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岭,即大庾岭,在今江西大余和广东南雄交界处。山名,就是小序里的梅山。
三章,章原意是乐曲告一段落,三章就是三首。三首诗前边有一个小序。交代了写诗的时间、地点、缘由。
1934年10月,红军开始长征,陈毅因为身负重伤,留在了中央苏区坚持斗争,后来中央苏区失陷,就在赣粤边区开展游击战,坚持了将近3个年头,陈毅同志回忆说,这三年游击战争,是他在革命斗争中所经历的最艰苦最困难的阶段。整年整月的时间,他和他的同伴都没有房子住,在野外露宿。大风大雨大雪的日子,他们都在森林和石洞里度过。风餐露宿,昼伏夜行,是他们生活的常规。敌人采取搜山、烧山移民、封坑、包围、兜剿等手段,进行最严酷的围剿。他们对付的办法是依靠群众的支援和掩护,开展灵活的游击战争,这种游击战术达到了最精彩的阶段。南方的三年游击战争,也同二万五千里长征一样,证明了中国共产党是一个不可战胜的伟大革命力量。
1936年10月的一天,由于叛徒的出卖,陈毅同志在大庾遇险,转回梅山,敌人放火烧山,正好天下大雨,将火浇灭,天黑时敌人佯装撤退,半夜又反扑回来,陈毅同志就带着伤病埋伏在陡坡上丛莽间一块宽一尺、长五尺的地方。后来敌人得知山上有大人物,又兴师动众,日夜搜查,持续了二十余日,直到十二月初,西安事变发生,敌人内部混乱,才悻悻离去,于是围解。梅岭三章就是陈毅同志在这种万分危险,虑不得脱的情况下写的明志诗。
我们来看第一首,开头断头今日意如何,领起下文,断头今日心里想些什么呢?创业艰难百战多,回忆过去,自己身经百战、创业艰难。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预想自己牺牲以后,在阴间要召集过去的部下,率领十万军士,斩去阎罗的头颅。按照描写现状、回忆过去、畅想未来的思路写成。借助雄奇的想象,表现了诗人不屈的战斗意志,战斗到底的必胜的信念。
第二章回顾过去的革命生涯,南国烽烟正十年,写如今的险境,此头须向国门悬,借用伍子胥悬昭东门的典故,表达了革命尚未成功,自己死不瞑目,一定要看到敌人的失败的情感。后边两句也是畅想未来,后死诸君多努力,捷报飞来当纸钱。化用了陆游的诗句,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表现了诗人必胜的信念和革命乐观主义精神。
第三首仍然是先回忆革命生涯,投身革命即为家,表现了诗人的革命热情,血雨腥风应有涯,承接第二节写敌人必败、我方终将取得革命的胜利。接着写如今的险境,取义成仁今日事,写自己在生死关头的人生抉择,即要舍生取义,为共产主义理想而献身。最后一句展望未来,人间遍种自由花。畅想了革命胜利之时,鲜花满地、芳香四溢的情景,这是冲破了反革命势力的桎梏和黑暗统治的自由之境,这是人们心灵解放、理想实现的欢乐之境,极富感染力。表现了诗人必胜的信心、坚定的信念和革命乐观主义精神。
三首诗在形式上独立,其实是一个整体。以断头今日意如何总领,都回顾了自己的革命生涯,都写到了今日的险境和抉择,表现了自己坚定的革命信仰和为崇高的共产主义理想而献身的革命气概,都写到了对未来的畅想,表现了自己不屈的战斗意志,对革命抱有的必胜信念,展望了革命胜利的美好前景,充满着革命乐观主义精神。
三首诗的侧重点又有所不同,第一首的侧重点在自己的继续战斗,第二首的侧重点在革命必将取得胜利,第三首侧重表现革命胜利后的美好图景。战斗、胜利、解放又构成一条线索,使三首诗成为一个整体。
总之《梅岭三章》表现了诗人投身革命不畏艰难、英勇奋斗、心无贰志的革命情怀,为共产主义理想而献身、舍生取义的伟大精神,以及不屈的战斗意志、对革命必胜的坚定信念和革命乐观主义精神。诗人在生死关头,得诗三首留衣底,表现了诗人的崇高理想、浩然正气以及镇定从容的气度。
本诗想象奇伟,化用典故和诗句,读起来朗朗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