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医的治疗和宫人们的照料下太平醒了,李隆基因为近日忙于政务没来探望她,崔湜也在她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或者说在整个朝廷上彻底没了踪迹,具体原因他本人可能都不知道。
不知是病情的原因还是怎样,现在的太平眼神举止都和往日大相径庭。从前那双大眼睛在别人看来是威胁是警告,现在虽然不似对待薛绍驸马时那般的温柔,但却叫人见了不禁怜由心生;之前走路带风,即使是远远望见也会被她的气场所震慑,现在也不是在薛绍驸马面前的典雅庄重,只是叫人见了想扶一把沏壶茶一同坐下。
通常能感受到变化的最后一个才是自己。千秋殿的的奴仆早就把公主的变化传开了,秦槐是想问而不敢问,只有太平自己似乎安于这样的状态,她不再积极地往政坛靠拢,每日只是喝喝茶,赏赏花,日出而起日落而息。
没有人知道在太平昏睡的那两天,她对外界的唯一感知就是耳边隐约传来的李隆基走路跺脚、打骂奴仆、隐隐抽泣、偶露心声……她又想起李隆基小时候生的那场大病,那时的太平还没有出嫁,她日夜陪在李隆基身边,像那两天的李隆基一样坐立难安,生怕一不留神心爱的人就从指间溜走了……现在来看,那时的自己多么的单纯,上有父疼母爱兄护,下无弟妹争宠,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只有她不想要的没有她得不到的;而如今,薛绍已是故人,武攸暨当成错人,王维不是爱人,算上个崔湜,那也只是个妄人,李隆基…不,不能再想了……总而言之,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惟愿常伴青灯古佛,无欲无求。
另一边的王蓁这几日可是乐开了花,不仅知道了太平的丑事,还在政治上推了李隆基一把自以为胜券在握可以独得圣上恩宠了,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哪知道这几日李隆基以工作为由一直留宿书房不回寝宫,浪费了王蓁一番心思。不过身为皇后,再不情愿也得来看望看望这位大病初愈的长辈,虽然对外说的只是饮食不节导致的腹泻。
“蓁儿拜见姑姑”
“免礼”
太平一袭素衣,不施粉黛,这几日的进补使得她不见明显憔悴模样,她坐在花丛中的小桌旁,似仙女被花丛捧起。这可把王蓁失望透了。
“姑姑面色红润,想必疾病已经痊愈。”
“谢皇后关心,我的病情已无大碍。”
“来人,赏太医30两黄金。”
“启禀皇后娘娘,为公主诊治的太医已经告老还乡……”旁边人说道。
王蓁此时嘴角上扬,她观察着太平的反应。
太平只是低着眼眉,缓缓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哦?皇上一向视才如命,怎么舍得放如此医术高明的太医回乡呢?”
没人再敢接话,总不能说是太医见了皇上之后行色匆匆地举家搬离了吧。
说实话连太平本人都不知道为她诊治太医是哪位,她只是乖乖喝着秦槐递过来的药。看来这两日确实忙坏了咱们的皇帝陛下处理了那么多人和事。
整个交谈都是王蓁问一句太平答一句,除此以外就是安静的坐着品茶,这可真是让王蓁捉摸不透了。
入夜,王蓁沐浴后又穿起她那条性感的肚兜,等着李隆基回来,今天被她等到了。一曲妖艳的舞蹈之后,王蓁成功把她的男人带上了床……而千秋殿的那个女人正做着噩梦流着冷汗。
梦里面,太平一个人走在一条黑暗的道路上,一直有个孩童的笑声伴着她,这个声音熟悉而温暖;走着走着她来到了和薛绍一起执笔写下山盟海誓的花园,她还是那个她,他还是那个他,相视一笑还是那么甜;突然什么都不见了,又是一片漆黑,太平害怕极了,她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量吸引着,再睁眼是在一张床上,枕边人的脸庞看得她心里充斥着愤怒但又情不自禁地抱了上去,枕边人醒了,似乎对太平的行为十分惊喜,他轻轻吻干了装睡的太平脸上的泪水,将她搂在怀里;又是突然觉得手里一空,那个人再怎么搂也搂不住了,太平又回到了来时的黑暗道路,路上没有的孩童的笑声,取而代之的是刀光剑影还有一个成年男性爽朗的笑声,这个笑声听得太平头皮发麻,她想要逃离,可是无论怎么奔跑都找不到有亮光的地方;她想呼喊求救,想喊薛绍、想喊武攸暨,但脱口而出的却是“三郎救我”……
“我在这儿,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