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并不纯洁的灵魂

张爱玲说:“爱情本来并不复杂,来来去去不过三个字,不是‘我爱你,我恨你’,便是‘算了吧,你好吗?对不起’。”不过张氏的爱情哲学向来高深,所以——

关于爱情,奥登说:

“He was my North, my South, my East and West, My working week and my Sunday rest, My noon, my midnight, my talk, my song; I thought that love would last forever: I was wrong.”

他是我的南北,我的西东。是我作息的意义。是我的日夜,欢唱谈话的内容。我以为爱会永恒不朽……我错了。

/-非你勿视,非你不娶-/

摘自:鲁迅、许广平《两地书》

1923年秋天,鲁迅到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讲课,在这里认识了小他17岁的许广平。

投石问路:许广平面临毕业,有些人生困惑与苦闷,想请老师指点迷津,但又不敢冒昧表白。她跟好友林卓凤吐露心声,林赞成她大胆写一封信。于是,1925年3月11日,她认真写了第一封信,也正是这封信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成就了现代文学史上一段爱情佳话!

探险尊府:4月16日,许广平来信开篇就是:“‘尊府’居然探险过了!”(11-49)自许广平给鲁迅写第一封信之后,已一个月了,许广平就想实地考察鲁迅的家庭情况,她拉着好友林卓凤一起去鲁迅家“探险”,受到鲁迅热情招待。鲁迅亲自给她们泡茶,递上萨其马。双方气氛融洽,谈了些学校里的人和事,便告辞了。

推荐文稿:探险之后,两人的心距拉得更近,鲁迅开始向许广平约稿,悉心栽培心中的女弟子。两人对许广平稿件的署名有一段幽默的调侃,鲁迅说:“文稿拜读过了……竟不题作者名字。所以请你捏造一个。”并开始称“广平少爷”,挑逗女弟子。

执子之手:1925年5月,鲁迅迁居西三条胡同已一年多。这是一个小四合院,母亲住东侧房,朱安住西侧房,鲁迅住北边小屋——“老虎尾巴”。许广平自“探险”之后,便成了家中常客,也不再只是来闲聊,而成了鲁迅的得力助手,为鲁迅抄写书稿。一次,许广平向鲁迅呈上抄好的稿子,鲁迅看了看页码,惊讶地说:“啊!你今天抄了一万多字!”他拉住她纤嫩的右手,轻轻地抚摸着:“你不停地抄,手指很痛了吧?”“不痛!”鲁迅心疼地又带点责备地说:“你为什么要抄得这么快这么多呢!”这是两人第一次肌肤相触,也是两人美好姻缘的正式开始。

悉心关爱:在鲁迅被“征服”之前,许广平早已进入情人的角色,开始自觉、主动地关心鲁迅的生活与健康。在通信里,许广平深情地叮嘱鲁迅爱惜身体:第一,戒多饮酒;第二,请少吸烟。鲁迅收到后,激动不已,还从上海专门买来新印泥,以配这枚珍贵的印章。

谈婚论嫁:9月30日,鲁迅致信许广平中诙谐地说:“听讲的学生倒多起来了,大概有许多是别科的。女生共五人。我决定目不邪视,而且将来永远如此。”这已经在向恋人表白:你是我的唯一,非你勿视,非你不娶!

/-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摘自:沈从文、张兆和《沈从文家书》

“三三,我今天离开你一个礼拜了。

日子在旅行人看来真不快,因为这一礼拜来,我不为车子所苦,不为寒冷所苦,不为饮食马虎所苦,可是想你可太苦了。”

一个白日带走了一点青春,

日子虽不能毁坏我印象里你所给我的光明,

却慢慢的使我不同了。

一个女子在诗人的诗中,

永远不会老去,

但诗人他自己却老去了。

我想到这些,

我十分犹豫了。

生命是太脆薄的一种东西,

并不比一株花更经得住年月风雨,

用对自然倾心的眼,

反观人生。

使我不能不觉得热情的可珍,

而看重人与人凑巧的藤葛。

在同一人事上,

第二次的凑巧是不会有的。

我生平只看过一回满月。

我也安慰自己过,

我说:

