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我很想哭,因为心里有事又不情愿和别人说,所有的不愉快都只能自己一个人慢慢消解。或许双子座就是这样的,表面永远神经质,很快乐的样子,却始终坚固着心里的一道防线,不舍得拆下。于是,所有的纳闷、苦楚和不能说的秘密都融在心底,直至悲伤不见踪影。
我大概很早就在经受孤独了,不过哪个人不会面对孤独呢?只是相比于周围的人,更容易感受到孤独带来的真切。
从小跟着奶奶生活,不认字没有文化的奶奶在我由幼儿转入青少年的路途中一直陪伴左右。爷爷去世后奶奶独居近二十年,农村的生活多苦啊,她都一直坚挺过来了。奶奶虽然不教我们子孙辈的大道理,可是一言一行中我们自有体会。把一家的事做好,不去过分评论,不过分追求热闹……晚年的时候奶奶仍是一个人过着,我想那时候的她远比能够下地干活时更冷清寂寞,可是这么多年她都是这么过去的。所以即使心里有所怀想,却也是忍着不说,不愿过多打扰下辈的生活。
大概从很小开始,我就学会了和奶奶一般,把事情都心往里藏,不愿拿出来了。所以印象中记事起我跟父母的交流甚少,因为扯着一根电话线总是说不清一个人的不快乐的。然而对比其他独身子女来说虽然我还有一个姐姐,但是我们却是很少彼此吐露秘密的,仿佛我们的秘密就真的该永远是秘密!于是,从初中开始内向的性格更是一路造就了我孤僻的表象。
往后的岁月回想起印象深刻的孤独时刻大概是初中有一次放假回家,独自一人蹬着自行车载着所有的行李。从一个村的初中骑回自己的村子,那一天仍可以记得清楚,正值烈日当空,手边提着一个热水瓶,因为上坡吃力而下来徒步时水瓶滑落,水瓶内胆成细细的碎片,立马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懊悔和悲伤融成一体却无处宣泄,只能蹬着剩下的路。
后来我理解的孤独有更深的体验了,一个人走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在台灯下独自泪落……我有讲不完的事,可我没有愿意倾吐的对象。我的骄傲成了我的软肋,死死地将自己钉在原地不能动弹。
我尝试一个人走很多的路,几乎不用尝试的,我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当听到其他人说没人陪我就不吃饭了,那个地方那么远你陪我去吧,我便知道,我是孤独习惯了的一类。一人食、一人独行、一人出远门……这些都已习惯了。我甚至觉得很多时候一个人的时刻才开心一些,我可以安静地想事情,不用过分在乎旁边人的情绪,不用总是被打扰、去讨好……
我喜爱着孤独的时刻,不愿别人为我做太多的改变,假如变得亲近了也不希望再有过分的密切。孤独,永远都是一个人的事,无人可以帮你从生命中pass掉,连你自己也不行。目前我和过去的朋友偶有联系,聊着近况,有时可以替对方排解一番心里的愁苦。但我始终明白,最好的良药永远是自己拥有消解苦闷与悲伤的能力,是能够独自面对一座新城以及无限的孤独。
【仅以此文献给我微小的孤独,愿不惧怕往后更长的岁月,更深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