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与岁月都一样

我与岁月一样,言不由衷。

岁月与我一样,说来话长。

整个2021年没有在简书发表任何文字,也没有敢静下心来用文字梳理自己,去年是这一生中最难过最难过的坎,有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无力感没法喧泄,到最后只能沉默,以沉默面对所有的一切,害怕和坚强都需要我面对,那是我第一次用尽这一生的努力想要换取一个人的健康,时间、金钱、耐心 、温柔、理智,我所能的所不能的都绝对的,哪怕一点点的好。

少年时期,大人告诉我们,生命终止,灵魂依然会保佑我们,也许是年少对亲情的感知没有那般强烈,也许是真的信了,所以乖乖的祈求和期待。某一天你最熟悉的亲人忽然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因为要让去世的人体面,我们甚至算得上(轰轰烈烈)的祭奠三天,亲自送别,泪眼婆娑,哭得不能自己。可是年少的时候啊,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久之后就会被学业和一些成长的难题填满,内心是回忆他的好和思念。那种感觉很抽象。

当我30多岁,我是个大人了,可是我的内心竟然还有梦想,生活的重担并没有将我的美好理想磨灭,是我父母的功劳,他们从来不逼迫我做任何事情,我之所以在外面永远不怕失败,不一定非要得到些什么那些所谓的名利物质,或者需要自己放下尊严才来换取的利益,我都统统有理有据的摒弃在我的世界之外。一想到年老的时候,能留给孩子些什么,就不得不考虑,我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我该做成什么样子,我才能留下什么,想通了这些,那么我将知道我不该做什么,可能我们想做事未必能达成,因为有许多客观因素决定,可是我们选择不去做不应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不去做只需要管理好自己就行,至少不会成为自己讨厌的样子。直到现在,我都算是个努力向上的人,从一个熟悉的城市回到不熟悉的家乡,在这里的十年,是青春,是活力,是成长,是收获和肯定。我所说的,无非是想表达,任何时候不是只有一个选择,而是可以做出选择。

我一直特别喜欢四个字,世间风物,前些年我在美术馆看见了一句话,原来“世间风物论自由,喜一生我有,共四海丰收。看过多少身不由己的例子,才有多庆幸我是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即便他们自己年纪轻轻为人父母,却并没有对我的照护忽略半分,也会因为一些不知的缘由分离,但我仍然在这外人看起来分崩离析的家庭里健康成长,有来自大家长的,有来自己叔叔婶婶姑姑姑父们的,也许真正善良、有涵养的环境让我懂得理解和包容,我顺利的度过青春期,也顺利的踏入社会,以独立的个体面对世界,那一天,我内心的波澜胜过小小的恐慌,现在说来也没啥恐慌的,抵不起后来的每一件难题,不是学校的学霸,却是社会的学霸,每一个难题都在尽力考过,为什么呢,为自己,为自在,为这一生按自己的活法。除了生死,其他都不是浩劫。

很多时候我认为父母是给来看的,让我们回望过去,记得来处,也不能依靠父母,踏入社会后我一直独立打理自己的一切,工作和生活都没有依赖父母,说懂事也好,说爱自由也好,那是野蛮生长的时代啊,与生俱来。以前我一人在外,心里住着他们,经常拿出来想想,后来有母亲陪伴,出差个三五天没看见,就挂念,平常也没什么交谈,无非是看见,就心安,所以我爱远行,也爱回家。我不知道完美的家庭、婚姻、亲情是什么样的,但我经历的应该都有它的意义,我一直在学习感受。

我去年最深的感受就是认清了生命的真相,之所以小时候对死亡没有那么直接的感受,是因为父母在我和死亡中间隔了一层缓冲,直到有一天这世间与自己最亲密的人走了,一瞬间就明白一切都是徒劳,人生比我们想象的中的要短,苦也好,累也好,都无法回避生命的消逝,她不顾一切将我带来这人间,寒冬腊梅花开的季节,无处赏花,无心赏花,多半是饥寒交迫情况,我猜大概凭着年轻的体质还算好撑下来的,或者又哪怕是怀里的小人儿过于可爱呢。那年全城的花一定都没有这个人儿可爱,小人软乎乎的粘在身上,彼此感受着呼吸、体温、专属的气味,世间风物,又怎可与母亲的伟大相比呢。她那么年轻美丽的人,一生都简单、安静,不争不抢,默默的活着,接受一切,不言半句,独独与疾病都半分都斗不过。

很多夜晚 ,很多瞬间,忽然就泪目,无法控制。不舍、思念、难过、孤独、遗憾、迷惘等等情绪我都有,可是我没觉得这些很糟糕,我觉得该与这些情绪和平共处,这都是正常的,是我一生都应该怀念的人。生活在继续,往前走,也是在往最后走,看清了,也就能做更多选择,在做选择的时候考虑的角度会更不一样,这是人生无法回避的必修课,而我学会了勇敢,身体里拥有更多能量与坏情绪抗衡。那几天阳光甚好,所有的亲朋好友,用最友好,敬佩,以及痛心不舍的心情送别。那也许是我对成长回忆最多的一次,我想起小时候,傍晚一起吹过的海风,轮渡往来的画面,长长的鸣笛声……时间飞快,三个多月一晃而过,那天去看您,带了一束小花,那天,花比人美啊。


我在别处,也在这里,洗涤灵魂。

写在2022清明节。海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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