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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用可支配收入而非前文所述的国民收入的倍数来测算私人财富总量,那么发达国家在 2000~2020 年的资本 / 收入比将达到更高水平,无疑也是有史以来的最高水平。这个看似技术性的问题值得进行更深入的讨论。
在所有发达国家,公共储蓄不足及其导致的公共财富缩水都是私人财富增长的一部分重要原因,在不同国家的影响从 1/10 到 1/4 不等。虽然不能算私人财富增长的最主要原因,但也不能小视。
总而言之,俄罗斯和东欧国家从 20 世纪 80 年代后期到目前出现私人财富的巨大增长,在某些情况下使某些个人因此迅速积累了巨额财富,让人们很快想到俄罗斯的“寡头”们,但这种现象与储蓄率或者第二定律明显没有任何关系。私人财富快速增长的简单直接的原因,是资本所有权从政府转移到私人手中。相比之下,发达国家自 1970 年以来开展的私有化运动,较上述极端案例要温和得多。
从理论上说,如果完全没有不确定性,企业的市场价值和账面价值应该相同,两者的比值应该等于 1 (或 100% )。企业创建之初通常符合这种情况。如果股东对企业没有完全的控制权,需要考虑同其他利益相关方(如工人代表、地方政府和中央政府、消费者组织等)的长期合作关系,就像前文提到的“莱茵资本主义”那样,则企业的市场价值结构性地低于账面价值,也就可以理解了。这可以解释为什么我们看到在 20 世纪 90 年代后期到 21 世纪早期法国的托宾 Q 值较低(约 80% ),德国和日本更是仅有 50%~70% ,而英国和美国的企业都达到或超过 100% (见图 5.6 )。同时请注意,股票市场的总市值是以当前交易的股票价格为基础,而参与交易的通常是在企业中持有少数股份的买家,而非希望控制企业的买家。
第二定律的作用可能自动导致很大的国际资本不平衡,日本就是一个很突出的案例。在一定的发展水平上,增长率(尤其是人口增长率)或储蓄率的细微差异可能导致某些国家的资本 / 收入比远高于其他国家,于是我们很自然会看到这一比值较高的国家将对较低的国家大量投资。这有可能带来严重的政治冲突。
资本收入比重 α 的总体演进过程与资本 / 收入比 β 一样,都是一条 U 形曲线,虽然这个 U 的深度不太明显。换言之,资本收益率 r 好像平缓了资本数量 β 的演变过程: β 较低的时期, r 就较高,反之亦然,这好像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
在法国和英国,从 18 世纪到 21 世纪,资本纯收益率一直围绕每年 4%~5% 这个中心值上下浮动,或者说大体在每年 3%~6% 这个区间内波动,其中没有明显的长期向上或向下趋势。在两次世界大战中,人们的财产遭到重大破坏,资本数次遭到冲击,纯收益率一度显著上升超过 6% ,但之后迅速地重返过去的较低水平。不过长期来看,资本纯收益率可能有所下降: 18 、 19 世纪经常超过 4%~5% ,但在 21 世纪初,随着资本 / 收入比回到过去观察到的较高水平,资本纯收益率似乎正在接近 3%~4% 。
对于实际资产,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房地产价格,和公司股票、共同基金投资的价格相似,一般至少会与消费价格指数一样迅速上涨。换言之,我们不仅不必从此类资产的年租金或红利中扣减通货膨胀,还需要在出售资产时,在年度收益上增加资本收益(某些情况下需要扣减资本损失)。关键问题是,实际资产远比名义资产更具代表性,它们一般占家庭总资产的3/4 还多,甚至在某些情况下达到9/10
诚然,有人会指出,通货膨胀从 19 世纪的 0 过渡到 20 世纪末、 21 世纪初的 2% ,导致了资本纯收益小幅下降,因为在零通货膨胀率体制下,做食利者相对容易(过去积累的财富没有被价格上涨稀释的风险),而今天的投资者必须花时间在不同资产种类间进行重新配置,以寻求最佳投资策略。不过,重申一次,大宗财富不一定是受通货膨胀影响最大的财富,过去依靠通货膨胀降低财富积累影响的做法也不一定是实现目标的最好方式。
在所有文明中,资本发挥着两项经济功能:首先,它提供了住宅(更准确地说,资本产生了“住宅服务”,它的价值以相应的租赁价值来衡量,其定义为与风餐露宿相比,在房屋里睡觉和生活所带来的幸福感的增量);其次,它充当了一种生产要素,在需要土地、工具、大楼、办公室、机器、基础设施、专利等的生产过程中生产其他商品和服务。在历史上,最早的资本积累形式包括工具以及土地(围栏、灌溉、排水等)和基本居所(洞穴、帐篷、棚屋等)的改善。后来逐渐产生了形式更为复杂的产业资本和商业资本,还有不断改善的居住形式。
从理论上说,这是金融中介(银行和金融市场)体系的功能:为资本找到最佳用途,以使每单位资本都能投入到生产率最高、投资者收益最高的地方(如果需要,可以翻遍地球)。如果一个资本市场能够让每单位资本投到最富成效的地方,在经济允许的情况下获得最多的边际产出,这样的资本市场就被称为“完美”的市场。
一切都取决于变幻莫测的技术,或者更准确地说,一切都取决于能够把资本和劳动结合起来,生产出社会所需要的各种商品和服务的可用技术的范围。在思考这些问题时,经济学家经常使用“生产函数”这个概念,这是一个反映给定社会里各种技术可能性的数学公式。生产函数的一个特征是,它确定了资本与劳动之间的替代弹性。也就是说,它测量的是,为了生产所需的商品和服务,资本替代劳动,或者劳动替代资本的难易程度
现代技术仍然使用大量资本,更重要的是,因为资本有许多用途,人们可以积累巨额资本,而收益率也不会下降至零。在这些情况下,即使技术变化有利于劳动,资本收入比重也没有理由一直下降。
资本家积累了越来越多的资本,最终必然导致利润率(即资本收益率)下降和自身的灭亡。马克思没有使用数学模型,而且他的文章并非总是清晰明朗,所以我们难以确定他内心真实的想法。要解读他的思想,一个具有逻辑一致性的办法是考虑 β=s/g 这个动态规律及其增长率 g 为零或无限接近零的特殊情况。
马克思指出的这种动态不一致性相当于一种真实的困境,唯一的逻辑出口就是结构性增长,这是(在一定程度上)平衡资本积累过程的唯一办法。资本主义第二定律( β=s/g )表明,只有生产率和人口的永恒增长才能补偿新资本单位的永恒增加。否则,资本家的确在自掘坟墓了:他们要么在阻止利润率下降的绝望战斗中相互毁灭(例如,德国和法国在 1905 年、 1911 年摩洛哥危机中为争夺最好的殖民地而兵戎相见),要么强迫劳动者接受国民收入中越来越小的比重,最终导致无产阶级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