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望道
他是峡谷间悠远清澈的溪流,他是路遥先生笔下的诗人“贾冰”,他还是有“老撅头诗人”美誉的曹谷溪先生——题记
二零一九年的四五月间,一个期待已久的日子,延安那蓝格盈盈的天空上挂着暖阳,融融如沐直抵心房,时令已逾立夏数日,喜逢晴空朗朗白云放歌,遂踏上了拜访谷溪先生的路途……
是时天灰蒙蒙带着温润的气息,带着一路的牵挂,终于在下午五点到达了先生的居所。本欲在一楼的谷溪书馆与先生畅谈,不多叨扰先生,后来在静书老师的邀约下便到达了先生的居室。
茶余饭后,便开始了和谷溪先生亲切的交谈。
在谈到路遥墓的所在地——文汇山之时,先生激动得热泪盈眶。从延安大学的后面拾阶而上,刻有文汇山的石头便映入眼帘。又听谷溪先生说,这块大石头重达好几吨,是一九九五年他跑遍各地最终在秦岭北麓的丰裕口选定了这块带着黄土高原特有气息的佳石,石头上刻有由申沛昌先生题字的繁体字版“文汇山”三字,其字挥洒飘逸底蕴厚重,在岁月的涤荡下愈发绵长隽永。路遥先生和谷溪先生深厚情谊,由此可见一斑。
为了满足路遥生前的一个愿望,谷溪先生多方奔走,终于在纪念路遥逝世三周年的那天,于延安大学举办了路遥骨灰安葬和“路遥纪念馆”的奠基仪式。至此,经过三年短暂灵魂飘泊之后的路遥先生,终于回到他魂牵梦绕的故乡——陕北,与他日思夜想的黄土地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再也不会分开了。这座山因为路遥先生英灵的长憩有了灵性,谷溪先生便提议山名为”文汇山”。路遥先生若是泉下有知的话,可慰他的平生之愿矣!
得知谷溪先生前两日因其作品《周总理回延安》首映礼才从北京归来,我便问道: “旅途遥远,您身体吃得消吗,睡眠怎么样?”
谷溪先生笑着回答道(一阵咳嗽):“旅途非常愉快,唯身体略有不适,不过都是老毛病了。至于睡眠较为正常,我每天一挨枕头就睡了,因为太累了。”
我接着又问道:“您年事已高,本应安享晚年,为何还要如此拼命的工作,除此之外还有不间断的采访和应酬等着您,对此,您怎么看?”
先生顿了顿说道:“我尔格(现在)都七十九了,我知道上天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因而我要使自己更加忙碌,如此才能发挥余热、一生无悔!”
如今的先生还保持着每天六点起床的习惯,这对一位七十九岁高龄的老人来说很不容易。当我听到曹老先生对生命的感叹之后,我不禁想到了我爷爷经常说的一句话:“我现在已经是黄土埋到脖子上的人了,”我的泪水便已在眼眶里打转……
话锋一转,我们聊到了由先生发起的《延安山花》。四十七年过去了,山花依旧烂漫,开放在莽苍高原上。那些岁月或许已经远去了,然而至今听来犹心潮澎湃。自一九七二年创刊以来,《延安山花》至今日已发行二十八万八千册,如今已经变成一本县级文艺期刊。
从延川这块土地上走出的作家中,有亲自培育《山花》成长的谷溪,有以《人生》《平凡的世界》蜚声国内外、摘取茅盾文学奖的路遥,有分别以《我的遥远的清平湾》和《逍遥之乐》荣获全国短篇小说奖而走红全国的史铁生、陶正,还有曾获“庄重文学奖”和“冰心散文奖”的海波,也有诸多的后起之秀。
路遥故居延川郭家沟又有以《延安山花》为主要框架的中国地图,进入故居便映入眼帘,初见只觉意义深远。据路遥故居工作人员说,山花从全国各地征集回来的,从哪里征集来的,就对应的摆在哪个位置,恰好就摆成了中国地图的样子……
交谈之余,谷溪先生给我分享了著名演播艺术家李野默所播讲的《轩辕古柏的浓荫下》,李野默先生慷慨激昂的语言里蕴藏着谷溪先生的情怀,音色在诗篇的字里行间奔放跳跃,同样也熔铸在了历史的千秋光华里。
在临行前谷溪先生告诫说:“写作品要蕴含着对生活和历史的独特感悟,否则写出的东西只会是无意义的废纸。”在《轩辕古柏的浓荫下》这首诗里,谷溪先生将毛泽东和蒋介石相提并论,且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细细品味曹老师的临别赠言,在叹服之余又觉得其言深意无限意味高远,作为后辈的我深受启发……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文化文艺工作者、哲学社会科学工作者都肩负著启迪思想、陶冶情操、温润心灵的重要职责,承担着以文化人、以文育人、以文培元的使命。”同样,文学的圣火也需要一代又一代后继者的接力和传递,更需要从生活中汲取营养,才能创作出无愧于时代和人民的作品。
人民的文学人民看,人民群众所喜闻乐见的大众文化正是作家写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我深信谷溪先生的《周总理回延安》是扎根于人民而写出的感人至深的作品。经过四年多的拍摄,五月十五日谷溪先生的报告文学之电影版《周总理回延安》终于和我们见面了,让我们一起期待……
无定河畔,先生仍然风采依旧,高原的儿子依旧奔走在万山丛中,用高洁的诗品和精神的光辉点缀着漫山遍野的山丹丹花。愿先生精神矍铄常在,衷心地祝愿先生身体康健、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