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一夜接着一夜,一场接着一场,连续几天如此。
夜里醒来,淅淅沥沥的雨,噼里啪啦的雨,安静绵长的夜,虫鸣清脆,细弱地穿过深重的夜。在这样的夜里,看一眼手机,闭着眼睛,立即清醒地看到自己心里长出来一根根的神经末梢。
雨夜和黑夜包裹,应该是安眠的最好烘托。可是,恐慌,猜忌,不安,翻来覆去。一场接一场的梦,直达内心。内心的那个结,还没有解开。
还能怎样呢,生活的欢笑逐年溢满彼此和家庭,别人的错误,终究还要自己来买单。别人不会去面对,不会去替你治愈的过往,留下自己一个人,在夜里恐慌。抱怨、吵架,都是徒劳。那梦里的黯然神伤、歇斯底里,在安静的午夜无限放大。
人到中年,诸多的成全,比如孩子在身边,睡得香甜,进不了他的梦境,给得了他安全。那一切,都埋在心里,即便欢笑的时候,心里始终有道伤口。
人到中年,还需要感情吗?人们说感情是镜花水月,太容易破碎的东西,自古以来,故事只能止于“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生活,风平浪静,鸡毛蒜皮,安稳向前,而我,还矫情地渴望感情。被岁月、现实包裹的内心,盈盈亮亮,钝痛,却再也回不到最初。最初那朵玫瑰花,那样的浓郁娇艳,枯萎在我心里,枯萎在岁月里。再也鲜活不起来了。尤其在这样的夜里,我又回到那个歇斯底里、崩溃无望,愤恨到扭曲的自己。
一边,梦魇吞噬掉的信任,枯萎的玫瑰,一边,又极力渴望感情,渴望呵护,渴望依赖。一点点的光亮,就不自量力的望着,盼着,堵着气。兴许从小到大,心里那个需要呵护的小女孩,始终没有得到满足,想撒娇,想被宠,想依赖,也许始终是空白,才这么缺失和渴望。
心里的向往,几乎拉不住自己,明知道镜花水月而已,还是想要那份安全和温暖。
这世界上,还能寻到属于自己的那份安全和温暖吗?还能治愈从小到大,受伤、孤立的那个小女孩吗?
办公室人来人往,我还陷在冰冷的梦魇和拉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