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首发于我的公众号【暖屋灯下的回忆】。
童年不是为长大成人而存在的,它是为了童年本身,为了体会做孩子时才能体验的事物而存在,童年时五分钟的经历,胜过大人一整年的经历。 —宫崎骏
昨天朋友从老家回来约我见面。还没等我坐下,就开始了她对这段时间发生的故事分享。大片大片的麦田,随处可见的树林还有春天的风筝……我听的很认真,联想到了我的童年。
我的童年是在老家度过的。
老家的有连片的麦田,成群的鸽子,还有放牛的爷爷。
待到外面出现了朦胧的绿色,就可以去地里撒欢了。春天里,是日日有风的,我们结伴去放风筝。老鹰样式的,大鸟样式的,小一点的孩子热衷于动画片中的人物,所以你还能看见喜洋洋飞上了天空。
我不会放风筝。虽是了解其中的步骤,但我的风筝飞不起来。总是让爷爷拿着线的一头,我抓着风筝在麦田里奔跑,风略过我,惹得麦子咯咯的笑。我因此生气跺脚,毁了好几个正值生长的麦苗。
爷爷哄我,说这只风筝刚买来,所以与我有点生疏,他说替我训练训练它,这样风筝自然会听话。我满意的点了点头。
风筝终究是被爷爷送上天空,它是只蓝色的鸟,在集市上被我一眼就挑中了。我说它像天空的颜色,被人世束缚住了腿脚,所以我要让它早点去见见属于它的地方。果然,天空中的它有了精神,朝气蓬勃,和云朵妹妹打着招呼炫耀。
村子里会有人放风筝,但不会斗风筝。
《追风筝的人》里有这样的情景:局势紧张得如同我流血的手拉着的那条玻璃线。人们纷纷顿足、拍掌、尖叫、欢呼。干掉它!干掉它!
我们没有这样的紧张气氛,只是偶尔会比个高低。所以,我并不紧张,这本来就是释放压力的一种游戏。我会张开双手,在麦田里追风筝,兴奋极了还会蹦起来。土地的厚实感让我感到高兴。
爷爷在一旁抓着卷轴,掌控着风筝的飞翔,不时的看看我的傻样子嘿嘿的笑。
临近天黑,人们会陆续把风筝收回来。我们总是留到最后走。
牵着爷爷的手蹦跳着回家,奶奶会提前做好饭。经常是手擀面条,在打上两个荷包蛋。我从小不爱吃蛋黄,所以,我的荷包蛋总是半熟。
留着汁的糖心蛋,是童年的美味。
摆在桌子上的菜,是你从来没见过的。炒的嫩嫩的香椿芽;用苦渠拌的凉菜;最好的还是饼卷小葱和豆瓣酱。
老家的很多东西可以入菜,旁边的榆钱树叶,采摘即食。
饭后,我们会坐在木制的小板凳上,看电视。奶奶把晒干的柿饼拿上来,作饭后甜点。
老家院子里种了一棵柿子树。十月份左右就成熟了,满树的金黄,风一吹过,叶子沙沙的响。可柿子不好保存,奶奶就摘下来削掉皮,穿上线,放在太阳底下晾干,做成柿饼。这样可以吃到明年春天。
柿饼上铺着一层白色的霜状物,轻轻解开连着它的线头,放在嘴里,满意许久。
有的时候,会全家一起去散步。夏天最常遇见蟋蟀,不时的蹦到脚上。我总是走在路中央,远离草丛。因为一直觉得它们会咬人。为此,还把我吓哭过几次。
待到农忙,我也会跟着爷爷去地里锄草。在他的身后,拿着一种叫不上名字的农具,像模像样的弄死了好几棵麦苗。
爷爷并不会责怪我,他只顾我开心快乐。
可能是属龙的缘故,我最喜水。浇地会让我撒欢。把新买的的小布鞋和白袜子扔在地边上,踩进有水的地方,任凭脚丫陷进泥里,冰冰凉凉的。我才不会小心翼翼,大着胆子踩来踩去。
不幸的话,也会弄的满身是泥。
亲近大自然的时候,总是快乐的没有理由。
后来我就上了大学,离开了那里。回家的次数是越来越少。院子里的柿子树因某种原因早被砍掉,摆上桌子的零食也会出现柿饼。
我知道,那是在集市上买的年货,吃一口,很甜,就是没了以前的味道。
爷爷总是在没人的时候在我兜里塞钱,说是我长大啦,也不知道我喜欢什么,自己拿着买点吧。
我推脱不要,爷爷就会佯装生气“:干嘛不要,又不烫手”。
偶尔也会去村边走走,看看当年留在这里的回忆,仍旧有放风筝的孩子欢呼跳跃,他们像我当年一样天真可爱。
春天好啊,风景旧曾谙,只是我已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