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4日,我赖床赖到了九点半,下楼的时候,厨房照常热着饭菜,家里人都窝在房间看电视,一切如常。
我吃完饭站在门口晒太阳,阳光不是很暖,但是很明亮。父亲从外面回来,他看见我说:“吃饭了吗?”
“吃了。”
“以后早点起,年纪都不小了。”父亲站在我旁边,手中夹着的烟忍着没点。我笑着说:“你别吸烟了,吸烟老得快。”
“现在不就是成了老头,”父亲笑了笑,他看了我一眼将烟收了起来,无奈地说:“你和你妈联合管我,我半点自由都没有了。”
我心中微涩,正面看着父亲,仿佛有许多话想说,脑海中闪过的东西却一下子化为呼出的热气,不轻不重,可说可不说,笑了笑扯开了话题。
这或许就是中国式羞涩。
“今天是立春呢,”我有些惊讶地说。父亲点点头,“下午五点多就是立春了。”
“好快,冬天就过去了,”我不由得怅然,“春天来了。”
父亲让我去后山没人的地方走走,锻炼一下,不然天天闷着要憋坏了。
我一个人走向后山,碰到了从菜地回来的奶奶,她提着一颗好大的白菜说问我去哪。我和奶奶在路上聊了聊,忽然听到小溪的潺潺水声,浑浊了一个冬天的小溪藏在杂草碎叶子底下,水清澈了许多。
“前两天池塘的水被倒掉了,不知道哪个到上边的水库放了水下来,池塘已经满了,水也清了。”
我告诉奶奶今天是立春,要不要吃萝卜,她也惊讶于这个与往常无差的日子原来还有另一份的意义,赶紧提着大白菜回去了,说是要回去洗萝卜,家里还有好多雪白的大萝卜。
我一路往原野走去,稻田满是去年残留的稻梗,大片大片灰褐色的稻梗之间冒出了许多绿色的草芽,我故意在稻田里跳了几下,脚下的土地软软的,一踩一个印,让人不觉之间心生雀跃。
奶奶的菜地里面种了很多菜,反正,我看见每一块垒起的菜地上都长出了绿色,我仔细看了几眼,除了少见的几种菜,其他我大多不认识,一下子失了兴趣。我抬头看见了高一点位置的地方有两棵光秃秃的梨树,大概是我小学时种的,长得蛮高,但是梨子却从没吃到一个,一一都被山里的鸟儿吃掉了。
我站在田埂上遥望四周,群山环绕,春水交汇,头顶的天还带着冬天的灰度,云层也略厚,但是,不再是空无一物了,不少的鸟儿从眼前一闪而过,划出美丽的弧度。
我回程的路上慢了许多,认真地看着这些从小看了无数遍的风景,它们没有太多变化,我的变化应该也不多,一样吃饭睡觉,一样长大变老,一样经历春夏秋冬,一样拥有伤感与快乐,一样努力生活……一样地,所有人。
只不过,岁月如水,一去不返,万物轮回,恍如浮梦。
无论如何,春天是来了,或者,它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一切都将在冬天结束,春天开始。
春花初开,春草初生,春水随花草迢迢而来。