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鹤古镇。慈溪。
老房子,是需要有稳健脚步的住户配着的,何况夹在一片翻滚的游客和吃食中。但是,有一汪摊开去的碧波,微薄的寒意,淡淡的阳光,清灵而不热骚,微氲而不磅礴,四月捎来的春的气息,已然明朗,却又不炽热荼蘼,就很有一番开阔悠长的意味。
何况,有水畔的雪樱,有过桥的清风,有携手同游的友人,有稚气未脱的孩童。
随便一个廊檐,就不用找什么正儿八经吃中饭、喝茶的地方了,仿佛野性就蹿进这随意坐下的廊檐,吱声而应。于是,出游的从容和洒脱,就要这么随随便便,就续上了这岁岁年年踏出屋顶、踏向春的古老仪式。
这个民族近处微小的记忆里,吃是最好的放松。
荠菜馅的年糕,三北豆酥糖,臭豆腐,甚至这沿街的拥挤,这杂在原住民与新商贩之间的混沌,这不断做古的折腾,都有什么要紧呢,反正就如这吃食一样,口腹之乐,旋即归位于五谷轮回之所。
没有什么意义,出游没有什么象征。
不过就是换个人家的厕所上一上,侥幸看到一片湖,安抚一下久沉室底的心,放逐一小会不安分,吃一口臭豆腐,吃一口荠菜饺年糕,吃一口春天从童年蛊惑终生的麻糍、艾团,尽管它们携带着污染土地的疼痛,但彼此已然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