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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中级人民法院的大门,身穿卡其色夹克的肖东良,快步走向停车位的一辆黑色奥迪,拉开车门后,僵硬地坐到了驾驶室,直挺挺仰面靠在坐椅的后背上,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一动不动。
法官铿锵有力的声音仍在耳边回荡:“经法庭调查取证,张晓晓利用感情和美色,骗取肖东良钱财合计人民币六十万元,事实充分,证据确凿。现公开宣判,判处被告张晓晓返还原告肖东良四十万元人民币,并处罚金人民币两万元,原告自行承担二十万元损失;判处被告张晓晓有期徒刑三年,缓期一年执行,且被告……”每句话都像是一记重拳,带着呼呼风声。虽然挽回了大部分损失,但肖东良却高兴不起来,他在心里反复追问,为什么一片真情喂了狗?为什么美丽的外表下却包藏祸心?为什么好心没好报?为什么……
二零一五年的这天早上,南方小镇公安分局的办公室,四十岁的局长邓云,身穿白色制服,正坐在电脑前噼噼啪啪敲击着键盘,大厅里忽然走进一个瘦高个青年男子,他神色慌张,环顾了一下四周,径直朝邓局长走来。“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邓局长见来人到了柜台前,连忙抬起头。“我要……要……报案,我被人……给骗了!”男子由于紧张而显得吞吞吐吐。“那好!你稍等一下。”邓局长拉开抽屉,拿出记事薄摊开在桌上,右手握着笔杆继续道:“别着急!你坐下说!先做一下自我介绍,然后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仔细讲述一下。”男子答应着,开始慢慢向邓局长回忆曾经的遭遇……
我叫肖东良,家住小镇的十里屯,有一个姐姐前年已经出嫁,现在家里就只剩我和七十多岁的父母一起生活。二十岁那年高中毕业后,我借钱买了几头种牛,边摸索边学习,在家搞起了牲畜养殖,十多年来,也攒下了一些积蓄。
半年前的一天夜晚,我习惯性地躺在床上,沉迷于手机游戏当中,正玩得不亦乐乎,忽然屏幕上弹出一个小窗口,是位美女征婚的小广告,“哇塞!五官精致,特纯情耶!”我只是不经意的一瞥,目光就被锁定,感觉肾上腺在迅速飙升。
由于平时只顾忙着赚钱,搁置了应有的鱼水之欢,单身多年的我,爱情的田地早已杂草丛生,颗粒无收。突然有缘分从天而降,我不禁犯起了嘀咕,虽然也曾听身边人说有些是骗人的,可我还是没忍住那勾魂的笑容,抱着试试看的心里,仍然点了进去,并同意对方添加自己为微信好友。
她主动给我发来信息:“你好!我叫周玲,今年二十九岁,来自农村,在超市上班,你呢?”见她如此开诚布公,我毫不犹豫地回复道:“我叫肖东良,今年三十八岁,家住小镇十里屯,在家做养殖。”“看来挺优秀,还是个小老板。能发个视频过来吗?我把我的也发给你。”她的言语中带着调侃的魔力。“没问题啦!你等一下啰。”接着我们互相发了视频,她身穿粉红色超短裙,留着学生头,那楚楚动人的容颜以及婀娜多姿的身材,比照片上的她更有灵动感,更有魅惑力,瞬间让我凭添了些许自卑和忐忑不安。因为我觉得自己貌不惊人,长得似乎有点毛毛草草,而且年龄又比她大好多,正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她绝不可能喜欢我。
但事情却出乎意料,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发来了信息:“帅哥!看来我们真是有缘,我就喜欢你这种成熟稳重的男人。”我太相信缘分这好东西了,一看到这粘糊的消息,既兴奋又感动,并暗暗发誓:既然你看得起我,肯迁就于我,我一定会好好待你,把你当作手心里的宝,即便要我上刀火下火海也再所不辞。
从这以后,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只要有时间,不管青菜萝卜,我们总有聊不完的话题。有时为了博她一笑,为了让自己在她心中更有魅力,我还不惜花费时间去搜寻一些经典的词汇,来与她相互煽情,尽量让自己带有一股酸秀才或是孔夫子的气味。