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

看过许多次数的云,

喝过许多种类的酒,

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我的灵魂百般讨厌,只有爱你这一点好-/

摘自:王小波、李银河《爱你就像爱生命》

我们都太羞怯太多疑了。主要是我!我现在才知道你多么像我。我真怕你从此恨我。

我懊恼地往家里走,忽然想起小时候唱的一支歌来,是关于一个老太太和她的小面团。小面团唱着这么一支歌: 请你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我给你唱一支好听的歌。我把这件事告诉你了。我怎么解释呢?我不能解释。只好把这支歌唱给你听。请你不要恨我,我给你唱一支好听的歌吧。 你说我这个人还有可原谅的地方吗?我对你做了这样的坏事你还能原谅我吗?我要给你唱一支好听的歌,就是我这一次猜忌是最后的一次。我不敢怨恨你,就是你作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不怨恨。

我把我整个的灵魂都给你,连同它的怪癖,耍小脾气,忽明忽暗,一千八百种坏毛病。它真讨厌,只有一点好,爱你。 你把它放在哪儿呢?放在心口温暖它呢,还是放在鞋垫里?我最希望你开放灵魂的大门把它这孤魂野鬼收容了,可是它不配。要是你我的灵魂能合成一体就好了。我最爱听你思想的脉搏,你心灵的一举一动我全喜欢。我的你一定不喜欢。所以,就要你给我一点温存,我要!

/-你是我日复一日的梦想-/

摘自:廖一梅、孟京辉《恋爱的犀牛》

你是我温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

带着阳光味道的衬衫,日复一日的梦想。

你永远不知道,你是我渴望已久的晴天,

你永远不知道,你是我难以忍受的饥饿,

你永远不知道,你是我赖以呼吸的空气

你是不同的,惟一的,柔软的,干净的,天空一样的,

你是纯洁的,天真的,玻璃一样的,

你是纯洁的,天真的,水流一样的,

什么也改变不了,什么也污染不了,

阳光穿过你,却改变了自己的方向。

我的爱人,我的爱人,我的爱人……

/-我穿过薄薄的世界走进你的声音、你的目光-/

顾城致谢烨

我们是怎么开始谈话的,我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你用清楚的北京话回答,眼睛又大又美、深深地像是幻梦的鱼群,鼻线和嘴角都有一种金属的光辉。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给你念起诗来,又说起电影又说起遥远的小时候的事情。你看着我,回答我,每走一步都有回音。我完全忘记了刚刚几个小时之前我们还是陌生,甚至连一个礼貌的招呼都不能打。现在却能听着你的声音,穿过薄薄的世界走进你的声音、你的目光……走着却又不断回到此刻,我还在看你颈后最淡的头发。

/-像喜欢春天的熊一样喜欢你-/

摘自:村上春树《挪威的森林》

“最最喜欢你,绿子。”

“什么程度?”

“像喜欢春天的熊一样。”

“春天的熊?”绿子再次扬起脸,“什么春天的熊?”

“春天的原野里,你一个人正走着,对面走来一只可爱的小熊,浑身的毛活像天鹅绒,眼睛圆鼓鼓的。它这么对你说道:‘你好,小姐,和我一块儿打滚玩好么?’接着,你就和小熊抱在一起,顺着长满三叶草的山坡咕噜咕噜滚下去,整整玩了一大天。你说棒不棒?”

