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人可以变成熟人,但是熟人如果变成了生人,会比生人还生分。”——《陆垚知马俐》
前几天,我主动跟N久没联系的朋友在微信上聊了几句:
“嗨,在吗?”
“在的”
“最近过得怎样?”
“挺好的,你呢?”
“我也过得挺好的,工作忙吗?”
“还好呢,偶尔需要加班。”
“这样子啊”
。。。。
接下来不知道该聊些什么,瞬间被尴尬的气氛凝固。
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曾经无话不谈的我们变成了无话可说。。。
她曾经是我最好的闺蜜,从小玩到大。我们两家之间仅隔一条街的距离,小学、高中都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学习,关系可谓情如姐妹。
记得小时候,我们时常去小学背后的小山坡摘野花。大片大片的野雏菊,肆意绽放,一阵微风吹来,雏菊在风中蹁跹起舞,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香味,我们在花丛中追逐打闹,欢脱得像林间的兔子,忘乎所以地沉醉其中,直至夕阳西下,我们才恋恋不舍地牵手回家。那是我儿时最美好的回忆,至今让我难以忘怀。
晚上我俩会挤在一张床上睡觉,聊聊今天发生的奇闻趣事,班上哪个男生最帅,哪个女同学的穿着最丑,倾诉各自的小烦恼。那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小的年纪会有那么多烦恼。而长大至今,才发现烦恼更多,可是我们已不能如以前那般畅所欲言。
趁大人不在家时,我们会偷用她妈妈的化妆品,穿上她妈妈的高跟鞋和裙子,没羞没躁地打扮成大人成熟的模样,在明亮的化妆镜前臭美一番,互相调侃对方,憧憬着未来彼此的模样。
那时我们两家都很贫穷,很少有零花钱,偶尔得一两毛钱就能开心一整天,买个一毛钱的冰棍,我们会一起分享,你咬一口我咬一口,别提有多高兴了。
大人们时常拿我们开玩笑,说我们像两姐妹,这以后嫁不到一个地方,那可怎么办是好啊。
转眼我们升到了高三,我们都分到文科班。离高考还有100天,同学们都投入到紧张的复习阶段,但很不幸的是我得了流行性感冒,吃了几天的药却未见好转,是她一直在我身边照顾我,连打水,领饭,洗衣服等统统帮我做了。之后又请假带我去看医生,我的病情却一直才开始慢慢好转。
后来,我们都如愿考上了大学,她在北京读书,而我留在本省,相隔千里之外,丰富多彩的大学生活让我们应接不暇,各自忙碌着,联系开始变少了。只是想起来的时候,我们才会打个电话互相问候,聊聊彼此的生活状态。
再之后,我们步入社会,联系更加少了。我们在不同的城市工作,都交了男朋友,各自为自己的生活和理想打拼。对于我而言,虽然联系减少,可我一直珍惜我们的友谊,可有时候有说不出来的力不从心,不管何种感情,光是一方的努力永远不够的,跷跷板失衡了,总得两方持平方可继续啊。
她经常需到各个城市出差,电话从一个星期打一次变成一个月甚至几个月打一次,微信也很少聊,两个人的工作和生活状态渐渐出现分叉,她说的新鲜八卦我不感兴趣,而我喜欢的动漫艺术,她也欣赏不来。我们的话题开始慢慢变少,除了问对方最近的生活状态,有时候不知道该聊什么,只能独自发呆。
或许,我们都变了,变成了各自想要的样子,但你我却还停留在彼此眼中的模样。
去年10月,恰巧出差到她所在的城市,与她相约在一家咖啡馆见面。她穿着一套职业装手提公文包向我款款走来,已然是一派都市白领的模样,微笑向我招手示意。坐下,一阵礼貌寒暄过后,聊起彼此的生活状态,她总是轻描淡写一句带过,礼貌而生疏。
更多的时候我们俩默默吃东西,不说话,气氛一度尴尬到极点。我试图打破这局面,聊起以前我们俩小时候的趣事,她只静静地倾听,似乎我在诉说与她无关的过往。末了,她淡淡一笑,说了句,太久远了,不记得了。
也是,你的世界早已被各种各样的新鲜人物所吸引,记忆的匣子早已被你暗藏于幽暗的脑海深处,不再昨日重现,只剩下黯淡无光的黑洞。
那天,我们并没有聚多久,原因是她还要赶下一趟约会,看着她不时不时盯着拿手机发信息,有种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感觉,让我有些不忍。最后实在没办法,她跟我说,不好意思啊,你大老远过来看我,我一个朋友今天生日,要去参加她的party,下次我们再好好聊聊。之后,拿着包包就往外走,留我孤零零一个人坐在原地。
其实,我也是你的朋友啊,可能你忘记了。
现在,我们不怎么联系了,只能从她的微信朋友圈知道她换工作了,国庆的时候和男朋友去台湾玩,她搬家了,搬到离公司更近的地方。。。
记得电影《陆垚知马俐》里面有一句很直戳心窝的台词,生人可以变成熟人,但是熟人如果变成了生人,会比生人还生分。
我们都曾渴望友谊天长地久,期望在白发苍苍的年纪,依然与你相约黄昏喝杯热茶。
无奈,不知是时间改变了我们,还是我们改变了时间,我们犹如两条交叉线,从渐渐熟悉,到亲密无间,再从熟悉渐渐变成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