但凡中了爱情的毒,就好比湿手抓面粉,想甩也甩不掉。尽管我们彼此没有真正见过面,但在聊天中,似乎都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明知这种关系可能会在阴沟里翻船,明知这可能是她设的局,我同样把自己置身于她糖衣炮弹的氛围。而她也好像为了尽快占据我心中的位置,拿捏我的七寸,不仅流露出对我生活各方面的关心,而且还时不时给我发一些穿着火辣、甚至暴露无遗的私密照片,暗示她早已是我的菜,这更让我相信了她掏心掏肺的坦白,以及对我们之间爱的忠诚。
在这种悄无声息的,比世间任何一种毒药还凑效的作用下,渐渐地,我放下了所有戒心,彻底失去了自我。为表示诚意,只要是她在网店看中的商品,今天是金项链,明天是衣服,后天是化妆品,再往后是……我都尽量满足她,表现出一个男子汉高大上的胸襟与魄力,认识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花了我将近十万元。但即便如此,我终究还是挡不住秀色可餐,想着钱袋里还有二文,便情愿当起了提款机。
两个月后的一天晚上,她忽然发来一条信息:“哥!要不我们分手吧!我恐怕会连累你的。”我顿时一惊,心里如同猫抓,连忙焦虑地回复道:“我们谈得好好的,这是为什么?能告诉我原因吗?”“我妈得了白血病,医生说要四五十万才能治好,可我哪里有什么钱呀!看着母亲这样受罪,我却无能为力,还不如一死了之。”我一看知道是这种破事,再加上她发来的那几张照片,那几张她陪着一位老奶奶在医院的照片,便信以为真,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经过再三考虑,我打算“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毕竟隔空喊话,似乎总缺少某种特殊的感觉,不如趁这个机会,来试试水的深浅,感受一次面对面的亲密接触。于是我给她发去了信息:“你别着急,我现在手边也只有三十万,你把医院的地址发给我,我开车把钱送来你先用着,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我看……还是算了吧!一千多公里的路程,你来了家里谁照看那些牲口?我们是一家人,反正迟早都是要在一起的,不如就用微信转账,这样也省去了许多麻烦。”她很关心地回复说。明显这是她美其名曰的托辞,虽然我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虽然我自以为高明的小伎俩已失算,但还是鬼使神差般依了她。后来大概过了十多天,她告诉我她妈病情已经稳定,正在家中进行康复治疗,而我们的关系也恢复到了曾经的白热化。
也不知道是天妒红颜,还是好人生来就多灾多难,好景不长,我们恬静而如梦如幻的生活,再次被打破。她打电话来说:“肖哥!我昨天晚上加班回家的时候,在一处转弯的地方,由于光线太暗,电瓶车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妇女,造成头部摔伤,以及小腿骨折。虽然我已经叫救护车把她送到了医院,并垫付了部分医药费,但她的家人开口就要二十万进行私了,否则就把我告到法院,请你一定要帮帮我。”她带着哭泣、近乎哀求的声音令我一时不知所措,而又不得不如棋盘上的卒子,只能进不能退。我愣了片刻道:“咋这么不小心?那……好吧!你让我想想办法。”
其实,她哪里知道,我已经穷得只剩下皮包骨头,没有告诉她,只不过是为了打肿脸充胖子,只不过是害怕失去她。稍稍平静的我,脑际也闪过些许怀疑,可她实在太美了,走火入魔的我,为了得到她,早已把自己豁出去了。我把目光转到了牛身上,二十多头土牛,这是我所有的家当,也是我的命根子,最后只得忍痛割爱卖了十多头,勉强凑足了二十万从微信上转过去。原本我仍然提出要见她一面,再把钱亲自交到她手里,可她还是找各种理由拒绝了。
