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的记忆模式很奇怪,像从图书架上抽出并翻阅一本图书一样,很多年以前的事情我可以毫不费力的回忆其中的很多细节。
只是书的内容待考证,我也无法保证它们的真实性。就如姜文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所说:“我悲哀地发现,根本就无法还原真实。记忆总是被我的情感改头换面,并随之捉弄我,背叛我。”记忆是具有欺骗性的。回忆这种东西,可能无法完全地具备客观属性。
小时候去过一次萍乡。那时候老太太甲亢,去一个叫“曾庆和”的诊所治病。
记忆中是炽热的夏天,太阳在万里无云的天空中“吱吱”地叫唤,我在滚烫的地面上“热热”地哀嚎。
记不清是2005还是2006年那会儿,因为我上学期间需要带饭去学校中午热了吃,所以家里一直没有早上吃面点的习惯。一家人早上就在一个路边的摊子里吃饭,我们当时(直到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区分“豆笋“和“腐竹”,统一叫“豆笋”,再加上老爷子那不标准的普通话,点的虽然是“豆笋”,但最后上的却是一盘豆子。
炒菜的时候,我拉着老爷子在铺子旁边的网吧看那些大哥哥们玩游戏,奇怪的是,我的记性竟然会那么好,至今还记得网吧门口印着“网吧”二字的蒙皮招牌座、网吧的蓝色玻璃落地推拉门和门里灰色的门帘。
网吧里的哥哥们玩的是以“七龙珠”为背景的游戏,那些具有冲击力的画面和“孙悟饭”、“比克大魔王”等熟悉的角色吸引住了我。于是我趁着中午老头老太在那栋旧楼二楼的旧木沙发上午休的空档,偷偷溜了出来,只身一人到网吧里看别人玩游戏。
看了多长时间倒是忘了,只记得当我回到旧楼里的木沙发上,老头老太已经醒来多时,两人急得像热锅蚂蚁,见到我无恙归来如释重负,问完我的去向后还对我的反复叮嘱,让我在陌生的地方再也不要单独一个人外出。
晚上在附近住了一个招待所,晚饭点和老头老太一起出门转悠,路边停了一辆有玻璃窗的三轮车。玻璃上用暗红色(或者是后来被油烟熏成了暗红色)的贴纸贴了几个字,“烤鸭 / 元/只”。当时我们一家三口就这车上的烤鸭到底是不是一元一只这个问题讨论了很久,不过因为三轮车内空空如也,既没有烤鸭,也没有商人,所以我们也无从得知问题的答案。
现在留下的记忆就只剩下了老太太对我们父子二人对物价无知的嘲笑。也许贴纸原来的样子是“17元/只”吧。
晚饭后我们一家子上了招待所又或者是诊所楼的天台。农村里的夜都是缀了许多的晶晶闪烁的星的,但那天晚上是我记事以来第一次见到的粉红色的夜空,城市里的夜晚灯光格外亮。
不知道是不是一味的臆想,如果不是的话,那也是我第一次坐轮船,也或许是唯一一次。
这可能是个无趣的故事,但为什么要记叙下来呢?因为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它像一尊佛横亘在我的脑海之中,这样的情感既非怀念,也非向往。把主观意象变成客观存在的具象实体,我只不过做的是这样一件事。
我终于开始读《房思琪的初恋乐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