只幼年大熊猫,每天就喂能摞小半个人高的竹笋和盆盆奶,反正动物吃不完的饲养员还可以接着吃。这规矩现在也不是秘密了,整个研究所从所长到所员再到饲养的动物,几乎都是那一个号的身形,啃披萨都拦不住
我在的这个组应该算是清流吧,蟒一直喜欢嘬点小甜水,后来我监督着定时定量就好一些。主要还是条形动物定期要蜕皮,胖了蜕起来就不大方便
每次蜕皮要多长时间?这个说不准,顺利的时候呼啦一下就蜕掉了,年纪上去之后身体机能也会有变化,蜕起来就稍微需要点时间。蜕皮绝对是关键时刻,毕竟不像我们人脱衣服或者其它动物掉个毛,那是直接把粘在身上的一层旧皮囊全都要干干净净地拨开、去掉,不把自己陷在里面,蜕干净了才有新的成长空间,才能长大
龙蜕得最难受的那次憋了有好几年。它卯着劲,但龙鳞都是硬的,长身上久了跟层盔甲似的,从外头瞅着好像能保护自己,实际上只要它还要长身体,就不能把自己一股脑困在里面。那段时间研究所里人手紧,我养的俩都在蜕皮,早起瞅一个睡前又盯另一个,搁眼前都不像是我养动物,就跟养两个崽儿没差,爷仨憋得难受时也互相照应着。后来所长和我商量,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我把一颗心掰两半也没法把精力跟着翻上一倍,就把蟒转交给吴教授去陪着了
我就继续带着龙
动物也是有灵性的,它不说话你也能看得出来。那段日子龙难受,我没法常过吴教授那边看,隔壁回话说蟒也难受,我更难受。但说到底,没有什么工作是可以没点儿压力没点儿负担,从来不难受不膈应顺顺当当地做下来的,饲养员也是这个道理
当然我这白头发也不是累出来的,纯粹是被俩兔崽子似的条形动物一个一边气出来的,有时它们俩动物交流我又听不懂,转过头来合伙儿气我,这白头发就更跟下雪似的蹭蹭蹭从鬓角往上冒
碍事?这倒不碍事儿,我现在不也杵大家面前老精神了么?只要它们能把这层皮蜕干净了,长大了,于我们当饲养员而言长几根白头发倒也不算什么。大不了去染嘛,我养的蟒不也经常自己悄摸摸溜出去染小黄毛,龙倒不染,它就顾着捣鼓发型来着
...不是,你们对条形动物有头毛有什么误解吗?
条形动物自己的交流倒不需要饲养员专门操心,人家自有自的主意,它还没教你吐信子呢,你还要叫它开口和你讲人话么?陪在身边时间长了自然有点儿什么心思都能看出来。我当年做一个课题研究跨物种间的交流方式,开始研究所里没那么宽敞的空间,就把它俩都放一个笼子里。因为养的龙怕黑,也为了研究便利,晚上就点盏小灯泡看它们睡觉
真要说其实也没什么直观的交流,就是半夜龙迷糊糊地要往外爬,蟒就抻个尾巴尖去捞它。旁边昏压压一片也不知道它怎么做到的,在空气里扑空几回甩来甩去,就把龙的尾巴尖也勾上了,然后俩非同种的条形动物就这样勾着尾巴睡到大天亮
别笑,我说的都是真事儿。脸都搁这儿了,如果那俩兔崽子会看书,我眼瞅着回去就要被它们给缠死
所以这也是自己亲自研究才能发现的乐趣,不同种类的动物还真的有几率能做到非常完美的互相配合。这个课题算是我们所长当年的重点科研项目,虽然课题和相关研究都已经停了,但作为观察对象到现在为止也培养过好几对
我那会儿还年轻,养的正好又是俩条形动物,抱着物种不同大不了绑一块儿拧麻花的心态就上。结果人家压根用不着当饲养员的操心,除开互相吐信子,平常凑个脑袋晃悠一下就能交流,倒把我一个大活人落在树下去思考‘它们到底交换了什么内容?’,想着想着课题算是做完了,俩小动物分笼饲养了,我头发也就跟着白了
后来接一些相对轻松的小课题,偶尔就把它们俩一块儿放出去晒太阳,担心它们一直养在研究所里年纪大了,身体状态多少会有波动。结果晒着没一会儿,就眼瞅着俩条形动物真的跟麻花似的开始缠一块儿,过会儿分开,然后盘成两团勾着尾巴尖
这算个什么事儿,就等你们亲自饲养时自行评价吧。我是饲养员,也是研究所的成员。我一脸严肃,和你们描述传达的都是客观事实
前段时间在全国汇报的那个研究成果展示是不是我养的俩条形动物啊?那展示我也看了。蟒先前受伤疼得几乎动都动弹不得,还是和龙一起站了上去,还把研究员给国宝准备的保护用具都拆掉了。龙一直扛着,我还真没见过条形动物咆哮起来比发声训练还积极,但后来还是差一点儿,挺可惜的
颁奖啊,最后颁奖要奖励研究员也要奖励参与研究的小动物,这是惯例。你们后来还看到了啥?领奖时俩条形动物缠一块儿了?蟒难受得信子都不吐了,那条龙还主动勾尾巴尖去安慰它?你们这观察的仔细程度倒是有去做饲养员的潜质啊?
反正我养过的俩条形动物现在都挺好的
总之,做条形动物(们)的饲养员绝对会是一段非常有趣的经历。更详细的技术探讨和课题研究都已涵盖在全书的内容中,我在相对轻松的序言里,仅代表个人分享了作为饲养员的一点经验。研究的成败得失自由心证,重要的说回来大概还是享受这个过程中的快乐,这并非时时刻刻都能陪伴在你身边的东西,但总会在你稍加留心时自然而然地找上来
再次感谢大家购买此书对于研究所的支持,以及对研究所内条形动物们的投喂
我就不用喂了,反正你们是喂不胖我的
谢谢大家
老秦 口述
桌椅匠 整理
大龙年,小龙月,小小龙日
FIN
桌椅匠
05/10/2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