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令已至冬天,太阳依依不舍,寒冷一天天逼过来。
风是冬的先锋,把大地吹冷,把热气吹散,把山谷的氤氲吹进川西坝子。盆地开始一年中最昏暗的季节,睁不开眉眼,打不起精神,玻璃樽的心,消沉在夏日往事里。
季节撒下的欢儿,像是一根银针游走在血液里,慢慢流向心脏,准备着给你最后一抹疗效。那根针划破含血的红桃,让热爱的溶液喷薄而出,最后的一腔热烈,消散在冬日的寒风里。
从此,开始没心没肺的欢乐时光,行走在通往茶铺和酒馆的路上,和叔婶大爷一起消磨时钟嘀嗒。看惯了沿河边的老态龙钟,奔忙于一个又一个的饭辙。在黑夜来临的时候,举杯邀闲人,在酒令里迷失,在杯影里喧嚣。不喝醉,唯留那种微飘的感觉,踏着街边凸凹的方砖往前行走。没有想要到达的前方,就让脚步声声与街灯下的影子相谈甚欢。
最怕是醉酒之后,午夜里醒至现实,前程往事都回忆得清清楚楚,前因后果都解析得明明白白。心痛在深深的午夜,无人伴以歌,无人伴以酒,最后,竟无人伴以白头。
冬之寒,季节只是噱头,一夜北风就脱掉了山川草木所有的伪装,顺便凉薄了人心。
冬日里,挺立的唯有风骨,还有节,风雨同筹,虔行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