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
由于钱书亭的死,整个武林正处于一片混乱之中!
武林山庄。
六大门派之首脑人物正汇聚一堂,商讨近几个月的调查、寻访有无新的发现,尽管有几个怀疑对象,但皆因缺乏有力的证据被一一推翻了,他们都不会使用“天女散花夺魂针”,而钱书亭正是丧命于“天女散花夺魂针”,所以大家伙的心情都非常沉重,知道要破获此案绝非轻而易举之事!
“阿弥陀佛!”
沉默了许久的少林掌门苦色大师,突然低诵了一声佛号,说道:“各位施主的见解都有道理,不过,老衲适才细细揣摩了一番,认为钱盟主之死除了仇杀,另外还有两种可能性。”
众人不约而同地望向苦色大师,苦色大师说第一种可能钱盟主之死毫无意义,让大家虚惊一场。
众人你瞧瞧我,我望望你,显然都不懂他言下之意。
“大师,你可否具体些?”
“阿弥托福。”
苦色大师双手合什,刚要开口,丐帮帮主汪大胜已经不耐烦了,他催促道:“喂!老秃驴,你能否快一点,别他妈婆婆妈妈的好不好?”
苦色大师紧闭着嘴巴,双目似铜铃般瞪着汪大胜!
“怎么?我说错了吗?你是不是每次在谈论重大之事的时候,总是这么慢吞吞的像个婆娘,不把人急个半死你誓不罢休?”汪大胜似乎很了解苦色大师。
苦色大师道:“你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对的。”
汪大胜得理不饶人,说道:“既然我老人家什么都是对的,那你还不快快从实讲来?”
苦色大师苦着脸道:“此时此刻,老衲不可以讲。”
“为何?”急性子汪大胜有点坐不住了。
“因为,”苦色大师徐徐道:“你汪大帮主的废话尚未放完!”
“哇”的一声,汪大胜的屁股像被人拿锥子捅了一下,人从椅子上弹起,重重的摔在了地下!他爬起来重新坐定之后,狠狠的瞪了苦色大师一眼,再也不言语了!
他二人平时就爱吵,现如今早已习以为常,所以大伙也就见怪不怪了!
苦色大师看他老实了,这才把话切入正题:“老衲先说第一种可能,案发之初,咱们总认为是仇杀,但调查的结果似乎并非如此。老衲曾亲自查验过钱盟主的尸首,发现钱盟主在中暗器之前没有跟人打斗过的迹象,所以老衲推测,那是不是一次意外?换句话说,凶手本来打的不是他,而是旁人,偏偏钱盟主时运不济,给自己赶上了?”
“胡说八道!”
丐帮帮主汪大胜又忍不住开了口,他反驳道:“老秃驴,你把钱书亭看成什么人了?三岁孩童?有人想害他他居然毫无察觉?嗤……”言罢,汪大胜自顾掩嘴窃笑。
的确,身为一代武林盟主,其武功修为自然非同一般,若要取他性命,绝非轻而易举之事,难怪在座的其他诸位头头一致认为汪大胜的话有道理。
武当派掌门韩文山道:“是啊,大师,你这种推测似乎不能服众呦。”
苦色大师低诵了一声佛号,接着道:“所谓‘人有失手,马有露蹄’,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更何况,钱盟主中的不是普通的暗器,而是歹毒至极的‘天女散花夺魂针’。”
昆仑派掌门丁一沉吟道:“如果是寻常暗器,发射的时候或多或少会有些破空声,但‘天女散花夺魂针’就不同了,由于它体积小,分量轻,连绣花针也望尘莫及,所以更叫人防不胜防。”
“丁施主所言极是!”苦色大师继续道:“所以说,倘若事情的缘由果真如此,那么钱盟主的不幸也就毫无意义了,而咱们也不用小题大做瞎担忧了。”
大伙都希望是如此,可事实上呢?丐帮帮主汪大胜哼声道:“老秃驴,你的第二种可能又是什么?”
