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草庵
而秦天剑一路向前走,突遇大雨,在路边偶见一草庵,四处更无一处落脚之地,便要走进去落个脚。
虽然离无量剑湖宫的路程也不过一天有余,但也不能就这么淋着去,走了这么久,在越溪四老的关卡中也已经碰见两人,就怕在这里碰见其余两人,心里暗道,“若是他们两人在这草庵内,撒腿就跑便是。”
秦天剑走了进去后,发现里面的格局精致清雅,便感觉不对,转头便要离开,待他转头离开时,草庵的门已经关住,草庵内的油灯也已经亮起,墙壁上挂满了各种书画,心里暗道,“越溪四老,没想到一个也躲不了。”
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内室走出两个人,一个书生打扮,一个穿戴倒随意一些,年龄相仿,约四五十岁。
穿戴随意之人打量了他一番,说话倒是一针见血,“青阳和钱九龄都飞鸽传书过来,说有一衣衫褴褛的毛头小子闯过阵来,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秦天剑看了看他,便道,“有没有吃的,走了一天,又累又饿,既然你们是越溪四老,索性帮忙给点饭菜挡挡饿。”然后坐了下来,端起茶便倒在碗里喝了起来。
两人相视笑了笑,此人又接着道,“还果真是奇葩,和他们交手时居然一句话不说,他们还误以为你是个哑巴,你这少年倒是有狂的资本,左铭,你去拿些吃的给他。”
左铭去拿了些食物,顺便拿了一坛酒,“吃好喝好,我们两人也是要和你切磋的。”秦天剑见这左铭大拇指和食指之间磨出厚厚的老茧,再看看房间的书画,想必此人必然精通书画,再看看室内挂了一匾,匾上有三字“书琴庵”,有书有琴,那么另外一人定是精通琴艺。
左铭见他吃的高兴,凑了过来,“你小子叫什么名字,老钱阴阳八卦和青阳的围棋造诣在这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能赢得过他们的我可未曾见过,没想到被一个后生驳了面子,不知左先生能不能向小兄弟讨教一番。”
秦天剑便吃便道,“我看了先生书画,每一幅都是行书,先生似乎特别钟爱王右军之临帖,并且修为极高,那副临河序仿的丝毫不露痕迹,此中还有米芾的苕溪帖,颜真卿,王献之,欧阳询,段季展还有很多都在其内,一般人见后当然视为大师手笔,但我却不以为然。”
左铭听的正高兴,但等他话音刚落,便道,“莫非你觉得我写的不好?”
秦天剑道,“当然不是你写的不好,我觉得你已经到了瓶颈期,无法突破。”
左铭道,“小兄弟所言甚是,我最近经常这么认为,却找不到方法。”
秦天剑道,“问题还是出在你身上。”
左铭道,“我身上?”
秦天剑道,“是的,因为你一直在仿,这里面全是历代大师手笔,无一副属于你自己的画作,无论你仿再多也始终是仿。”
左铭笑了笑,“羲之之行书乃古今第一,从古至今便无人超越,小兄弟此言莫不是显得轻薄了些。”
秦天剑道,“他的兰亭序当然是古今无两,你也一定知道他是乘着酒性才挥就了千古奇书,醉意之间的灵性注入其中,每一笔在勾勒之间都如神来之笔,这又是如何能够仿的来的。”
左铭听罢似有所悟,“一通百通,小兄弟说的在理。”于是又拿出一只碗来,到满了酒端了起来,“来,今日饮了这酒,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
秦天剑笑道,“好,干了。”
房谦赶紧将左铭拉了过来,小声嘀咕着,“宫主给我们安排的任务你一口酒就给忘了?”
左铭听后,这才领会,只是为时已晚,便道,“瞧我这脑子,那剩下的事全交给你了,我尽量不参与。”
左铭又走了过去,坐了下来,见秦天剑已经喝了几碗,脸色微红,便道,“我去给兄弟你准备换洗的衣物,你去洗好换上,你也知道我们越溪四老的规矩,只有通过了考验,自会放你离开的。”
秦天剑听完,已经知道了左铭的意思,只身在外,他从未有过这般的轻松,起身随左铭去那衣服换洗。
趁着秦天剑洗澡的功夫,左铭和房谦又不知在嘀咕着什么,房谦说话直接,而左铭似乎就像个书呆子一样,还没说几句好听的,就像遇见了知音一般,当亲人一般的照顾,不像房谦,同样是搞艺术,但是还知道察言观色,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一直都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
等秦天剑洗好走了出来时,二人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房谦叹道,“果真是少年才俊,只是脸上和身上的伤,像少侠这种修为之人,是被何人所伤?”
此时室外电闪雷鸣,秦天剑看了看窗户外落着的雨滴,便道,“我是浣州城秦明的儿子秦天剑,从小就喜欢唐门唐隐的女儿唐紫萱,这次来无量剑湖宫也是为了她,本来我们是一起来的,后来路上遇见了一些事情,她先离开了我,我就是来找她的。”
“怪不得,既然小兄弟这么说了,我们也没必要瞒下去,我们越溪四老一直都追随着无量剑湖宫的宫主桑音雨,但是无量剑湖宫有一个不成文得规矩,就是不准一个男人进出无量剑湖宫,便让我们守着通往无量剑湖宫的路。”房谦道。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的话,你们可以帮个忙吗,我想知道唐紫萱她现在怎么样了。”秦天剑道。
“当然可以,我们可以把你的书信带进去,但是我还有一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此次无量剑湖宫收徒,所去之人最少万人,但是只有三个名额,我不知道她会不会比较幸运的留下来。”房谦道。
“三个名额?怎么这么少?”秦天剑道。
“宫主从不收徒,此次收徒多半是因为昆仑派的举动,至于为何,我就不便相告了。”房谦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在这里等着,等着你们的消息可好?”秦天剑道。
左铭忙道,“当然可以,在这里多住几日,我们多探讨探讨书法。”
房谦道,“好好,我明日就去打听打听。”然后一脸嫌弃的看了看左铭,又对秦天剑道,“不知小兄弟的琴艺如何。”
秦天剑摸了摸头,不好意思道,“实不相瞒,我对琴艺一窍不通,以前风流惯了,从来没学过琴曲之类的。”
房谦笑了笑,“纵然你多厉害,总有你过不去的坎,倒也无妨,不至于我们越溪四老颜面尽失,哈哈哈。”
雨过天晴,一夜风吹雨打,道路也泥泞了许多,但是清新的空气倒让一个人舒服了许多,房谦让左铭留了下来陪着秦天剑,自己骑马去了无量剑湖宫打探消息。
秦天剑则和左铭谈论着书法的历史,从甲骨文到商周秦汉,再到魏晋南北朝,左铭一谈到书法就意气风发,两人从上午一直谈到了下午,秦天剑似乎也明白了这或许就传说中的隐士,诗酒江湖也不过浮生若梦,只要每日做自己喜欢的事,不管世俗之事,倒也活的轻松自在。
到了黄昏时候,房谦才骑马归来,告诉了秦天剑名额的信息,秦天剑听到唐紫萱入了无量剑湖宫后,又激动又失意,最后终于还是做了决定,既然各自安好,还是不打搅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