半年的时间过去了,我以为条件已经成熟,在三番五次的要求下,她答应和我谈婚论嫁。但不知为什么,她总是犹犹豫豫,推三阻四,一会儿天要下雨,一会儿娘要嫁人,所以迟迟没有把时间定下来。
正当我做着春秋大梦,以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时候,她又打电话来说自己生病了,要五万元看病,并很认真地告诉我:“我父母说了,结婚的钱由他们负责,彩礼也不要你的。难道这不好吗?你不仅不吃亏,还占了便宜,得到了我。”但这次我有些急了,心烦意乱地说:“行!你把家庭住址给我,等见了你父母再说。”她听后犹如骑自行车走下坡路,睬也不睬,就直接挂了电话,把我弄得一头雾水。
冷冷清清过了两天,我有些慌了,接连发了好几条消息她都不回,后来又拨她的电话,电话也成了空号,“咦!她难道是把我拉黑删除了?”我不觉心头一凉,完了!就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突然就想到了你们,于是就赶紧开着车过来了,希望你们一定要帮帮我。
邓局长听肖东良说完,已然明白这是典型的“杀猪盘”,问题非同小可,他望着肖东良道:“根据你提供的情况,初步判定这是一起以恋爱交友为幌子,来骗取财物的诈骗案。看来事情比想象中要复杂,倒底是个人还是团伙作案,是在境外还是国内,是否还有其他受害者,都有待进一步调查。”邓局长停了一下,手里摆弄着笔杆继续道,“你也不要太着急,把你的联系电话留一个给我,然后回家等候,随时保持联系。同时我们也会抓紧时间破案,至于能不能挽回经济损失,你也要有个心里准备,毕竟案情重大,情况复杂,中间存在很多不确定因素。”“好吧!谢谢!太感谢你们了。”肖东良仿佛遇到了救星,他接过邓局长手中的笔,颤颤巍巍在纸条上写下联系方式,又连声说了几句谢谢,才走出了大厅。
六月的天气就像恋爱中的小情侣,总是反复无常,刚刚还眉开眼笑,一会儿就愁眉苦脸,并且还像撒娇一般,胡乱扔下几颗雨星。正在召开案情分析会的邓局长,以为要下多大的雨,连忙起身走到窗前,把窗户关上,才又返回座位上接着道:“刚才我们已经对肖东良的案子进行了深入的研判,既然大家都对我提出的行动方案没有意见,那现在我就正式分派任务,鉴于情况的复杂,我们分成两个小组来开展工作:第一组,主要是外围调查,由何兵负责,你带两个人对嫌疑人周玲进行摸排,首先从手机号码的归属地入手。虽然这个号码现在打不通,可能已经注销,但她曾经使用过,仍然有迹可寻,另外就是她的真实身份以及个人社会背景。第二组,主要是内部调查,由徐兴达负责,你带两个人进行网上排查,首先从资金流水和监控录像入手,包括资金的去向,嫌疑人的活动轨迹以及外貌特征。其余的人照常上班,听候指令。”令出法随,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开始打响。
次日早上起床,何兵简单带了两件换洗的衣物,就背着一个黑色旅行包,跟老田和小王一起向汽车站出发了。何兵与老田的年龄相当,四十七八上下,他们大小案件参与过上百起,可以说是久经沙场的铁哥们,好战友。而小王年纪相对较小,也就二十五六岁,入职半年多一点,犹如刚出炉的铁,心地纯正,对任何事物都充满着好奇和求知欲,所以数他话最多。
这不刚走出没多远就憋不住了,他伸手戳了一下走在前面的何兵道:“何队!你说我们这身打扮,要去哪里度假啊?”“什么度假?你小子!做梦娶媳妇,想得倒美。”何兵放慢了脚步,边走边说:“我们掌握的线索非常有限,根据嫌疑人曾经使用过的电话号码查询得知,它的归属地是广东,这就是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可电话都打不通,人海茫茫,这岂不是大海捞针吗?”小王一脸懵逼。何兵故意打起了哑谜:“你猜猜,看能不能歪打正着。”“和尚的脑袋,没法。还望前辈指点迷津。”“好吧!你听老田怎么说。”走在最后面的老田脸上掠过一丝微笑,他顿了顿才慢吞吞地说:“小老弟!你刚入门,有你学的。这就是脑力活,你想想,如果找当地派出所的配合一下,问题不就好办了吗?”“哦!是是是!你看我这梁山泊的军师,无(吴)用。”三人连说带笑,不知不觉就到了车站,匆匆吃了早点,便坐上了南下的火车。