“如果是第二种可能,问题就严重了!”苦色大师耸了耸雪白的眉毛,动容道:“请各位施主想一想,假设钱盟主的不幸既非仇杀,亦非误杀,那么,结论又该是什么呢?”
“你是说?”汪大胜突然瞪大了眼珠子,惊叫道:“那姓钱的死,是一个阴谋?”
苦色大师道:“尽管目前还不清楚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阴谋,是什么人制造的这个阴谋,但老衲可以断言,咱们平静十几年的江湖,将要面临一场大的浩劫了!”
经苦色大师这么一分析,众人皆有不祥的预感,毕竟,单单钱书亭之死就不是一件小事了,何况他死的背后是否还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什么阴谋呢?不过在没有抓住凶犯之前,这些疑团是无法解开的。
昆仑派掌门丁一问:“往后我们怎么做?”
武当派掌门韩文山道:“寻找‘天女散花夺魂针’的主人,咱们不但要弄明白他杀人的原因,还要给钱盟主报仇。”
“可是,咱们该从哪里入手呢?”峨眉道长肖肃提出了问题的关节:“各位老大都清楚,‘天女散花夺魂针’已绝迹江湖近一个甲子了,在咱们现存的档案库里,根本查不到有什么人会使用这种暗器。”
崆峒派掌门谢元植道:“‘天女散花夺魂针’的发明人不是杜仲吗?”
刚开了个头,谢元植又马上闭了嘴,因为他知道在座的各位头头们谁都清楚“天女散花夺魂针”的发明人是杜仲,可谁也不清楚这个一百多年前的杜仲把“天女散花夺魂针”传给了他哪个徒弟,他的徒弟又是如何往下传的,统统一无所知,所以,说了等于白说谢元植也就不说了。
正当大伙为寻找凶犯大伤脑筋的时候,一名小乞丐飞快地跑进了大厅,由于进门时不慎绊了一跤,当场跌了一个大跟头!
汪大胜扫帚眉一皱,没好腔地对他的弟子道:“你他妈的这是干嘛呢?慌慌张张的是急着投胎,还是赶着奔丧?”
小乞丐连忙爬起来,摸摸鼻子,嘻笑道:“启禀帮主,弟子既非投胎,亦非奔丧,而是来报喜的!”
汪大胜不禁“哦”了一声,捋了捋胡须,肃然道:“如此说来,是你娘生小孩,想让本帮主给她送俩鸡蛋了?”
“不是的啦,帮主!”小乞丐慢条斯理的说:“您老人家真会说笑,俺娘生俺的时候难产死了,哪还有娘嗳!”
汪大胜突然把眼珠子一瞪,怒斥道:“那到底是什么喜事,你快说啊?他妈的,日后再这样拖泥带水,磨磨唧唧,小心我老人家拔光你的胎毛,送你和尚庙当和尚去!”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苦色大师风趣地说道:“咱庙里的和尚都是德才兼备,有教养的好和尚,不是什么人想进就能进得来的。”
汪大胜瞪了苦色大师一眼,没有接他的茬,继续面向小乞丐,笑眯眯的问:“你的喜事还打不打算说呢?”
小乞丐赶紧回话:“启禀帮主,铁臂快刀展飞鸿展大侠回来了。”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恍然,因为他们差不多都快把这个人遗忘了!
“并且,”小乞丐接着又道:“他还带回一个小男孩来,看样子破获此案有希望了。”
“他在哪儿?几个月都没他的消息了!”
“展某让各位久等了!”
说话声中,铁臂快刀展飞鸿已跨过门槛,站在议事大厅之中了。
只见他身后果然跟着一个小男孩,只是这小男孩个头稍高了些,蓬头垢面,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活像个叫花子,双手被绳子绑着,绳头在展飞鸿手里攥着,生怕他跑了似的。
“展大侠,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这幅情景,众首领不禁大眼瞪小眼,不明就理。
展飞鸿道:“这小子是展某从江南抓来的,一路之上,他总想逃跑,没办法,只好给他上绳了。”
当下如此这般,将跟踪杨莉莉之事一一讲了,然后说道:“若要破获此案,这小子是至关重要的人物!”
