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教父》
文/野蔻
98年，第一次读《教父》。联盟小区买的盗版，上面不提1/2/3的事。2000年后接触到电影，电影有1/2/3。阿尔帕西诺真丝西装上的褶皱，“我想和你讲道理”这样的台词，一曲《柔声倾诉》更是把西西里的紫色闪电深刻在记忆中。
《教父》三部曲我看过不下十遍，几乎熟悉了每个细节而不厌。今年3月，无意中在县图书馆书架看见教父2/3。至此方知，电影的2/3虽不全然是98年《教父》延续，也不是书的，而是原著作者马里奥普佐的重新编剧。三部书算是系列，虽有连贯，却各有主人公。
我想说关于电影的三件小事。
一、老教父维托柯里昂带着大儿子桑迪诺，二儿子弗雷迪，以及军师汤姆黑根与来寻求保护的索伦索进行谈判。维托不想参与毒品生意，他要明确拒绝索伦索的提议。他在表明这个立场的时候，为难而又歉意地走过来，支开桑迪诺，像老熟人似的轻轻拍了拍索伦索没有一丝尘土的膝盖，又从弗雷迪手中接过一瓶酒，拧开盖子，像是要不得不拒绝一位老朋友送来的大礼，满脸惋惜地一边给满脸狐疑的索伦索倒酒，一边说，我要明确拒绝你。马龙白兰度的举止神态以及拍打膝盖的动作令我印象深刻，并深深影响了我一个时期的言语神情。
二、老教父维托柯里昂遭枪击后被送进一家医院。他的小儿子迈克尔得知消息后赶到医院却发现，没有一个自家的保镖。他先是通知了大哥桑迪诺，又邀请来医院探望父亲的，面包师安索的女婿跟他一同站在医院大楼门口充当保卫。安索的女婿，虽然也是意大利人，却没有这样的经验。索仑索派来的杀手开车出现在医院门口，注意到迈克尔与安索的女婿后，匆匆离开。安索的女婿准备抽烟舒缓自己的紧张时，却瑟抖得打不着火。迈克尔拿过火机给他点着后，又怀疑地看了看打火机。这个细节，看第四遍，我才恍然。打火机是ZIPPO，一个上过战场的美国退役大兵面对突如其来的险境竟致如此。对应的，迈克尔的沉稳冷静为他决定除掉索伦索打下伏笔。
三、某年，交往了几个月的姑娘觉得我们迟早会进行不下去，于是她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以示长痛不如短痛。而我仍沉浸在美好的憧憬里，无法接受这样的突然。于是，我开始模仿马龙白兰度，模仿阿尔帕西诺。我坐在椅子里，故意喑哑着嗓音，暗示着这个变故给我带来的冲击之大。我右手微蜷，举在头的右前方，随着说话的节奏前后晃动，模仿者意大利人的讲话神态。她的躯体表情以及容颜的神情都表明，她是半信半疑着我的表演。而她终于还是信了我的话。就是在察觉了她眼睛里那一闪而过的痛苦纠结的柔弱时，我突然证实了自己从不愿正视的无耻。三个月后，忍无可忍的她再次在一次争吵后提出分手。然后她泪眼朦胧地望着我。我嗅到了她眼底深处仍有一丝痛苦的期待，但这次，我什么都没再说。
《教父》的封面写着，这是男人的圣经。是不是圣经我不知道，马里奥普佐的上帝视角，对人性透视的彻底与锋利，令人赞叹。尽管看透了更多卑鄙与无耻，不一定能够拯救自己的懦弱，我还是更愿意尽量活成一个沉默的明白人。为此，有必要在把书还了以后，新买全套三部曲，把它们放进书架。以便往后的日子里，被人骑在头上拉屎时，拿出来看看。首先为的是鼓舞一下自己卑贱的灵魂，更为巩固自己等待一盘菜彻底冷下来必要的，不动声色的隐忍。
2019.4.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