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进新房已经好几天了,每次看到宽敞的房间以及齐全的设施,我不止一次地怀疑:难道这宽敞明亮的房间真的自己住的吗?这里面的东西都是我们自己的吗?难道我们真的告别了一无所有的过去了吗?
记得刚毕业那会儿,住在学校安排的宿舍里,算遍房间里的东西也不值几个钱。
除了书架上有不少的书籍以及小皮箱里的几件换洗的衣服,整个房间里最值钱的东西就是那个10多块钱的小电炉了。最为要命的是那个小电炉还时常罢工,一向对电就害怕的我就常常吃着学校买来的最简单的饭菜。
而初来乍到的我怎么也不习惯没有海鲜的日子,我做梦都想着自己在大快朵颐,而不是那些让人生厌的肉类。
真可谓是“家徒四壁、一贫如洗”啊,12平米范围内的所有家当的总和也不会超过几百块钱。
第二年我就回到了现在的这所中学,因为学校的住房紧张,我就住在一个9平米的小房间里,在“寸土寸金”的房间里摆上一张床、一张办公桌、一张做饭用的桌子,我们连转个身都困难。
房间是比以前更小了,但是我终于告别了“靠运气”吃饭的日子——因为小电炉时常烧掉,而我又不会修理,所以我就经常胡乱吃点东西搪塞过去,然后等晚上老公回家才能吃上一顿饱饭。
在又一次的电炉罢工,而我只好饿着肚子去上课之后,我们终于咬着牙用借来的500块钱购买了一套液化炊具,那是1999年的秋季。
房间的空间非常有限,有时候要是来了个客人,我们只好把一些东西搬出去放在走廊上,这样才可以让大家侧着身子进进出出。
孩子出生后,一大堆的衣服,再加上无暇整理,我发现房间真的太狭小、太拥挤不堪了。
那时候的我们连做梦都想拥有一个比较大的房间,这样我们就不用精打细算这个9平米房间的每一个角角落落。
一年后,凭着我的一份声情并茂的申请报告,学校给我换了一个20平方的房间。
这样我们的居住条件就有了很大的改观,有个客人来家里,我们也可以大大方方地招待而不至于“如临大敌”。房间里的东西也可以安排得错落有致,而不是一股脑儿地挤在一堆伸张不开手脚。
2004年我们再次搬房间,还是20平方,入住后不久,我再次凭着一份感人至深的报告,学校给我们搭建了一个“临时厨房”(这一临时就是整整6年)。
来到北中的第五个年头,我们终于拥有了一个4平米的、四处漏风亦漏雨的厨房。
但是聊胜于无,我们的房间总算可以告别油烟,我们总算拥有一个可以做饭、炒菜的厨房了。
这是我毕业多年来居住条件的一大改善,真正实现从无到有的质的飞跃。
房间宽敞了,厨房有了,可是我们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在几年时间里,我们陆续添置了木沙发、电脑、双人床、衣柜、电视柜、冰箱、洗衣机等等。
随着孩子的日益长大,我们给孩子分了床,这样我们房间的空余地带再次以厘米为单位来计算。
没有到过我们房间的人,真的无法凭空想象我们拥挤的实况:眼睛所到之处都挤满了东西,甚至连衣柜的上方、孩子的架子床的底下都堆满了东西;每当有人坐着上网,那么里间本来就拥挤不堪的“交通”就要被迫中断——要么上网的人起立停止上网;要么我们就要从床上出入!
每当面对这种尴尬的局面,我心里就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尴尬:何时我们才能在学校拥有一个比较宽敞的房间,至少可以让我们自由出入的房间?而不是这样“锱铢必较”地用厘米为单位来衡量着我们日常的生活空间?
可是这种这念头一直像紧箍咒一样折磨着自己——学校的住房非常紧张,短期内不可能给我们2个房间;因为种种原因自己在上班时间又不可能不住校,根本就无法摆脱这无比狭窄的空间。
这真是一个折磨死人的“二难问题”。
直到去年暑假,事情才有了转机。
一个老师退休了,他想回家建房子,这样他原来住的那套“以息代租”的2室1厅的80多平方的房子就可以退出来了。
当他们找到我们,问是否要这套房子时,我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要,我们怎么会不要呢?”
这不,前几天我老公还在那里幸灾乐祸地说:“阿清啊,你什么时候才能住上宽敞的房子,而不是这样挤得连转身都困难啊?”如今,这不是个绝好的机会吗?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就讲好了交接的价钱,因为有亲戚朋友的大力帮助,我们很快就凑齐了款项。
只是他们家的新房子一直没有装修好,所以让我们一直从2009年年底等到2010年正月,再从正月又等到了2010年3月初。
如果没有盼望也就算了,可是眼瞅着宽敞无比的房子无法入住,那才叫一个心焦呢!我们天天都在掰着手指倒计时入住的时间。
盼星星盼月亮,我们总算盼来了搬房子的那一天。
在2010年3月27日上午11时,在我毕业的第13个年头,我们总算结束了20平米甚至9平米的拥挤日子。
那是怎样一段不堪回首的、逼仄不已、捉襟见肘的穷苦日子啊!而且这一熬就是整整13个春夏秋冬,而不是一天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