汪大胜见小男孩生得一脸贼相(表示精明的意思),站在大厅之中毫无怯场,不禁动了耍弄之心,便溜下座位,走到小男孩面前,嘻笑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知不知道我老人家是谁?”
小男孩歪着脑袋瞅瞅他,看他穿的破破烂烂的,不禁眉峰皱了三皱,耸然道:“我靠!这不是难为人嘛,初次见面不自我介绍,谁知道你是谁!我叫贺小龙,你呢?”
“真可爱!”汪大胜摸摸贺小龙的脑袋,觉着十分好玩,继续道:“你听没听说过丐帮?我老人家就是大名鼎鼎的丐帮帮主。”
“丐帮是什么玩意儿?是不是一大帮人集体要饭的?”贺小龙不是江湖中人,自然不了解江湖,更不了解江湖中的丐帮。
苦色大师低诵一声佛号,适时插嘴道:“小施主真是聪慧过人,居然被你一语道破了!”
汪大胜哼了一声,刚要反唇相讥,贺小龙已转向苦色大师,先开了口:“喂!你又是谁呀?脑袋光光的,活像一副麻将牌!”
苦色大师摸了摸自己寸草不生的脑壳,呵呵一笑,说道:“老衲法号苦色,现任少林主持,又叫掌门。”
贺小龙将大厅之中所有人等逐个巡视了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了铁臂快刀展飞鸿的脸上:“展大哥,你说的要带我去中原,莫非就是这儿?”
“不错,就是这儿。”展飞鸿在一旁的空位上坐下。
“那,你是不是该给我松绑了?”贺小龙嘴上这么客气,心里早把铁臂快刀恨死了,因为从江南到这里,足足走了大半个月,这大半个月里他不知挨了多少回拳头,吃的那个苦,遭的那个罪就甭提了!他暗暗发誓,以后若有机会,他一定要把铁臂快刀的脑袋干成猪头!
哼!你甭他妈的现在得意!
待除去绳子,贺小龙活动活动手腕,甩了两下胳膊,又说:“我可不可以在哪儿坐下?老这样站着怪累的。”
武当派掌门韩文山道:“娃娃,你现在的处境对你十分不利,你还是老老实实先把问题交代清楚了,完了才可以坐下。”
昆仑派掌门丁一道:“你和那个叫杨莉莉的女孩子究竟是何关系?”
峨眉道长肖肃也问:“她杀钱盟主出于什么目的?”
一时间,诸位头头七嘴八舌,各种郁积于胸的问题纷纷出笼,宛如一枚枚炮弹轰炸得贺小龙直翻白眼。
苦色大师瞧在眼里,连连摇手,将大伙制止住:“各位施主,咱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毫无章法,这样会把问题搞乱的,以老衲拙见,不如选个代表,由他一人审讯,好不好?”
大伙一想也是,便一致推举,让苦色大师做主审官。苦色大师也不客气,念一句“阿弥陀佛!”,随目注贺小龙,说道:“小施主,你要如实地回答老衲的问话,切不可隐瞒或撒谎,否则,对你,对咱,对整个武林苍生都没有好处,你明白不?”
“我明白。”贺小龙回答的十分认真,像个非常听话乖宝宝!
“不过,”接着,贺小龙又赶紧说,并且一脸痛苦的表情:“和尚爷爷,在回答您的问题之前,我有权利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吗?”
苦色大师一捋美髯,呵呵一笑,说道:“咱们是江湖中人,江湖中人做事向来恩怨分明,从不无理剥夺他人的权利,只要小施主的要求不过分,相信在座的各位门主,自然也包括老衲在内,都会如你所愿的。”
听苦色大师这么一说,贺小龙的表情更加痛苦了,他痛苦不堪地捂着肚子,艰难地说:“和尚爷爷,我好饿!我想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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