“太棒了。”

“我就这么喜欢你 。”

/-因为爱你,我倍感孤独-/

摘自:玛格丽特·杜拉斯《情人》

首先他看着她,似乎要等她开口。可是她一言未发。于是他也就不再动了。他并没有去脱掉她的衣服,他只是对她说他爱她爱得发疯,他说话时声音压得很底。然后他便缄默不语。她没有回答他的话。她蛮可以对他说她并不爱他,可她什么也没说。突然间,她顿时意识到他并不了解她,并且将永远了解不了她,因为他浅于世故,也不懂得去绕那么多圈子把她抓住,这一点他将永远也办不到。只有她才能懂得这一切。只有她心里是明白的。她与他虽素不相识,毫无了解,可她却顿时恍悟:就在渡船上,她对他早已有好感。她喜欢他,事情只取决她自己了。

她对他说:最好您还是别爱我。哪怕您喜欢我也罢,我愿意您能像平常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那样随便。他十分离奇地看着她。他问:您所希望的就是这些吗?她说是。他开始感到难过,在这间屋子里,这是头一次,在这一点上他再也不撒谎了。他对她说,他已经知道她将永远不会爱他。开始她说她不知道。后来她就让他说下去。 他说他很孤独,因为他爱她,所以这种孤独感对他来说就更残酷。

/-早在53年7个月零11天之前,已得到永生永世的答案-/

摘自:加西亚·马尔克斯《霍乱时期的爱情》

昨晚,他写信时突然停下笔,最后看了她一眼,说:“请用一枝玫瑰纪念我。”

费尔米纳,我等待这个机会,已经有51年9个月零4天了,在这段时间了,我一直爱着你,从我第一眼见到你,直到现在,我第一次向你表达我的誓言,我永远爱你,忠贞不渝。

“您认为我们这样瞎扯淡的来来去去可以继续到何时?”他问。阿里萨早在五十三年七个月零十一个日日夜夜之前就准备好了答案。“永生永世!”他说。

/-我爱你并不纯洁的灵魂-/

摘自:三岛由纪夫《春雪》

纯洁也是这样啊,你不觉得吗?一个女子不管多么堕落,纯洁的青年都可以从她身上体会到一种纯洁的爱情,但是,一旦青年知道了她是个极端无耻的女人,知道了自己那纯洁的心象只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描绘出来的世界,他还能够从她身上体会到纯洁的恋情吗?假使还能够的话,你不觉得这是非同凡响的吗?假使能够把自己心灵的本质同客观世界的本质像那样牢固地结合在一起,你不觉得这是非同凡响的吗?难道这不正是亲手掌握了打开世界秘密的钥匙吗?

/-和你永远在一起,永远-/

摘自:渡边淳一《失乐园》

凛子说:7岁时,在莲花田里迷了路,日落了,心里很害怕

久木说:9岁时,让爸爸给我买了一副拳击手套,我高兴得戴着它睡着了

凛子说:14岁时,第一次穿丝袜,脚在低腰皮鞋里感觉滑滑的

久木说:17岁时,肯尼迪总统被暗杀,我在电视机旁呆住了

凛子说:25岁相亲结婚。婚礼当日刚好遇上台风

久木说:27岁长女出生。工作很忙,连医院也没有去

凛子说:38岁那年夏天,我遇到了你,我们相爱了

久木说:50岁,第一次为女人着迷

凛子说:38岁的冬天 和你永远在一起,永远

久木说:永远……

/-她是我布满地狱之火的天堂-/

摘自: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洛丽塔》

她会年老色衰,但我不在乎。只要见她一面,万般柔情仍会涌上心头。

尽管我们有争吵,尽管她言语粗鄙,尽管她吹毛求疵,动不动变颜变色,尽管这一切都卑劣、危险、根本无望,我仍然沉醉在我自选的天堂里,天堂的穹空布满地狱之火的颜色,但仍然是天堂。

/-爱你是我唯一重要的事-/

摘自:塞林格《破碎故事之心》

爱你是我唯一重要的事,莱斯特小姐。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也许真是这样的,莱斯特小姐。

我小时候从来没人说过我可爱、阳光或是好看。如果他们非得说些什么,他们会说我的腿虽然短还蛮结实的。 我不指望你会回信,莱斯特小姐。虽然你的回信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想要的东西,但坦白说我真的不指望。我只想让你知道实情。如果我对你的爱只是把我带向新的沉痛,那也是我活该。 也许有一天你会理解并且原谅我这个笨拙的仰慕者, 贾斯汀·霍根施拉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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