风尘仆仆赶到目的地后,他们住进了当地招待所,稍稍作了休整,就展开了工作,可忙乎了一个星期,连一点线索也没找到。
这天他们没有再出去,一整天都在下雨,各自握着手机,躺的躺,坐的坐,搜寻着能刺激脑神经的乐子,来打发无聊的时光。忽然坐在沙发上的小王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窗外,自言自语地说:“派出所也去了,电信部门也去了,都说查不到周玲这个人,都说这个号码的原持有人是张晓晓,会不会周玲这个名字是假的,而她的真实身份就叫张晓晓?”“说的对!有可能!我怎么没想到呢?”何兵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兴奋地说:“不愧是个鬼精灵,还长见识了,有进步。”老田也坐了起了,半躺着靠在床头说:“依我看,我们明天还是去派出所,让他们查一下张晓晓的户籍所在地,还有她的家庭背景和社会关系。”一时之间,情绪低落的三个人,顿时热情高涨,恨不得马上就开始行动。
呶呶不休的梅雨,一直纠缠到第二天中午,才怏怏不乐地离去,太阳趁机掀开帷幕,把火热的情丝洒进纤窗。见霁雨初晴,坐在床沿玩手机的何兵伸了个懒腰,起身看了看老田和小王说道:“时候已经不早了,我看还是按计划行事,看能不能找到有价值的信息。”正歪靠在沙发上打瞌睡的老田坐直身子,掏出手机看了看:“哟!一点半了。行!那我们走吧!”不大一会儿,他们身穿制服走出了招待所,又开始了一天的小插曲。
这一次,他们总算见到了一丝曙光,经过半个多小时的网上查找,所长陶树新指着电脑屏幕说:“你们看!关于这个张晓晓,我电脑里还储存着她的档案,是位女性,从出生年月看,今年刚好二十九岁,人长得年轻漂亮,她家就在我管辖的社区。”“那真是太好了!没有你们的帮助,我们就真成了无头苍蝇,只能瞎碰。”何兵显得异常激动。“因为曾经利用美色骗取他人钱财,而被我们处理过,所以对她印象非常深刻。”陶所长起身走到靠墙的位置,打开一个板栗色文件柜,边翻找边继续说:“我这里还保留着一张她的照片,是一年前处理案子时,从她父母手中获取的,现在我找给你们。”何兵接过照片起身道:“谢谢老哥!我们现在得回去确认一下,看是不是要找的人。”“行!如果有需要再打电话给我。”陶所长微笑着与他们握手作别。
回到住处后,何兵把照片的影像发回了公安局,经过原告肖东良辨认,确定周玲就是犯罪嫌疑人张晓晓无误。得知这一消息,何兵拨通了陶树新的电话:“陶所长,你好!张晓晓正是我们要找的人,由于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还请你们协助摸排一下,看看是否在家,掌握情况后我们就立马采取行动。”“嗯……人去多了反而会引起怀疑。我看这样,这事就交给我们去办,你尽管放心,等着我的好消息。”“那……有劳老哥和兄弟们啦!恭敬不如遵命。”
几天的时间过去了,顶头上司已经来过好几个电话,虽然刮的是春风,只是一些关心的问候,但何兵心里清楚,其实邓局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焦心如焚的何兵,这天吃过晚饭后,正打算出去走走,散散心,忽然接到了陶树新所长的电话:“喂!是老何吗?”“正是!是我,何兵!”“你委托办理的事情,现在已经有结果了。通过实地走访和摸排得知,张晓晓本人当下并不在家,根据可靠消息,她去了福建,听说在某超市做售货员,具体地址我会发到你手机上。我们知道的情况也就这些,祝你们一切顺利!”“感谢!感谢!也祝我们合作成功,以后有机会我们还做好搭档。”何兵挂了电话。此时的他喜忧参半,虽然不知道前路如何,但毕竟离真相已经越来越近,思索片刻,他立马给邓局长作了汇报。片刻之后,何兵收到了回复,按照指示,他们再次收拾行装出发,火速赶往福建厦门执行下一步行动命令。
