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有时像断了线的风筝,握住时感觉它的存在,线段了,明明是你的,却留不住;时间有时像光,它在你能感觉到它的温暖炽热,你也留不住,握不着,一个生命成长逝去,就如时间,在,我们清晰的看得见摸得着,不在,只有我们自己知道。
我不知道我的生命是不是因为爱和期待而来,也不知道我的未来为谁而战。儿时我不知道忧伤,眼里就是我看到的,心里想的都在我的脸上,可是岁月催着我成长,不得不接受我不喜欢的,讨厌的,从咿呀学话开始认识世界,已有12载,我已能感受到爱感受生命的存在,感受我周边都不是偶尔的存在,可我没有觉得生命多美好,未来多可期,甚至有点讨厌,我改变不了这些既定的事实,比如我在别人的冷嘲热讽中长大,比如我没有双亲的事实,比如我和奶奶那么多年一直生活在生活的底层,食物链的底层,纵使有不甘,又能折腾出多大浪,毕竟我们都是平凡人,微不足道。
学习上我还是垫底的,凸显不出我的不寻常,甚至是平庸的。面对同学我很少说我的家人,心里对家甚至是羞于启齿的,班级让写作文我的爸爸妈妈之类的我也从来没写过,不过和同学在一起,玩还是孩子的天性,纵使心里不开心,但是同学们的欢声笑语还是会暂且让我忘记家庭给我带来的伤。
记得我们学校西北角3里路左右的地界,有一大片李子园,我们学校的同学都喜欢雨后去李子园捡李子,我也喜欢把被风雨吹掉的李子捡回家,放在粮食堆了,等它们变黄变熟。也喜欢等人家采摘完,我们一群人爬树去落二遍,会为了捡到一个成熟的果子开心不已,也会几个人合力把长在最枝头的李子够下来,你追我赶,那片李子园留下我们很多快乐的记忆。
奶奶开始带着我下田了,说要让我学种地,起码知道自己的粮食从哪里来的,如果以后上不好学,还可以种地养活自己。
于是每个周末,奶奶都会喊我早起,有时我还在梦中、有时就算起了也会闹情绪,奶奶就答应我干活回来会给我奖励苹果或是其他好吃的。就这样我们经常踏着晨露下田,带着水瓶带着馍,去锄草,收割的季节也会帮忙掰棒子或是割麦子,玉米小腿高或是半人高的时候锄草还能熬住,玉米一人高丢药的时候田里溜一圈出来,全身痒。手动用镰刀割麦子的时候更是热的要晕过去,我和奶奶通常互相打气加油安慰,喝点水吃口馍继续干,把麦子打成捆扛到公路上压,一遍遍翻晒,后来有了联合收割机花钱收割,就省事多了。虽然跟着奶奶下田干农活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但最后还是去了并坚持下来了,后来成人后,很感谢那段经历,我知道什么是农民,深刻体会到了“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写照,也时刻提醒我,珍惜粮食,勤俭持家。
那时候下田中午劳作后,会去姨奶奶家,她和表叔表婶生活在一起,她们家有个姐姐比我大1岁,那时候喜欢去她家,由于她们家生活条件比我们家好一些,所以姨奶奶婶婶那时候帮衬我们很多,从她们家回来,婶婶会给我们馒头大米之类的,也许那时候婶婶的照顾让我戒备的内心生了温暖,所以后来长大了,我比较尊敬她,偶尔也会想念她,感谢她那时的善良让我相信人间还有温暖。
奶奶说我们家在最初有好多亩地,有水田和旱田,水田能种稻子,爸爸走的那年,正好谷物该丰收了,我赶上高烧,都烧成肺炎了,天天打水,奶奶照顾我已精疲力尽,好几亩庄家,我家族那么多亲戚,没有帮助收割的,错过了晴天收割,别人家都收割完耕好地种好了,下雨正好给下一季的作物浇水了,而我们家的,成熟的谷物在枝头被雨水淋过,都在秸秆上长芽了,等我好了奶奶也病了,白白扔了几百斤粮食,谁能不心疼。
都说老百姓种地是靠天吃饭,是啊,赶上风语调和能吃上饭,如像我们家,就是一半的天灾和人祸了。
一年年就这样,依然是我和奶奶相依为命,奶奶还是为了我的成长操心劳累,虽然她年岁大了,多了白头发,瘦瘦的身形,裹过的小脚,这样一个单薄的人确为我撑起一片天,我在苦难中成长,叛逆中成长,心里渐渐埋下了恨,我不相信“远亲不如近邻”,因为远亲和近邻都不靠谱。奶奶都70多岁了(爸爸上面奶奶还有两个孩子,一个我姑姑,另外一个没活,后来我爸爸晚婚晚育生的我,我们家比正常的家庭少了一辈人)依然在坚持着只要不懒惰总会有活路,只要肯干,生活也一定会好的,她像是在和命运做斗争,生活那么难,她却没有低头,“生容易,活不容易”,要活下去,岂止只为吃饱睡暖,还有肩负的家庭荣辱责任,母对子的责任。
小错奶奶经常唠叨我,大错就罚跪,一次整改。奶奶说,如果我是男孩子早不知道把我打多少顿了,我心里庆幸,如果我是男孩,估计奶奶养我会更劳神费力吧。但没有如果,我是女孩,但我内心住着一个男孩,他让我勇敢、坚强、不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