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几年,心目中美女排行榜里位列第二百五十名的王堰日渐消磨我对她的好感,因为她上次请我吃饭已经可以追溯到公元2002年的初秋,而且更可气的是,仗着自己长的漂亮,经常让我请她吃饭。直到上周,她这个黄鼠狼给鸡拜年来了,说周六请我吃饭,接到这个消息,我当时顿感天旋地转,诧异的差点晕过去。盘算着她到底是有什么巨大的阴谋。
看上我口袋残存的几百块零花钱?不太可能,要给我介绍个富婆,也不会啊。对了,前阵子她说想生二胎,难道打算找我帮忙?虽然我助人为乐是出了名的,但是这种事情哪好意思呢,太熟了,下不去手啊。
为了腾出肚子饱餐一顿,我星期五晚上没吃饭,星期六早上还是没吃,渴了,喝口温开水,饿了,喝口热开水,赶到饭店时两眼都发绿了。点菜的时候她本性不改,不停的让她老公不要点名贵的菜,我当时实在饿的没力气了,否则肯定跳起来用胶布把她的嘴糊上:让你再小气,让你再抠门。
我估计她的领导肯定是个老男人,受不了这个她让人骨头都酥掉的嗲劲,否则她怎么会被火箭提拔呢。
潘婕也来了,还是那么水灵,我先色迷迷地看了她几眼,咽了咽口水,只见她粗壮的老公掀起衣服骄傲地展示了一下被赘肉环绕的腹肌,话语里满是挑衅意味:今天怎么是和一群胖子一起吃饭?
然后我就一本正经地作正人君子状了。
中学时代的四朵金花凑齐了两朵,四朵金花当初可是风云人物,她们或清秀可人,或聘婷秀雅,或温婉贤淑,或香肌玉肤,基本上满足了发情期小男孩对伴侣的全部想象,据不完全统计,大约有三分之二的男孩子通过多种途径对她们表达过相思之情,每次晚自习的间隙,总有很多不良少年在教室外面吹口哨。
我属于剩下的那三分之一,不是道德高尚,实在是因为分身乏术,初中时候的班主任经常恐吓我:你要是敢抛弃我女儿,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由于人缘广,很多外班的同学让我转交情书,本着对四朵金花负责的原则,我总是不辞辛苦地先打开把把关,经常拿饭票贿赂我的人就转交,其他没留下买路钱的情书统统带到厕所用来擦屁股。就这样,高中三年,我愣是没买过一张卫生纸。
(二)
这些年来,很多男同学在花红柳绿中兜兜转转,最后选了个胸大的;很多女同学在追求者中挑挑拣拣,最后嫁给了有钱的。
变幻的时代貌似给了我们选择的机会,但是我们却只能给出一个亘古不变的回答,这就是传统的惯性。
时光荏苒,十五年后的她们竟然记得那么多给她们写过情书的人,天各一方的生活早已改变了记忆,蠢笨如我,甚至连有些人的长相都记不清了。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岁月改变了曾经青涩的笑脸,却没有摧毁她们别样的美丽。我与她们最灿烂的少年时光同行,没有结伴。幸运的是,适当的距离感让我们多年之后依旧可以是朋友,而那些较早萌发春心的少年,已经四处散落,今天的他们应该已经不好意思面对当初那么炽热的暗恋。
据说有一个刘同学至今还对王堰念念不忘,王堰故作无奈媚眼如丝地说道:哎,遇到这么痴情的人真是没办法。吃人向来嘴短,我发挥了会聊天的本色:那还不因为你是个美女嘛。王堰满脸娇羞状佯装要打我: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多年还是没变化,就喜欢实话实说。
我们的同学中农村孩子居多,家境普遍不好,他们对四朵金花的暗恋大多是埋在心底,抑或是藏在日记本的深处,在无尽的黑暗里惦记着她们的美貌而后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一些曾经因为贫苦而自卑的少年通过奋发图强后逆袭成功,现在过着富足的生活,我为他们高兴。听说还有个别人变化更大,连名字都改变了,原来叫高建强,现在叫Jack,原来叫李卫中,现在叫Tom。他们会在印度尼西亚甚至更加遥远的非洲向大家表达自己在异国他乡的不适,他们会抱怨频繁地坐飞机劳师远征是多么的辛苦,他们会在和我们的交谈中不自觉地夹杂一些英文,当然,我更为他们骄傲:别看我只会说雅蠛蝶这一句外语,但是架不住有几个牛逼的同学啊。
(三)
那些家庭条件较好的同学胆量就大了很多,追求的方式太过直接,如同性骚扰,高傲的四朵金花怎么会看上这些不学无术的草包呢,我知道,她们内心深处都在等待上天赐予的白马王子,我更清楚,只有长相英俊、身材高挑、学习优秀的有为青年才配得上她们。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猥琐男妄图骚扰她们的纯洁,我们这些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第一个不答应。
作为一个具有完美主义情结的人,我期待人中翘楚与四朵金花珠联璧合,共同谱写才子佳人的美丽神话,王堰还好,与她那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存款百万(这个是重点)的男朋友上演了几集蹩脚的爱情肥皂剧后,终于领证相伴终身了。
但是潘婕的抉择让我大跌眼镜,她非典时期从重灾区广州抵达扬州,在那一片惶恐中,很多人闭门谢客,此时,她那肥胖的老公勇敢地站了出来,完全不顾下半生变成太监的可能,翻出学校洒满玻璃渣子的围墙,冒着生命危险陪伴着她共度忐忑,不离不弃,令她感动不已泪下潸然,芳心动摇,无数男生咬牙切齿都没有拿下的堡垒终于溃塌了,几年之后两人共结连理,并且扬言要江湖百年。
著名诗人笑着熬江湖听闻此事,感动之余,挥豪写下惊天地的名作: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要是有妞泡,小命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