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们讲到，曾子卧病在床，已经病入膏肓。弥留之际在他身旁陪伴的是他的弟子子春和他的两个儿子曾元和曾申，另外还有一个童仆，手持蜡烛坐在角落里。
这时候，坐在角落里的童仆无意中说了一句话，此言一出，正好被曾子听到，曾子顿时大惊失色。
童子曰：“华而睆，大夫之箦与？”
童仆指着曾子身下铺的竹席说：“这席子纹饰华美，光滑明亮，那是大夫才能享用的竹席吧！”
我们可以想象当时屋内的情景，屋子中间躺着垂危的老人，一种死亡的阴影正笼罩着这小小的空间，大家都沉默不语，心情沉重，空气中弥漫着死寂，令人窒息和压抑。
然而，最先打破这死寂的是那位执烛的童子。显而易见，他与子春等人的心情不同，只有他，此时此刻才有闲情“欣赏”席子。他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发现了曾子席子的华美，猛然间又悟到这是“大夫之箦”，惊叹之余，不禁脱口而出：“华而睆，大夫之箦与！”
对于童子的多嘴，子春显然很不高兴。子春岂能不知老师铺的这种箦是“华而睆”？是“大夫之箦”？只是，此时此刻老师已经病危，不便更换罢了。
然而，童子这么一叫，如果让曾子听到，这个强调“慎终”的人，肯定会马上撤掉这条越礼的“箦”。
子春对童子的做法甚是不满，但此时又不能发作，大声地呵斥他，只能叫他闭嘴。
子春曰：“止！”曾子闻之，瞿然曰：“呼！”曰：“华而睆，大夫之箦与？”
子春说：“住嘴！”曾子听见这话，惊惧地说：“啊！” 童仆又说：“华美而光洁，那是大夫才能享用的竹席啊！”
果不其然，童子的这声惊呼，真的惊醒了昏迷之中的曾子，曾子微弱地睁开双眼，环顾四周，脸上满是惊恐与焦虑，眼神中透露的是急切的询问。
当童子再次说出那句“华而睆，大夫之箦与”，曾子终于明白了，他努力地回忆何以至此。他想起来了，这是之前齐国送来的聘礼，自己病中没来得及更换。
曾子曰：“然。斯季孙之赐也，我未之能易也。
曾子说：“是的。那是季孙送给我的礼物，我自己没有这么好的席子，因重病缠身，没有来得及更换。
季孙这人我们并不陌生，之前在《敬姜论劳逸》中我们提到过这个人。他是鲁国的执政卿，相当于国务院总理这个级别。
当从不越礼半步的曾子意识到自己临终之时竟然会僭越礼法后，心中充满了懊恼和自责之情。
那么，接下来他又是怎么做的呢？
我们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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