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姐姐家养了一只八哥,据说养得时间久了会说人话的那种鸟。她们家用来装鸟的笼子不是鸟笼,而是那种养狗用的笼子。
养狗用的笼子用来养鸟肯定是不方便拎着笼子到小树林遛鸟的,于是八哥只有天天被关在狗窝里面,晚饭的时候路姐姐就把它放出来,在家里面自由飞翔,八哥在家里面飞过来飞过去,有时候飞到卧室大床上空免不了拉上一坨粑粑。
有一次我去路姐姐家喝完酒,遛鸟的点到了,路姐姐打开狗窝,八哥欢快地从阳台穿过卧室飞到客厅,冰箱上,沙发上,然后飞到路姐姐的头上站着,看到这场景我也是醉了,嘴里喊着八哥的名字:小疙瘩,来,来我的头上。第一次见我的小疙瘩居然很听话,飞到我的头上,接着又满屋子飞,我又喊它飞过来,站在我的肩膀上,我抬起手举到八哥的面前,它便不客气地啄我的手指。鸟总是喜欢啄一些硬一点的东西,就像我家防盗笼里每天来干饭的麻雀,它们就喜欢啄防盗笼的铁栏杆,是磨嘴壳子还是其他什么意思,大概只有这些鸟才知道。
过了不到一个星期,路姐姐说小疙瘩飞走了,给它放饲料的时候一不留神就飞走了。路姐姐跑到小树林呼唤八哥,喊了好几天。我说:“就当是放生了吧,再喜欢再舍不得,毕竟大自然才是它的家。”
每天清晨走在小树林里,都能看见那一排排装着鸟儿的笼子悬挂在半空中,人们总是把鸟儿关在笼子里喂养,但是鸟儿呢?它却渴望逃离囚笼,甚至还不惜吃上许多苦头。比如有的鸟儿宁愿忍受饥饿,甚至饿死,也不愿意忍受没有自由生活。有的鸟儿虽然痛苦地活下来,但却跟死了没什么两样,一旦有机会逃离,它们就会毫不犹豫地远走高飞。
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鸟儿渴望的是自由自在、不受任何约束的自由生活。如果你问它:“你生活在笼子里,多么舒适啊,又有什么坏处呢?”“你怎么这样问!我的天性就是要自由地活着,想去哪儿就飞去哪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把我关在笼子里,剥夺我自由的权利,我怎么可能会好!”
所以,真正能获得自由的,是那些不愿生活在牢笼之中,如果被人捉住就勇敢地选择死亡来赢得解脱的动物。第欧根利也曾这样说过:“能够确保获得自由的唯一方法就是快乐地死去。”
路姐姐家的八哥不也是如此这般的么。
因为路姐姐家八哥的逃离,我也不由得思考起来,我心中的自由,它是伟大、高贵的象征吗?这是肯定的。对我来说,因为自由的伟大和高贵,所以一个精神上卑微的人是不可能获得自由的。
对于想要得到自由的人,如果我们学会了分辨别人的和自己的东西,并且尽量关心和渴求属于自己的东西。所谓的别人的东西,就是那些不由我们控制是否是属于我们的东西,以及那些我们只能在一定的程度上或是条件下拥有的东西。如果我们还学会了分辨什么事情是受限制的和不受限制的,并且尽量关心和渴望那些不受限制的事情,那么我们就不用再害怕别人了。
如果我们不再害怕任何人,那么,还有什么是我们要顾虑的呢?那就顾虑那些属于自己本身带有或善或恶的本质的东西吧。真正自由的人,不会受到任何阻碍,也能得到他所渴望的东西。
电视剧《我的团长我的团》里有这样一段台词:“上天宠爱骄傲的人,给他们一颗永远孩童的心……不是天真纯良,他们永远只顾自己的喜好厌憎。”
怎样才能让我们的心得到自由呢?如果我们想要得到自由,那么我们的思想就必须集中思考那些有用的事物,比如那些信条、言语、行为典范。当我们为了自由学会了牺牲,学会了放弃,并且真正做到的时候,我们就能彻底明白克里恩提斯的名言:“那些哲人的话,也许对常人来说它违反了常理,但是我们不可否认的是,最终我们都会发现理性都是站在他们这一边。”
真正的自由就是要消灭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