仍旧是换汤不换药,按照老一套,他们通过当地派出所的协助,寻着蛛丝马迹,四处奔走了一个多星期,最终找到了张晓晓上班的那家超市。按照以往的办案经验,他们头一天只在超市不远处,对其周边环境作了仔细勘察,发现该超市位于黄金地段,占地面积足有一个蓝球场那么大,属于三层高的圆形建筑,刚好对着十字路口,客流量比较大,并且有前门和后门两个出入口。从旁边的商户口中打听得知,唯独一楼是商铺,也就是说,嫌疑人的活动范围可以肯定是在一楼,这也是实施抓捕工作的重要基础和前提条件,掌握了这些客观因素,他们满意地返回了住所,商量下一步行动计划。
火爆了一天的太阳总算没了脾气,温吞地斜挂在楼顶,窗前的街市,也缓缓进入晚高峰,开始沸腾起来。深思熟虑后的领队何兵终于忍不住发话道:“最近气候比较湿热,早晚客流量较大,顾客也多;中午客流量相对小些,顾客也少,不如就把我们行动的时间点定在明天中午,你们看如何?”“我觉得可以,这个时间比较合适。”“我也是这么想。”老田和小王一致表示赞同。“既然这样,那我就细化一下行动任务。”何兵接着说,“为避免打草惊蛇,首先我们必须以顾客的身份进入超市,即便不买东西,也要装作在挑选东西的样子。老田负责前门,小王负责后门,我到里面去查询,只要外貌特征与照片上的吻合,就马上把她控制住,以防止脱逃。”“就是太可惜了!这么漂亮,搁谁谁不沦陷呢?”小王眼睛发光,不停地摆弄着照片。“切!也难怪是童子身,容易发情。”“哈哈哈……”他们大笑着一哄而散。
有令必行,这天他们一身便装,按时从住地出发,到达超市立马各就各位。然而,何兵瞪大眼睛在里面搜寻了两圈,就连嫌疑人的影子也没看到,他疑惑不解地走到收银台,向小姐姐出示了证件:“我是公安局的,请问张晓晓是在这里上班吗?”小姐姐愣了一下,随即嫣然一笑:“就在一个月前辞职走了,她也没说是去哪里。”“哦!原来是这样。那能不能帮我问问你的姐妹们,有没有人知道她的去向?”“好的!你稍等。”小姐姐甩了一下披肩长发,便含情脉脉走出柜台,凭着自己的印象,开始在超市中,向以往跟张晓晓走得较近的兄弟姐妹们,逐一打探起来。
亳无疑问,失望大于希望,折腾了半天,最终他们只得悻悻走出超市,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功而返。一片火热之心,瞬间被浇了一盆冷水,凉透了……
“既然线索已经断了,就说明这条路走不通,再这样耗下去,只会浪费时间,不如我们现在就撤。”一直低着头坐在床沿的小王,打破了即将凝固的空气。“你说的没错,我们出来快一个月了,还真有些想家。”何兵倒了杯水走到窗边说,“等我请示一下局长,听听他的意见如何。不过我们也不用灰心,毕竟还有第二队人马,就是徐兴达他们,估计也该有眉目了。”“他们用的都是高端产品,而且是智能型的,一眼就能纵观天下,肯定成。”老田也把希望寄托到了第二小组的身上。
何兵他们刚接到原地待命的指示后,在南方小镇这边,又一场紧张的工作会议正在召开,徐兴达汇报说:“通过对资金流水的研判和跟踪,我们发现肖东良的转账有两笔,共计人民币五十万元,流进了一个叫张晓晓的个人账户,最后存入了中国人民工商银行漳州支行。但在最近一段时间,被分两次取走了二十万元,当我们对获取的银行的监控录像,进行了反复追踪和排查,终于捕捉到取钱女子清晰的影像,她跟照片上的张晓晓本人是同一个人,这就是我得到的全部信息。”“很好!这反应出嫌疑人现在就在漳州市,事实表明,她是属于境内个人作案,而且肯定就居住在银行周边,你马上给当地警方发一份协査通知。”邓云看了看坐在身边的徐兴达,然后又望着大家继续慷慨陈词,“这是一次重大收获,胜利就在眼前,我命令原地待命的第一小组立刻行动,赶往漳州市,并在当地警方的配合下,实施搜捕,希望大家注意安全,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
因为方向明确,思路清晰,很快嫌疑人就在漳州落网,并押解回南方小镇公安局,送往看守所羁押,同时提请检察院申请批捕。
两个月后,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审理了该案,犯罪嫌疑人对自己诈骗一事供认不讳,愿承担所犯罪行。至此,历时一百多天,辗转两三个省的网络诈骗追捕案,终于在小镇人民警察的不懈努力下,成功告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